李凡摇了摇头说：“那有那么容易，公司的头头脑脑，哪个不伺候好了，都是事。光内部的活儿都干不完，外包想都别想。”

    “你也不能死守着，现在到处都在提倡开放，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工人们还不跑光了？”

    李凡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要不……你扩大一下规模？”

    “资金呢？谁给我资金？尤其是现在到处都在搞承包？我哪有你这么好的待遇？”

    王玉娟没有顶他，待遇与风险并存，而你李凡只想着好的待遇，却不想承担风险。

    李凡带着火气来的，最后服气地离开。

    王玉娟看着他的背影，对黄小仙说：“别看他表面答应好好的，其实，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装修公司，就等着半死不活地耗着吧，关总总是夸夸其谈说自己的公司没有一个下岗的，我看快了。”

    王玉娟的装修公司越来越红火，公司还有上级部门的一些人，也被吸引过来，有些合作单位的人，也通过总公司、公司还有个人的名义，开始要求王玉娟帮个忙。

    王玉娟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是冲着便宜或者说根本就没打算花钱来的，如果这个口子不堵住，那装修公司离黄也就不远了。

    这是她又得罪人的一大罪状。

    “怎么样才能改变现状呢？总有一天，你的事会被这些小人进的谗言所害。”

    王玉娟胸有成竹地说：“不怕，我必须在三年的时间里，速度成长，如果在第一个承包期，就能脱钩的话，我就可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脱钩？你是说要脱离总公司自己独立？”黄小仙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早晚的事，如果不脱钩还不让他们给拖死？所以这三年是最关键的时期，我把什么都做好了，来一个措手不及，谁都没办法。”

    “你……你不怕我告诉关总？”

    “你肯定是一个不喜欢传闲话的人，就算你真的告诉了他，他现在正是膨胀期，能听进去？他什么时候相信我比他强？他只想利用我，却不相信我，至少他不会相信我比他强。”

    拥有了事业的王玉娟，恢复了青春的活力。

    黄小仙说：“当初你来三产办的时候，也是我劝的，是想让你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却成全了你，你真的忘了关总吗？”

    王玉娟有些苦涩地说：“为了这个我一直感谢你，对关总忘是忘不掉的，但知道没戏。要不是我出来，我还以为他是真心待我的，看在我与他同甘共苦的三年里，他会回头，现在看来，就是痴人说梦。”

    黄小仙很高兴，她终于走了出来。

    “找个比他还强的，”黄小仙笑着说。

    “你这么年轻貌美，为什么不找？”

    黄小仙脸红了，说：“我笨，超级笨。”

    王玉娟说：“你一点都不笨，就是有些……用木枘更合适，你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不喜欢你自己的节奏被打乱……”

    黄小仙愣住了，觉得她太了解自己了。

    “你恨他吗？”黄小仙不想把火烧在自己身上，关于她找对象的事，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

    “当然。因为我爱的太深了。”王玉娟如释重负一般说：“三年呢，你不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对他的？他都承诺了我什么……不说了，男人的话一句也不要信，信了你就死定了。”

    黄小仙也算失恋者，但她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态。

    王玉娟幽幽地说：“现在好了，不太想这些事了，缠在里面的时候，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现在看来觉得特别好笑。”

    “好笑吗？”黄小仙想起她伤心欲绝的过往。

    “真的特别好笑，你看着吧，我肯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王玉娟现在真的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黄小仙回家把名片递到母亲眼下，然后得意地背着手，她用眼睛的余光瞟母亲的反应。

    当母亲清清楚楚看到上面写着：办公室主任这五个字的时候，她激动地喊着黄父，又把黄小仙抱住说：“还真是让你下来锻炼的，怎么一下就升到主任的级别上去了？”黄母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疯狂，跑出屋子的黄父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黄小仙可没敢说实话，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关总指派的吧。”

    这话不说还好，她刚说完，母亲就慌了，叫过父亲说：“老黄，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表示一下？人家这可是真心待咱们呀。”

    黄小仙一听母亲又要送礼物，立刻炸了，说：“妈，你可别整这一套了，你说人家关总和表姐什么没见过？你送的东西有几样人家收了？我可再不干这事了，多难为情呀？”

    母亲可不这样想，她说：“你知道什么？就算他们真的不想要，他们也想要你的态度，你没听说过吗？官还不打送礼的吗？”

    父亲转变态度完全站在黄小仙的立场上说：“她什么也没送，不也成了主任吗？就别做你自己自认为的了。现在小仙成了主任，也算是科级干部了，你不是知足了吗？就别折腾了。”

    母亲有点挂不住脸地说：“我是说过想让她成为科级干部，但肯定不是下属科室呀？要是在公司当上科长，那才风光呢。”

    黄小仙不再与他们争辩，她早早回到自己房间。这个主任说出来，自己都笑掉大牙，每天做得与收发室的工作基本没区别，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到公司的时候。

    虽然王玉娟把三产办改了名，但没人叫她改的名，大家还是习惯叫三产办。

    虽然说三产办与公司业务并不多，但总还是有的。

    这部分，就由黄小仙代劳了。

    黄小仙每天的事物拉拉杂杂，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反正闲不着。

    这天，黄小仙到公司来取文件，她在李春红的办公室里正聊着天，李春红问：“你知道吗，预算科又来新人了。”

    黄小仙没明白她说话的意思，问：“谁？我认识？”

    “你可不认识，是个大美女，我看关总又不老实了，他这人呀……”李春红的日子又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