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可安好
甜蜜氛围之时,翠兰跑了进来,骆熙诚立刻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丁宁也往后挪了挪位置。翠兰见状顿了顿又故作无事地兴冲冲说道:
“老爷,夫人,欢喜已经安顿下了,她正在收拾自己的床,我给老爷夫人准备了茶点,老爷夫人一边吃一边说。”
说着话翠兰就将糕点一一放在桌上,又给丁宁和骆熙诚各倒了一杯茶。翠兰干净利落地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怕自己在这里丁宁和骆熙诚更不好意思,她行了礼就出了房间。
丁宁还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她还在羞于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丁宁对骆熙诚还是有一些防备的,只是今天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丁宁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丁宁,你只是骆熙诚的棋子,骆熙诚是你的主子,他可以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你不行,你将来还要出府,还要嫁人,你不可以不清不白。
骆熙诚好不容易可以和丁宁亲密一下却遭到无情地打断,心中很气愤,但是他却不想将翠兰这丫头打发走。骆熙诚知道翠兰会把丁宁在骆府的事情都告诉管卢莫,所以骆熙诚想要留下她,骆熙诚不是经常都在骆府,一旦他出远门谈生意,骆府有事丁宁招架不过来时,他想要翠兰去通知管卢莫过来帮忙。有的事他不便让府里人做,有翠兰在,骆熙诚便多一枚棋子。
丁宁和骆熙诚就这么害羞地呆愣着。骆熙诚觉得这么安静着也不是办法,清了清嗓子说道:
“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丁宁回了神转移开话题道:
“我嫁进来有七八天了,一直都没有和百里老爷见面,百里老爷会有所怀疑吗?”
“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常回娘家的道理,你不常去我可是每日都去的。”骆熙诚回话道。
“每日都去?”丁宁问道。
“嗯,常聊聊你的生活起居什么的,还有就是生意合作上的一些事。”骆熙诚向来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但是话却说得很明白。
丁宁觉得自己嫁进来就不必再和百里家的人演戏心中便又放下了一块石头。骆熙诚和她的约定中她是要扮演好百里婉婷的,但实际上骆熙诚并没有拉着她在各种场合演戏,再加上这些天骆熙诚所做的事,丁宁心中竟然有了些许感激。
丁宁微笑着道:
“谢谢你做的一切,我无以为报,骆公子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丁宁说的话发自肺腑,骆熙诚却觉得这话里的一字一句都显得很疏离客套。骆熙诚觉得是自己刚才冒失的行为让丁宁不舒服了,他想让彼此都稍稍冷静一下,便说道:
“你好好休息,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他这意思是没事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吗?一直住书房?或者去魏姨娘和乔姨娘那里?”丁宁心中暗自想着,嘴上却回答道:
“是,您若有吩咐,我必然尽心完成。”
骆熙诚早料到这女人不会挽留自己,闷闷不乐地走出了园子。他纳闷丁宁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能在毫不做作的情况下让他生气的能力。
骆熙诚走后,丁宁一个人下房间里无聊了看书,饿了吃些糕点。欢喜收拾完了自己的床和衣服就赶到目前的骆夫人身边伺候。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家姑娘一模一样的人就是自家姑娘丁宁,但是她却对眼前的夫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之感。
做丫鬟的向来只是主人的影子,欢喜在林府学会了安静不说话,只照主人的吩咐做事。如今她安静地呆在丁宁的身边,丁宁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在一旁发着自己的呆。
丁宁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比以前沉默,她不知道究竟是小丫头在林府遭遇了什么还是小丫头心里在琢磨自己的长相。丁宁很想告诉欢喜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她知道欢喜是一个没有心眼城府的丫头,若让她知道了,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丁宁反复思考之后选择了隐瞒。她觉得欢喜就那样呆呆傻傻无忧无虑挺好,不必要把她拖到这是是非非中参杂。
“夫人,管公子到府上来给老太太把脉,把完脉这会儿朝我们园子来了。”翠兰走进屋和丁宁说道。
“你去准备茶水,我这就出去。”丁宁说道。
丁宁起身来到正厅,看见管卢莫已经在正厅站着了。丁宁见管卢莫站着没坐开口道:
“管公子请坐!”
管卢莫找了离主座最近的椅子坐下,一边从头到脚地打量丁宁,一边问道:
“骆夫人近日可好?一切可还顺心?”
