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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还是害怕的,毕竟这是丢面子的事儿,不过倒也没惊慌失措到那个份儿上,她不过侧过身去,背对这一切,腰挺得直直的,好似让人戳她的脊梁骨都行,别叫她看见就成。
梅粒呢,更放松,他一手放羊膝盖上,拍了又拍,是安抚,是豁哄,他是正对着这一切,兴味儿看着。
杨尧肯定被控制住了,情绪依旧激动得按都按不住,就是一副失去理智了疯了豁出去了,“高鲜!你本有多么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堕落成这样!!……”
梅粒歪头靠近她,低声,“看得出,他喜欢你已经不顾一切了。”羊就是一动不动,脸上是既惊慌又烦躁,她的手在抠梅粒放她腿上的手背,“你快想办法呀!”梅粒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心,他打搅不到咱的正常生活。再说,喏,”梅粒瞟一眼她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的他的手机,低声笑道“老梅发话了,‘这边的书也不消读下去了’。”学着他老子的腔调。
是呀,刚儿老梅不正在电话那头么,见这种情形,心知肚明着呢,大发雷霆。羊是不占理的,又拗不过他,就嚷了句“你快回来!”电话挂了。梅粒都暗笑,他老子这回再忍不住不回来见她了吧,得赶着回来训她呀。
有什么办法不办法,人拖出去这事儿就能立即没影儿,甭说今后叫杨尧“抹去‘高鲜’这道记忆”,就是在场所有惊见的旁观者都能一并“失忆闭嘴”,因为,毕竟“高鲜”这个人马上都要销声匿迹,“她”不过代表羊的一个“秘而不宣”的生活阶段罢了……
对杨尧而言,你和她确实之间有道“深深地终不可逾越的鸿沟”,错不在你,只在你不了解她。或许,抹去记忆是好事,因为不仅仅此一刻你“失去理智”的不顾一切,今后再回头看注定是伤痛;再就是,接下来,你女友“雪上加霜”式地“揭露”,只怕叫你再无处可藏,无路可走……
是的,前儿说得之后跟在他车后尾随而来的,正是他女友陈珊。
正在几人要把他拖走,一个女人跑了进来,也是情绪激动得很,哭着又护他又嚷着,“你走火入魔了杨尧!这样不要脸的小姑娘值得你抛却自尊在这里丢人现眼吗!——”“啪!!”好响亮一耳光,杨尧这一巴掌简直把他女友彻底打疯,女人也冲过来对他拳打脚踢,哭得哦“我就知道你对她入魔了,她所有的作业本、卷子你全留着,改了一遍又一遍!……”
这场闹剧——是呀,羊眼里就是闹剧!她何错之有?她招惹谁了?羊几乎是愤怒地跳下高脚椅走出去,对,并没跑,跑什么,她才不是个“十六岁任人一羞辱就哭”的“小姑娘”,就是气愤,就是觉得这些人真无理取闹!
她愈是这样“目中无人”,愈得人心呀!听听那身后杨尧的嘶喊“高鲜!你真不该看上世俗这些物质俗物!你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羊走出去了,坐那儿的梅粒却一直没动,当他听到他喊出的这句,梅粒似沉了口气,这才眼色沉沉走来——是的,这发生的,他何尝不觉得更无所谓?都是鼠辈,痴心妄想,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但,他这句“你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刺痛了梅粒的心!羊可是才“死”过……
梅粒双手背后,离他有一步远,
“她不该属于这里,该属于哪里?喜爱可以,但千万不要把‘自以为是’当成‘理所当然’,她能看得上咱们这些世俗俗物,愿意待在这里已经是恩福了,包括我,”梅粒抬手点了点自己心口,“都无权口舌她的选择。”再次双手背后,梅粒转身望向她离开的方向,幽幽说了句,“对她,最不需要就是‘自大’,她属于哪里只有她自己说得算……”
或许,梅粒这番话才说出了他自己的真心厚愿:是呀,经历羊这次“死而复生”,梅粒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对羊,你就得谦卑!纵容她并非仅仅是珍爱她,而更多的根本就是“讨好”,就是“卑微的挽留”!或许命运要带走羊,但只要羊“不愿走”,梅粒相信她是有法子“留下来”的!——所以,从前父亲说得也对也不对,羊对“命运”的抗争显得“怯弱服软”,其实,那还是这里没有“足够的留恋”留得住她,梅粒相信,这尘世,有她的刻骨铭心了,羊一定留的下来!
某种方面而言,梅粒对羊,似悟了——嘿嘿,所以再接下来,梅粒“包容心”更大了,要从前,像杨尧这闹一场,梅粒得饶了他?这次,对杨尧他到真算“网开一面”,起码没暴力伤害;但,他那个女友可没躲过,她骂羊的每个字梅粒可记着呢,拔了她满口牙……梅粒知道自己这辈子造孽不少,但,他认了。
“高鲜”的身份着实待不住了,羊也着实不想再上学,如她所愿,这次,她想要个“什么样儿的身份”她自己选,梁相和梅帅都任着了。
其实对于今后,羊自个儿也没个准儿,她本就是个“享受当下”的主儿,
不过,一旦“选择权”在自己手上了,羊可就“乱用”起来:你猜她想干嘛!对,她就想混戏班了!跟着荀小匀“贴身追星”多好!
一说出来,多多和梅粒是没意见,梁相和梅帅是频频摇头哇,但,有什么办法,说好她自己选,若还“横加干涉”她更闹不下地!
这次羊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王羔。羊多了四点,她自己哀怨说这是“水深火热的羊”,哪个听了不想翻白眼,但她高兴就好。
过完还是她从前的“生日”,十七的王羔正式入戏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