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种选择
面对不公正,你会怎么办,是敢于亮剑,威武不屈,还是忍气吞声,骂不还口。这个问题,我重来都没有考虑过。今天这一课,让我感触很深。
为了生活,要学会忍气吞声。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不懂得忍为何物,不会为生活委屈自己。面对不公,他不会忍,敢于亮剑。这样的人,是最蠢的,同时也是潇洒,又不负自己。
很显然,贾哥是那种不会为了生活委屈自己的人。他敢于亮剑,威武不屈。现在有很多职场上的书籍,他教我们如何逆袭人生。他却没教我们,如何不辜负自己的青春。
由于贾哥的离开,住院总大会,变成了批斗大会,贾哥成为了被批斗的对象。由于人员不齐,这个会议,也开不下去。主任说了很多其他话题,针对贾哥刚才的行为。
看着主任在唾沫横飞,我心道:“贾哥,得罪了这样的人。这个地方,该是混不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主任说散会。我们为短暂的胜利,击掌庆贺。当然呢?主任可不知道,我们击掌的含义。
我刚走出会议室,副主任走了进来。
主任、副主任、贱人留在会议室谈。我虽不在会议现场,但也猜得大概。那就是贾哥,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快步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了科室。
今天这个会议,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
我来到贾哥平时踢足球的地方,见贾哥早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在脑海。我看着贾哥在足球场上驰骋人生。看样子,贾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后果。
贾哥见我出现,将足球传给了另外一人,朝着我走来。
贾哥坐在我旁边,我递给他一瓶水。贾哥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我问,“贾哥,值得吗?”
贾哥拧好瓶盖,看着球场,“有些事,敢做就不说后悔,更不要去追究值不值得。”
贾哥这句话,瞬间让我想到了离开的凯哥。他们都是有想法的人,都不愿成为生活的奴隶。
我问,“贾哥,主任会怎么对付你。”
“他对付人的伎俩,无非就是穿小鞋。我以后在这里混不下去了。”贾哥漠不关心地说,“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辞退。”
“辞退。”贾哥不过就是面对不合理的问题,提出反对意见,就会被辞退。
“等着瞧吧!”贾哥笑着说,“我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你。这个科室,没有我们想象那么美好。”
我见贾哥连最坏的打算,都料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不是一时冲动。
我说:“贾哥,你就不能为了妻儿忍忍。”
贾哥回过头看着我,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太冲动了。”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一个人没有尊严的活着,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贾哥又说,“住院总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某些人霸道而又荒唐的决定。退一步说,我为了妻儿,可以忍。但,你想过没有。半年的时光,天天都待在医院。我的妻儿,又该怎么办。”
“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贾哥说,“我工作是为了家,为了妻儿。如果为了工作,而不顾家,不顾妻儿。这样的男人,又算什么样的男人。为了工作,没了家,又有什么意义。”
很多人定会觉得,不过是住院总而已。贾哥的话,未免太夸大了。但,不是身临其境,又怎知山河绚丽壮观。贾哥的心情,能懂的人又有多少。也许,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想让别人懂他。
人生是很漫长,总要做出很多决定。错误的决定将会影响着你的一生。有的决定,也会让人后悔一生。
贾哥在家和工作面前,选择了家。对男人而言,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但,怎能为了工作,忘了家。贾哥的孩子刚出生不到一周,他就去值住院总,就会错过见证孩子成长最重要时刻。
工作、家,究竟谁重要。每个人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但贾哥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也很理解贾哥的想法。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身边陪伴。当我不需要的你的时候,你出现了,又有什么意义。
生命中,有很多时刻需要你的见证。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我说,“贾哥,跟着自己的想法走。生活会暂时辜负你,但不会负你一辈子。”
贾哥见我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半响没回神来,“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我知道他是洗刷我,但我也很乐意接受这几个字。
贾哥起身,朝着球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我很高兴,自己将要离开这个地方。对我而言,有些东西,比工作更重要。离开这里,我也不会后悔。”
我看着贾哥潇洒的背影,也看到了凯哥离去时的洒脱。能够找到比工作更重要的东西,这是最美好的人生。
贾哥又说:“送你一句话。”
我竖起耳朵,倾听着。
贾哥说,“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开始和结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就不要说后悔。”
贾哥说完这句话,又去踢球。贾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也没有一点负面情绪。他的人生是自己在掌控。
我琢磨着贾哥送给我的那句话,起身,朝着球场看去。我将双手揣进裤兜,离开了这个地方。人生,不能说后悔。
来这里的时候,我是的心情是沉重,离开的时候,我释然了。找到生命之中更重要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
你不会欺骗生活,生活也不会辜负你。生活的伟大就在于不断的受伤和复原。受伤、复原之后,我们要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放逐脚步。
奔跑的人生,总是最美的。
这个周末,转眼即过。新的一周,再次来临。我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我不仅知道会有大雨,还会有一场暴风。
贾哥,平静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是否再说,你得罪了主任,还敢出现。贾哥帅气的个性和阳光感染了我。人生太过匆匆,怎能活在昨天。
主任问道:“人都到齐了?”
