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欺辱
徐云天凑近了身子,呼出的热气直挺挺的覆在了齐云烟的脸上,瞅着眼前这张精致可人的脸儿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可惜,可惜这张脸蛋生在了她的身上,遂用两个手指轻轻托起了齐云烟的下巴,道:“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本公子心中就越是痛快,呼来喝去的姑娘大把大把,像你这样烈马一般的若是驯服了当真是一种享受。”
齐云烟眼神轻蔑,用尽全身力气作出了一个差点让公子殿下提刀砍人的动作。
“呸!”一朵浓痰径直吐向了徐云天的脸。
好悬是公子殿下反应迅速,一侧头让那朵弄痰擦着脸皮飞了过去。
徐云天用最为温和的神情呵呵笑了两声,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齐云烟那漂亮的脸蛋上,原本就惨白的脸皮立时就浮现出一个红的发青的掌印,即便如此公子殿下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另一边脸上。可算是左右对称了。
甩了甩扇的发疼的手掌,公子殿下不忘轻飘飘的道一句:“脸皮可真硬。”
又一把扯住齐云烟的头发道:“别特么一天到晚装的自己有多清高,我的公主殿下,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只连摇尾乞怜都不会的野猫,醒醒罢,你没有大齐三十万重甲铁步,也没有你老子在后边给你撑腰,是肉就好好在砧板上待着,在背地里搞什么名堂都没有用的,你还不知道吧?前段日子你在剑州召集的旧部在出了剑州城便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齐云烟再也忍不出,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粗鲁的松开手里抓着的头发,徐云天大大咧咧的躺在了靠背上,道:“啧啧啧,原来刀枪不入的长公主也是有血有肉会哭的人儿啊。”
话说道一半又厉喝出声,吼道:“哭什么哭,给小爷笑!”
隔着半个王府的大殿正中,徐燕山正端起一盏茶,吹吹茶上飘荡的轻烟后一咕咚连同茶叶一起吞了下去。
坐在另一旁的瞎子老张轻叹了一口气,道:“公子这戾气未免也太重了一点。”
虽说功力尽失的徐燕山再也拿不起刀兵,可武者的这份听力还是依旧存在的,对于另一边徐云天小院中发生的一切可算是听得真真切切。
徐燕山摇摇头道:“十六年前天儿亲眼看见阿瑶被齐王逼下神断崖,戾气早就在心底扎了根,这些年来我一直给予他最好的环境来治愈,可效果微乎其微。这孩子随我,若不能亲手将仇报了这戾气怕是消散不尽。”
又叹了口气道:“若当初我留下齐王一命就好了,若天儿手刃齐王或许会好上一些。”
院中的徐云天怒喝完已是状态癫狂,紧握拳头的右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道:“我娘亲仅仅是暂住在了齐国,就被你父王抓了要献给那平帝以表忠心,若不是娘亲武学造诣高强怕是连齐王宫都走不出去,齐国皇室的人就都该死!”
肿胀着双脸的齐云烟说不出话来,但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殿下这般神态心里却是痛快不已,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只是那声音在经过肿胀的脸颊后却变成了怪异的呃呃声,就好似在赞同公子殿下那句齐国皇室的人都该死一般。
听出齐云烟呵呵声中的那股幸灾乐祸味道,徐云天又恢复了那股轻飘飘的样子,轻声道:“齐国原本高高在上的王女,齐国的长公主,齐王指定的唯一继任人,你说我若是差人送回了齐地,再在当地开一家独一无二的“醉红楼”,无论贩夫走卒乞丐官员只需花上一文银钱便可以随意玩弄,你说那些原来齐国的百姓会不会感兴趣呢?”
“若是你承受不住想要自尽,百花谷空桑派还有神农世家的神医排着队给你救活,即便是救不活了我也能令人用秘药保存你的身体不腐不烂,你觉得怎么样?”
齐云烟张大了嘴巴,惊骇欲绝。
徐云天收了拳头,低笑两声道:“你身后已经没有一个齐国遗老,以后就安安心心在这王府中当个丫鬟赎罪吧,不然我如上所说当全成真。”
齐云烟已然是满脸死灰。
屈指叩了叩桌面,公子殿下淡淡的道:“给本公子弹一曲《琵琶胭脂》。”
公子大院中,阵阵凄厉的琵琶声传出,伴随着一阵含糊不清的吟唱。
“昨日琵琶骨.......”
“今日胭脂粉.......”
“庭院戚戚声........”
“最是可怜人........”