“谢谢管公子关心,一切都好。”丁宁回道。
管卢莫有些紧张地浅笑着又道:
“本来早早就想来看看你,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我也不便随时来,所以只能趁着今日来给老太太请脉来看看你。”
“管公子可见到了!如今我一切很好,夫君也待我很好。熙诚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性情虽然不是很好,但心是好的。”丁宁带着笑意回答。
“如今的骆夫人还可以和我下棋论诗吗?”管卢莫问道,眼神中满是渴望。
丁宁见到管卢莫的眼神便读到了管卢莫的期待。可是如今丁宁住在骆府,她只是骆熙诚的棋子,骆熙诚没有同意她不敢擅自做主。可是丁宁并不想伤了管卢莫,于是只能如实说道:
“我现如今的处境管公子是知道的,夫君未同意我与外男单独相处,我今日见你也已经是要担着了。待夫君归来,我问过夫君,若夫君同意,我定当邀先生前来切磋棋艺。”
“我……”
管卢莫的话才开口就见翠兰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走进来,屋里的三人看着她这副模样都愣神然后嗤笑出声。丁宁嘻笑着道:
“翠兰这是钻进炉火里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本想去厨房让人做些好吃的糕点来招待管公子,怎奈烧饭师傅不在,我想自己动手,结果就这样了。”翠兰话语中带着哭腔,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丁宁心疼。丁宁吩咐欢喜道:
“欢喜,你去帮帮翠兰。”
欢喜领命行礼。丁宁见两人出门又温婉关怀道:
“先把脸洗了,别让人笑话。”
欢喜和翠兰双双离去,屋里就只剩下管卢莫和丁宁,管卢莫见四下并无旁人便也松懈了应该有的距离,语气也更显温柔关心。管卢莫问:
“熙诚可有强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
“他哪有什么强迫不强迫的,我只是骆熙诚的棋子,他要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丁宁这么想着却不会这么说出口,她不想因为她自己影响了骆熙诚和管卢莫之间的关系。
管卢莫见丁宁不回答他的问题,觉得是自己问得唐突了。骆熙诚和丁宁虽然是假婚姻,但是骆熙诚还是去官府与丁宁定立了婚书的,虽然婚书上的名字是百里婉婷,但现在世人眼中的百里婉婷就是丁宁。就算丁宁和骆熙诚真的发生些什么,他这个外人又能怎么管呢!管卢莫想着又说道:
“是我唐突了,婉婷莫怪。”
丁宁看着管卢莫说这话时满是自责和羞愧的神情开口道:
“管公子是想多了,但也是关心则乱,婉婷自幼便只能在自家院子里步步为营,没有人关心爱护,如今遇到管公子,给丁宁的是父兄般的疼爱照顾,婉婷万分感激。婉婷的事管公子不必总是挂怀,婉婷本不是娇弱身姿,遇事也定当权衡利弊拿捏分寸。婉婷真的一切安好,夫君也待婉婷很好。”
丁宁的一番话管卢莫听进耳里记进心里。丁宁这话中的意思他懂了,丁宁是待他如兄长,丁宁是希望他不要参与到骆熙诚的后院之事中。
丁宁微笑着看着管卢莫,管卢莫看着溪流般清澈的笑容也回应了温暖的笑意。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主母是在和骆公子说什么事情吗?”魏姨娘站在门口说道。
屋里的两人见着魏姨娘来,都是满脸的诧异。魏姨娘见着二人的诧异竟自己化解尴尬笑道:
“我听说主母下得一手好棋,正想要来讨教一番。不巧遇到管公子也在这儿。”
说着话,魏姨娘竟然也不走,还径直进来站着。丁宁看她站着也不是回事儿,也只能让她坐下。这时候翠兰就和欢喜端着糕点进来了。欢喜笑着请面前的公子吃糕点,骆熙诚随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心中有事,也尝不出糕点是什么味道就已经吞下。
一旁的魏姨娘见到她一来,这屋里二人就沉默不语的状态又道:
“主母今日可能与妾身下棋?”
“今日我请骆公子来给我拿个脉,看看身体近况,不如也给魏姨娘拿个脉吧。”丁宁转移话题道。
管卢莫给魏姨娘拿了脉和丁宁说道:
“兄嫂身体康健,魏姨娘也只是气虚,注意休息养身即可。我医馆还有病人就先回去了,若兄嫂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尽管叫下人到医馆来找我。”
“有劳卢莫了。”说着丁宁便起身送管卢莫,一旁的翠兰见魏姨娘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找茬子说道:
“夫人近日起得早,吃了糕点可要小憩一会儿?”
丁宁接话对魏姨娘道:
“魏姨娘还是先回去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咱们再下。”
魏姨娘不好意思地道:
“打扰主母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主母下棋。”
魏姨娘走后丁宁还真的就回房休息了。一早就忙着各种接待来人,丁宁发现前几日安安静静自己呆着反倒成了她最喜欢的日子。
丁宁躺在床上静静闭目养神。管卢莫真的对她很好,但她也是真的不能给管卢莫任何回应。总之,管卢莫她是不会再想了,可是她怎么面对骆熙诚呢!骆熙诚揽着她腰时她并没有任何反抗,她甚至还想着要去回应些什么,丁宁想着就觉得身体发烫,她把被子拉过头,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想要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