各组的组长都清点了一下人数,都说:“到齐了。”
主任为了突出自己,抬高音调道:“某些人的作风、态度,让科室文化蒙羞。这种人,我是坚决不能放过的。”
我不知不觉抖动了一下肩膀,这种人还真会说话,以科室的名义。我又看了贾哥一眼,他还是镇定自若,一点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主任又说:“今天下午,我们科室管理小组,将会召开扩大会议。对于住院总和个别人将会进一步讨论。我个人觉得,某些人存在,败坏了科室的形象和文化。”
贾哥站了出来,平静地目光看着主任,“你说的是我吗?”
主任没想到贾哥会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挑战他的权威,顿时,暴跳如雷,喝道:“某些人还有自知之明。”
“我有几斤几两,自然清楚。你呢?你有几斤几两。”
“你和谁说话,请注意说话的分寸。”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话,爽快点。不要有太多的过场。你想审判我,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见主任的脸色铁青,贾哥以胜利者的形象,完全藐视眼前之人。
“现在是早会,等开完管理小组会议之后,再做决定。”主任忽视眼前这人,喊道:“散会。”
贾哥轻声哼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贾哥的行为在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面前,是大不敬的。当在我们这些小虾米面前是可敬的。很多人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说的话,被贾哥说了出来。这一刻,贾哥的形象,在我们面前是伟大的。
下午四点,工作群发来几条信息。信息的名单上有管理层小组扩大会议的参加人员。当然呢?他们都是主任信任的人,至少,主任是这样认为。
这个会议,集中了科室一半的人员。
主任率先说,“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如何处理不服从领导,不服从规定的人。对于贾国邦,我个人给出三种选择。”
“第一,马上解聘。”
“第二,到期不续聘。”
“第三,自动辞职。”
“大家有什么意见。”
主任气势汹汹,压倒在座的所有人。他表面上是让这些人提意见,实际上,他没有给在座的人表达意见的权利。在座的一阵沉默,又让主任找到了自信。
我见主任给出的三种选择,简单说就是辞退贾哥。
宋颖见没人提意见,语调温和地说,“贾老师工作能力不错,积极性也高,为科室争取荣誉。我个人认为,能不能给个机会,写个检讨,让他反省,深刻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他留下来。”
“他触碰了我的底线。”主任提高分贝,“我不同意。”
宋颖见没人给贾哥说话,就保持沉默。
“你有底线,难道我们就没有底线。”我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中,此刻的我还是没有勇气。但我觉得有必要说句话,我说,“贾哥孩子刚出生,这样做,会不会…”
“这里我说了算。”主任喝道:“他要为自己鲁莽,付出代价。”
我见主任嚣张跋扈的神情,还想反驳说几句。宋颖拉了我一下衣袖,示意我不要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我看见在座的每一个人,心道:“眼前这些人如此无情,正义何在。”
主任霸道地说,“举手表决。”
我见主任第一个举手,其他人也跟着举手。主任见我没举手,问道:“你怎么回事。”
我说,“我弃权。”
“说话要注意分寸。”主任逼迫道:“你要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宋颖又踢了我一脚,示意我举手。她的眼光告诉我,我举不举手也改变不了他做的决定。与其为了守护自己所谓的正义,还不如举手拥护,明哲保身。她相信,贾哥会理解我们的苦衷。
不知为何,我心中发冷,心道:“正义何在。”
我要守护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拒不举手,表示弃权。
主任见我不识抬举,瞪了我一眼,
“有些人刚到我们科室,不了解科室文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希望刚来的人,好好反省。”主任又说,“好,全票通过。”
他简直是忽视了我弃权的事实。这种人怎么会成为科主任的。
“没人反对,我提的三种选择。散会后,我会找贾国邦谈话,通知他这科室管理小组扩大会议的结果。”主任又说,“管理小组留下,其他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