徐云天一刀又一刀的刺着身前的训练假人,每一刀都扎向同一个部位——假人的心脏。
按照徐老匹夫的说法,不论是练的什么兵器,第一个便是讲究一个稳、再准、而后狠,练刀的如此,练剑的如此,拿枪的也是如此,徐云天不以为然,天南王便拾了一根树枝,让公子殿下用最趁手的兵器对战。
公子殿下选了一柄百炼精铁铸造的长刀,其锋利程度足以削断一般的金铁,两人摆开架势对阵。
刀势讲究一个猛,对敌之时最好突进身前大开大合的劈砍,对于这点徐云天也是知道一二的,亦不敢小瞧在战场上滚杀出来的老家伙,开场便提刀直劈徐燕山的面门,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以力破巧,心道一根树枝而已,碰着了百炼精铁的刀,还不是说断就断了。
徐燕山却只用树枝绕过刀锋,狠狠的抽在了公子殿下握刀的手上,徐云天吃痛,树枝顺势拍了一下刀身,顿时长刀径直翻飞了出去。
不服气的公子殿下拾刀再战,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十次,次次都能被天南王找准了机会将刀击飞,而后还不忘嘲讽两句:“就这样还拿刀?我劝你还是乖乖蹲到城中的幼教堂去跟那些六岁的娃儿先学学怎么握笔吧。”
回头土脸的公子殿下气得牙痒痒,闷声走回院中对着训练假人发泄起来,心中盘算着自己那天若是练成了非得给你个老家一招击败,还有那仗着剑术高强牛气上天的安谷清,要是按在地上揍才是最解气的,想到此处不由得刺向假人的刀都加了几分力道。
整日在王府无所事事的老道士苏星子背着个手晃晃荡荡的走来,见着公子殿下刺的勤奋便驻足观望了两眼,又悠的笑出声,指着千疮百孔的假人道:“公子殿下若是这样练,怕不是一辈子都达不到大乘之境。”
心中淤气的公子殿下听后干脆将刀丢了,恼道:“那你该说怎的练,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顶了天儿的高手,武道早已脱离了招式的范畴,难不成我找你们给我喂招?那不是送上门去找不痛快么!”
老道士捋捋胡须,用一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不急不急,贫道有办法。”话说一半又避而不语。
徐云天没好气的道:“你个老货别在这里装多高的高人了,可别忘了现在你是王府上的幕僚,说到底还领着府上的俸禄,可别是个只吃不办事的饭桶。”
老道士苏星子听得是一阵尴尬,在天南王府待了差不多有四个多月了,整日里除了跟自己宝贝徒弟套近乎好像还真没有干过什么事实,倒是王府中的食材料理的着实好吃,近日里还抽空去给自己称了一下,好家伙、胖了有十多斤了。
不愿被别人认作饭桶的老道士放下了撑起来的高人风范,舔着个脸皮嘿嘿道:“公子殿下说哪里的话,老道的意思是假人终究是假人,不是活物。”
又道:“那些成名英豪的一招一式没有一个是对着假人练出来的,即便是他徐燕山的枪法,也是长年累月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磨炼出来的,公子殿下不过初掌兵刃,打不过是正常的。”
“只是公子这样练未免太慢了点,若是能找着机会和人对阵,最好是生死相搏的那种,练出的的刀剑才叫杀人的刀剑。”
徐云天暗暗点头,心中想到这道士也不是完全不着调的老混球,讲的话还是有那么三分道理。
掏出银白色的短匕首道:“要不道长你来和本公子练练手,做那第一个与我以命相博的人?”
苏星子满头大汗,连忙摆手道:“不可不看,老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打仗的招数,尽是些占卜逃命的把戏,跟公子搏命怕不是两下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徐云天笑了笑,道:“道长不好好去教导你那宝贝徒弟,跑我这来怕不是专程来教我如练刀的吧?”
听到徐云天提及自己的宝贝徒弟,苏星子不由得满脸苦笑,道:“我那徒弟是个倔性子,不论我如何说总是不愿过多的搭理我,宁肯自己去琢磨那毫无头绪的剑道也不愿跟我学天机门的秘术,难得很啊。”
又道:“公子殿下,经过老道这段时间的观星推演,摇光宫破军星君稍显暗淡,四十九日只现七次,是蓄势待发杀伐之象。上次我们在清江对岸意外获得的‘天星’当是破军星君坠落的碎片。”说罢又扯了一通天星行天星潜天星坠的迹象。
公子殿下听不懂这些,听来听去总感觉云里雾里的,干脆了当的问道道:“那人若是拿了可会有影响?”
“无甚影响,但对天下大势有影响。”
听明白了的公子殿下哦了一声,转身又对着练功假人用匕首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