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9
妠儿把花捧出来,
在她跟前站好,然后单膝跪下去,真的很认真,极有仪式感。
举起捧花,
忽,中间一朵冉冉升起,花苞打开,里头竟是一枚貌似小螳螂脑袋的钻石戒指!
“羊儿,嫁给我吧,让我能生生世世地守护你。”
羊儿啊,已经感动得流泪,是呀,这正是她想要的,对,她想要这样……
哎,别说陈妠看着腼腆,小孩子家家花招倒多,还不是她“明里暗里”教的。叔儿那番话浇了她个透心凉后,羊已经决定“就跟陈妠结婚”!狠心就狠心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三个的“人心”是真“有情有义”还是“叵测难长久”。
羊终究是自私的,想到的,是要保护好自己,除了这条命,还有这颗心。如若他们待我如初,我舍弃一切留在这人间也值得!如果他们真的只是稀罕我的“妖身特异”,那我真有一天离开这人世回到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无憾无悔……
她即已决定嫁给陈妠——诶,这是她“为人”的唯一一次出嫁,羊得得委屈自己就那么嫁了?所以她这些时来看陈妠,除了关心他,剩下的,全为自己!一,收货,藏东西。二,就是要么“旁敲侧击”,带他看“求婚的一些名场面”视频;要么感慨“一个女人一辈子就这件事最重要了,不浪漫,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啊”……小陈妠这么机灵,能不心领神会!
妠儿卧床休养这些时,脑子里也就琢磨两件事了:一,搞个什么戒指;二,怎么求婚。跟她布置了个作业他一定得得满分一样,绞尽脑汁哟。
行了,虽说他想让她“发现”这束捧花的“时机”没掌握好,阴错阳差愣叫她这么一下找到了,但,看来效果也不错。妠儿顺势就展开了求婚,他捣鼓好久的“升降花束,内藏戒指”似有魔法,简洁不拖拉,又梦幻浪漫。最叫他费心的就是这枚戒指了,样式图纸是他亲自手绘的,经常还得偷偷和设计师联系,一再改稿;钻石原料更是精心挑选,手机视频遥控采选——看羊此时这泪哗哗流地一点头,看来,满分无疑了!
妠儿托起她的手,将这枚“螳螂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然后两手握着挨着自己的脸,仰头望着她,也不说话,像个讨赏的孩子。
羊走近,抱着他头挨在自己腹边,低头亲他额顶,“做得不错。妠儿,后头他们可能还会给你苦头吃,你怕么。”
妠儿摇摇头,“你好好儿的,我什么苦都能吃。”
我什么苦都能吃。
羊不知道,自他与自己结合,已经是开始了他的“受苦受难”之时。对他而言,是福是祸,此一时,是看不清楚的……
……
多多掀帘进来,
屋子里暖烘烘的。
羊依旧梳着低马尾,不过偏分了印儿,弄得一丝不苟,端庄又秀雅。
穿着斜襟的青蓝小袄,胸口盘扣上还坠着一颗红色的心型宝石。这也是好久没见她沾这些“有色的玩意儿”了。
双手拢在缎面的暖包儿里,盘腿儿坐着,一旁小矮几上熏着香,泡着茶水。
梅粒和柯秒已经来了。柯秒坐茶几这边,也拿个暖包儿拢着手,眼睛不眨瞧着她胸口那颗红心宝石——是很陌生,她哪样小玩意儿,他们没见过?这件,一定没见过。
梅粒坐她这头,单腿盘着侧身坐着,也不说话——羊今天够怪异了,等着下文呢。
“就等你了,她说有事讲。”梅粒看他一眼,多多走几步过来,“讲啊,我听着呢。”他拿起她的茶杯要喝水,羊掏出一手要拦“你不能喝!——”明显有鬼!而且,她辟谷下头一定压着什么东西,要不这么伸手要拦,动作还不敢大,怕露出来了,赶紧又坐回原处!
多多已经把茶杯拿起端高,叫她够不着,睨一眼那茶水,“什么水我不能喝……”其实已经跟梅粒互相使好眼色,他一口干脆地喝下这边的“茶”,那头,梅粒已经扑过去抱起她!
羊“啊”地乱叫乱扳呀,秒秒这时起身越过茶几从她辟谷下拿起来两个红本本——“结婚证”?秒秒慢慢翻开……
羊算彻底破了功,又吓又慌地转身就紧紧抱着梅粒的颈项,咬唇咬得紧,眸子里滴溜溜都是想招儿,咋办,办砸了!
原本,她把自己想的得“多神气”!
他们三个就坐,
她缓缓又冷贵地开口,“今天我正式通知你们一件事,我和陈妠结婚了。”然后,伸出左手,把那颗“螳螂钻石戒指”炫给他们看;
接着,从辟谷下抽出“红本本”,摆在茶几上。生米已做成熟饭,我,王羊,已经和陈妠公正,嫁给他了!
最后,拿起茶杯晃晃,垂眸,“这杯茶里有我的血,也有他的血,我们死生不离。”一饮而下!
酷,
她就想作成这样!叫他们心如刀绞,难受难过地爆掉!
羊疯念,我若不这样“嚣张”,怎么试得出他们来,怎么能叫我安心!
结果——完全走样!
她是忘了,甭说此时这三个一起,就是一个一个来,她搞得定谁?
眼下,“嚣张的炫耀”根本就“起个头”都不成,全露了馅不说,一下把羊的气势也戳破个彻底,她像个且漏了气的球,全没了胆量,更别提“嚣张”。
孬呀,
多多一口喝了她的“合血茶”,“呸”又吐出来!“你把经血裹着喝了?恶不恶心呀!”
梅粒捞她环着胳膊的手,也发现那枚“螳螂钻石戒指”了,“你不不喜欢这些金光亮瞎的劳什子了吗,戴着干嘛!”愣扯下来,丢进火盆!
最怄人,
秒秒翻看了一眼那两本“结婚证”就笑起来,挑眉看她,“你也是胆子大,还敢用‘王羊’这个名字,‘王羊’不死了吗?是鬼和他结婚么。忘了告诉你,你上次‘死’后,系统里所有和你同名同姓叫‘王羊’的,全勒令改了名。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叫王羊,但她已经死了。”
羊像个傻子一样杵那儿,全部幻灭。
一个她都搞不定,三个?她是得有多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