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蝉出来坐下，老爷子问了一句之后就再也不吭声，还有那个女孩儿，也是坐在小姑娘的身后，明显是以她为主。
    这个走向看地导演非常兴味，没想到这一家老的老弱的弱，最后居然是一个病秧子当家。话说这么小的孩子，看得懂什么是合同吗？
    “小姑娘，你几岁了？”导演打量了下姜蝉，问了这么一句，这看着像是八九岁，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懂什么合同？
    看出了别人的怀疑，田馨挺胸：“小甜甜十一岁，小甜甜最厉害了。”
    村长搓了搓手：“小甜甜的情况有点特殊，她从小体弱，可是孩子聪明，她很少去学校，都是在家自学，今年已经念初二了，每年都是直接去考试。”
    田馨撇嘴：“我不会的题目都是小甜甜教我的，小甜甜最厉害！”
    听着这些人一口一个小甜甜的叫着，姜蝉磨了磨牙，算了，也不是她的本名，叫就叫吧。
    助理半信半疑地从包里拿出合同，姜蝉再伸手，田馨手快地将自己的笔递了过来，在得到姜蝉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后，田馨乐地缩在姜蝉的身后。
    只要看到妹妹，她心里的底气就足了好多。
    姜蝉看合同看地很快，她用笔圈了圈。助理眉心一跳，都是合同中比较模棱两可的条款。真的要是追究起来，肯定是偏向节目组一方。
    这小丫头，果然有两把刷子！
    姜蝉推开合同：“这些……还有这些都要修改，我要加一条，我姐姐如果去参加这个节目，我需要在村里再找一个小姑娘陪我，我身体不行，以前都是我姐姐照顾我的。”
    导演下意识拒绝：“那不行，节目组嘉宾会代替你姐姐照顾你们。”
    姜蝉手指指了指嘉宾信息：“就我所知，嘉宾是个十五岁的男生？他会帮我洗衣服吗？”
    导演这下踟蹰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啊。他现在看这家越看越有反差，相比较于田馨，他觉得姜蝉给了他更多的惊喜。
    村长：“甜甜身体确实不好，以往田馨确实照顾她许多，田馨出去上节目，孩子一个人在家肯定要人照应的。”
    导演退了一步：“可以，但是只能够从村里找，必须得是和田馨差不多大的。”
    姜蝉想了想：“长富叔，我记得佳佳今年十岁了，要不让佳佳陪我一段时间？我也不要佳佳照顾我，就是偶尔地给我搭把手。”
    村长笑了：“可以，佳佳那孩子可喜欢你了，一句话的事儿！”
    在看过佳佳后，这条写进了合同里。姜蝉继续过合同的其它条款：“为了防止外界曲解事实，我要求全程直播。”
    导演皱眉：“你确定？其实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录播的。”
    就是因为录播所以我才要提出这一点，姜蝉腹诽，她很坚定：“我确定，要全程直播。”
    和姜蝉对视了一眼，导演很显然明白了姜蝉的意思，“你真的是山里的孩子吗？怎么还知道直播？合同也看地这么仔细？”
    田馨插嘴：“小甜甜最厉害，家里有收音机，她最喜欢的就是听收音机。她还喜欢看书，别人捐赠的书小甜甜每一本都看了。”
    姜蝉继续：“我看你们嘉宾信息，齐一鸣，他容易情绪激动，有暴力倾向？之前还和父母动过手？他如果打我们，我是不是可以反击回去？”
    看了看姜蝉的小胳膊小腿，导演很干脆：“可以反击，但是不能过火。”
    姜蝉勾唇：“可以反击就好。”
    她总是要教齐一鸣如何做人的，这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他的父母，都要惯着他的。
    “他要是在这里弄坏了我们的东西，你们是不是要赔偿？”
    “是。我们会要求他赔偿。”
    “……”
    “……”
    出乎导演预料的是，姜蝉没有谈及任何报酬，但是就合同里的漏洞，她是说地清清楚楚，权利和义务白纸黑字都写地明明白白。
    在重新修改的合同上签字，姜蝉让田爷爷签字按了手印，“节目开始还有一周时间，我姐姐就麻烦你们多多关照了。”
    她也要在这一周时间里对田馨和佳佳展开特训，不是要求田馨有多么得体，而是告诉田馨，勇敢地去做你自己，别害怕，家里有她在。
    至于佳佳，那就更简单了。之所以选择佳佳，一是因为这个她是村长的孙女，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像个假小子一样，要是姜蝉稍稍指点她，她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帮手。
    送走了节目组，田爷爷有点不放心：“人家大城市里的孩子，来咱们这里，会不习惯吧？会不会闹矛盾？”
    姜蝉勾唇，她早就看明白了《交换人生》节目组的套路了，无非就是让一贫一富两个家庭的孩子互换，让穷孩子出去开拓眼界，而让富孩子来到偏远山村体会生活艰辛苦难。
    富裕家庭的孩子肯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而贫困家庭的孩子是一个比一个境遇凄惨，只有这样才会形成更加鲜明的对比。
    说白了，姜蝉觉得这个节目的倾向性非常明显，它没有去深挖贫富差距背后的原因，只是浅薄地希望通过贫富的巨大差异来博取话题吸引眼球。
    其实它对农村孩子的伤害是非常巨大的，而无形中节目组也更加趋向富裕家庭的孩子。只要他们在镜头面前鞠躬认错，他们节目的宗旨就达到了。
    可是当生活回归正轨后，他们会改吗？很显然不会！所谓的洗心革面无非是一场作秀，而农村孩子在回到以往清苦的生活后，很显然很多人都适应不了。
    有谁在见过光明之后，还愿意再度回归到黑暗？谁都不愿意的。这是人之常情，谁也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
    就像是这次和田馨互换的嘉宾齐一鸣，十五岁，男，抽烟喝酒样样不落，花钱大手大脚，从来不知人间疾苦，情绪冲动易怒，还有暴力倾向。
    父母已经管教不了他，只能够寄希望于《交换人生》节目组，希望孩子去见识过山区的贫困之后，能够知道世事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