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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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的驭人之术是很多变的,他混,有混的道理。这些老王府子弟从小锦衣玉食,哪个不是娇宠养大,能不作天作地?你不混,驾驭不了他们。
    如今不同以往,大家族里一个老爷一生一群,现在都是独苗居多,驾驭得了这些混霸王,相当于就是握着他家老爷了。所以,多多必须混,且要混得比任何人都能服众!
    当然,本性里的多多像变色龙,是很能“随机应变”的,你是个正直的人,他也能同你比“正气”,用完全不一样的面貌收服你。于是,与任何一个“混世魔王”不同,多多很得人心,得各类人心。
    梅粒也是个聪明人,他深知多多为人,也晓得多多这么待他不乏“政至需要”。但,毕竟好处都被他得了,多多说一不二,为他着想办的事没一件不令梅粒满意——人都是知恩图报的,梅粒内心而言,是服他的。
    回驻地的车里,
    坐在副驾的梅粒仰靠着椅背,双手交握在前,浅笑,“这女的,也不过如此。”
    “是呀,平常摆得个贞洁烈女的样儿,看上的,还不是个有妇之夫。”开车的宇乐也笑。
    是呀,弄清楚了,这个邓锦文果然心有所属,结果一探呀,是他父亲巳令部一个叫陈思远的高参。这个陈思远,已婚,一儿一女,跟这个邓锦文若即若离,搞不清白……
    “所以说啊,女人呐,要么纯要么贱,别走中间路线,作,也作个纯粹出来呀。你像多多他姐,爱死佟话,甘愿做小,甚至和老梁家脱离关系,作也作得坦坦荡荡。”梅粒摆摆头,“最烦这种又当表子又立牌坊的……我看,送多多跟前,那他是不得看上。”
    “那就不送了?”宇乐问,
    “不送了,我还怕丢不起那人。不过,还没哪个女的在我跟前立牌坊立起来过。”
    “明白,你就等着好戏看吧。”
    ……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
    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
    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
    笑人间儿女怅缘悭,无情耳。”
    长生殿,长生殿,直叫人听得愁肠九转,缱绻悱恻……
    王羊眼眸愈发迷离,
    她学上得少,不意味书就读得少。她爱戏,也能唱,且时常如痴如醉,说明她懂,也没少钻研这方面。
    她常想,听戏就跟大梦一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性情中人拘于其中,套用王静安的宇宙人生论,进去出来,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其他的索性都投了水,哗啦哗啦流走……
    王羊看戏,多多看她。
    这真是个如戏梦里的女子,如泣如诉。有时,你看她呢喃唇齿,跟着咿咿呀呀,动情处,眼眸湿漉,仿若在戏中走不出来……多多不停亲吻她,情浓时想要,王羊也能化成水满足他……台上,皇家的华丽如此大张旗鼓;台下,黑蒙蒙里,两团人影涌动。多多想,确实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叫他这般情难自禁,王羊,本身就像一个梦……
    正带劲儿,王羊的手机响起,
    说实话,王羊现在也喜欢和多多做,多多太会把握节奏了,让她每每发疯,她渴望这种摸天的感受……
    抓了几下,才把手机抓稳,
    放到耳边“喂…”
    此时,坐车里的梅粒立即起身!眼眯起来,但声音还是轻,“在干嘛呀,”
    “看戏呢,”王羊咬唇,迷离的眼望向上头的贵妃,她在与高力士话别……
    多多咬她耳朵,那头梅粒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更紧潺着她,
    “哦,哪儿看戏呢,这么没劲儿,”梅粒轻轻出口气,还带着笑,
    “戏里她要死了……”差点儿王羊就“嗯”地喊出来,她多么用力地捏着手机、头挨着桌面,眼里媚出了一个梦幻的世界,是她要死了吧……多多爱死了,按下了“挂断键”,梅粒那头只剩下无尽地“嘟,嘟……”
    梅粒是老过来人,还听不出来就太假了,也骗不了自己!他狠狠抹了下脸,心中一股子说不出是苦是愤的气焰!——他要找到那个人!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但,梅粒头脑发麻,他和王羊还没怎么着,虽说他这般狂热地追着她,可从未明确表达过什么,王羊更是没把他当什么——梅粒靠向椅背,目视前方,神情肃狠,刚儿他才说过,女人要么纯要么贱,作也最好作得坦荡。王羊,他从没把她归为普通女人之类,愣就是带着滤镜一般,她纯也好贱也罢,作不作得坦荡,他都能接受……梅粒沉口气,他告诉自己,这样看来,他更放不开她,先搞清楚“这个人是谁”再说,夺也要夺过来!但,不能搞犟了王羊,她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毕竟梅粒心里不好受呀,
    “现在就给老子搞!”
    一旁开车的宇乐,眼见着他给王羊打电话,虽说肯定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可以看脸色呀,梅粒这通电话打得不痛快!
    也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好,我这就去办。”
    梅粒需要发泄,很不幸,邓锦文和她那个已婚情人成了替死鬼。
    ……
    那头长生殿,明皇与贵妃生死契阔。
    这头,也是考验一对情人的时候。
    邓锦文也算天之娇女了,这才算见识到,人间真有炼狱!
    被扒得尽光受尽屈辱,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
    最撕心裂肺,
    最爱的人,就在对面,
    他煞白着脸,就算曾有一身浩气,此时也荡然无存,
    梅粒微笑问他,“思远,是这个小情儿重要,还是你夫人孩子重要,你只要给我个明话,我就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他不假思索,“夫人!孩子……”眼,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邓锦文的心,彻底碎了……
    梅粒望着男人煎熬的皮相,女人破碎的身心,要从前,应该感受到愉悦。他们这种混世子弟,往往爱将自己的愉悦建立在万千素人的痛苦之上,这是一种变太,也是一种极致的权仗体现。
    而此刻,并未有,
    他一心只有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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