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3.146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海棠树下,羊正在给老梅理发。
    用那种老式的手推子。
    她能干吧,她家老的小的头都她理,反正都放心她,她最开始理过几次“不顺手”,梅粒他们也不怕丑。之后就越来越“得心应手”,驾驾每次回家首先也是找他姐理发。
    这种手推子咱们儿时常见,每个男孩子幼时几乎都护头,一到理发时就哭闹,至少也会胆怯一会儿。这时理发师就会手执推子在你面前满面笑容地表演一下,反复捏放手中的推子,让其发出嘎嘎油润的响声,最终让你就范,老老实实地焕然一新。
    羊也是这个习惯,用之前喜欢反复捏放,不过是试试里头还有没油,要不用起来会有夹头发的现象发生。如果没油了,拧开上面的螺母,用油壶点上点儿油。那种小油壶呈漏斗状,小巧精致,壶嘴细如雀嘴,点出一点儿油来,让推子立刻润滑,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好听起来。
    “最近又学了刺绣?”老梅合眼问,
    “是呀,有客人想要点刺绣品相。”羊边细心理边说,
    老梅笑“你这有些事做挺好,生活也充实有趣味些。”
    羊也笑眯眯,“是呀,对了,我给你那书架还绣了块帘子。”
    书架是老梅自己设计自己制做的,上下四层,置于床头,为的是取书方便。但书架无遮无挡,刮风天招灰,羊留了心遂绣了块帘子挡上,中间两个老梅手书繁体大字:学习。隽秀又洒脱。
    老梅听了点点头,“辛苦你了。”
    羊理完了,掀下围布,“我再瞧瞧,”走他跟前左看看右看看,挺满意,“真好。”老梅起身,工作人员收捡完场子离开,老梅才环住她,羊更是赖他身上啫死,在他耳朵边说不完的贴己话。
    说是前头来了客人,羊说“我去听戏了。”老梅捋捋她颊边的发“听戏就听戏,别再跟那些戏子搅合一处。”老梅本是个通达的人,对职业贵贱没有偏见,但,自打“荀小匀”的事后,那就真跟心里长了刺儿,对唱戏的又戒备又反感。羊搂着他脖子“不跟他们混一处了。”要抱着走。老梅也抱起了她,在她耳朵边儿一直嘱咐教导,羊只乖糯点头,工作人员都十分自觉地避嫌老远……
    这边东门羊的车才开出,那头正门驶进来一辆车。
    许咨存领着一个挺干净单纯模样的少年冰进来。
    老梅微笑压压手,“妠儿来了,这京里天比你们那边干燥吧。”一同往里走,
    陈妠看着胆儿不大,特别腼腆,微低着头跟着“嗯,是干燥些。”都是老梅问什么,他规规矩矩答什么,一句多言都没有。
    哎,陈妠与她“第二次”就这么擦身错过了。
    要说“第三次”倒也时隔不远,几个小时之后,还是见面了,且,真正这一次,陈妠才算注意到她……
    ……
    要说羊听老梅的话“不跟这些戏子搅合一处”,也算听话,也没见她再喜欢谁再捧谁跟从前一样如痴如醉,但,嫣之美还是不一样。或许,羊怕是怕荀小匀,但,也着实留恋这个人的唱腔;嫣之美身上多少有荀小匀的影子,仅当怀念也好。
    晓月楼,如今是京里最火的戏楼了,当然还是因为嫣之美火。
    不过,除了名角嫣之美,这里的琴师鼓手也是一级棒。
    昆曲打击乐器也称“武场”,最具有鲜明的戏曲音乐风格,它品种繁多,演奏技巧相当丰富。小锣(敲击后尾音略上扬)、大锣(敲击后尾音略下落)、铙拨(清脆铿锵)、小堂鼓和大堂鼓等,都属于无固定音高的打击乐器。
    它们通常是节奏性的乐器,每样乐器都可以独立演奏或组合演奏,对烘托音乐气氛、强调戏剧情节或加强音乐的表现力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昆曲表演中,打击乐组的乐手都能看懂板鼓演奏者丰富多变的手势暗示,这种暗示指挥程式,俗称“点子”,昆曲锣鼓点子多达百余种。
    锣鼓组合程式的口诀又称为“锣鼓经”,熟记并领会了板鼓演奏者的各种指挥暗示图式,大家就能心领神会地瞬间改变演奏的组合样式;或独奏或合奏。独奏如斯边、叫板、回头等,合奏如四击头、急急风、水底鱼等,演奏时的节奏、速度、音量、情绪也随着“点子”和手势的变化而变化。或和风细雨、或金戈铁马,大千世界万千气象均在。
    北境也有地方戏,陈妠一小也是喜欢这些戏的“武场”,还能非常娴熟地玩荸荠鼓。
    荸荠鼓也是北境当地一种极富特色的打击鼓,外形似荸荠而得名。两腿支撑将鼓置于怀中,(因此,也叫怀鼓)以两根或单根竹签敲击鼓心,声音比单皮鼓小很多,也较沉闷,“哆哆、洛洛、嘟洛”声是常见音响。传统艺人都掌握以单签“捻、搓”技巧为演奏方法,听来更具特色韵味。
    既然他好这,到了京里,怎么不得来瞧瞧皇城特色。觐见完老梅,换了装就被詹则接来了晓月楼,想听听戏,见识见识这京里的“武场”和他们北境到底有何不同。
    晓月楼并不大,
    中间是戏台子,三面小二楼是雅座,一间一间隔着,挺注意隐私,不过对向可就有时候能瞧见,所以一般人都会垂下白纱帘子。
    然而,此时陈妠的正对面,白纱帘子并未完全放下,而且这个女孩儿倚在窗栏边坐着,一腿盘着,她右手套着水袖,百无聊赖轻轻舞着,
    她右后站着个男孩儿,两手捧着托盘,托盘里堆着各种簪呀钗呀步摇等发饰,
    她对面还立着个已经扮上“贵妃”模样的人,对她毕恭毕敬,一件件头饰往发上试,你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的,但是就是明白这人在问“好看么,可以么,”
    她也不动手,就是有时候摆摆水袖,瞧一眼“贵妃”的发饰,好看就笑,不好看就嘟嘴。
    一会儿,“贵妃”出去了,
    再待她把脸转过来,跟着,她身后捧着托盘的男孩儿也扭脸过来——陈妠没在意,他一边的詹则倒叫起来,“那不是!——”陈妠看他一眼,他直点着对面,“就是那天我开枪救了的那小两口!”
    陈妠这才又瞧去,却,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楼下的大戏要开幕了,
    再接着一看哇,
    陈妠也莞尔,
    刚好主持人激动介绍到,“有请嫣老板!”
    上台后被热烈叫好鼓掌、先鞠躬致谢的角儿,不正是刚才对面的“贵妃”吗!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