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军营醉酒惹是非
随着炭火慢慢熄灭,樊玶冻得哆嗦,她反手被捆在一个木桩上,麻绳结实粗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另一木桩捆的彩儿比她穿得还要单薄,这如何挺得过去。她们嘴里都塞着布条无法说话,彩儿已经没有气力了,晕靠着木桩,樊玶无论发出多大的动静都影响不到她。
就在樊玶一筹莫展的时候,账外火光燃起,声音乱成一片。
“岂有此理!我晋军岂能欺人太甚……”
“公婿,您若有事,我这就禀报正卿,夜已深了,您早些去休息……”一旁的士卒惶恐不已,不知赵穿又要捅什么篓子,不知所措。
赵穿不满:“又是正卿,干什么事都要请示他,要我作甚!”
“小人不敢。”士卒脸吓得煞白。
赵穿依旧不管不顾,声音喊得更大声:“我晋军兵强马壮,岂能小人行径!既已悟到秦军有撤退之心还执意作战,有违道义,就不怕天下看不起我们吗!况且我军还未收敛阵亡将士尸首,让他们曝尸异乡,让亡故的战士魂魄无法归家!你们还有战友之谊吗!此举有悖人道,岂能再战!”
赵穿的声音吵醒了酒醉胥甲,接着胥甲也跟着赵穿起哄。
他们一通大吼,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许多兵卒跑去搀扶,都闻到浓浓的酒气,虽然赵孟治军严明,但是赵穿还是有意挑战赵孟的底线,故意在军营里饮酒,看赵孟是否会难堪。
很快,赵穿的言论扩散到整个军营,军营上下人心不宁,军心不定,兵卒们一面为死去的兄弟悲伤,一面又对明日战争的来到不知所措,赵穿的胡闹让军营里像是炸开了锅。
就在樊玶琢磨如何趁机而逃时,帐帘掀起,而后遮盖了营外的一片嘈杂。
“你这小兵,好生眼熟啊,怎会被捆……”赵穿看着被捆的樊玶,酒气熏天地说。
樊玶惊讶,赵穿偏偏这时出现在这个营帐,这可能就是她们逃出去的机会了,碰巧赵穿喝了酒,正是傻中带傻的绝佳时刻。
樊玶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赵穿把她嘴里的布条拿下来,赵穿不耐烦地摘掉。
樊玶一脸无辜,装着粗哑的鸭公嗓:“公婿有所不知,小人是因担心公婿安危,追随公婿追击秦军被正卿所押。”
“咦!岂有此理!为了保我性命竟遭受如此惩罚,不公,不公啊!”赵穿脚步瞒珊地来回踱步,最后又踱到樊玶面前,托着腮,双眼直直地看着樊玶:“小子,你长得怎么那么好看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公婿,军营里将士穿着打扮都差不多,您自然对我眼熟。”樊玶忽悠道。
“嗯……也对,我就看着都长得差不多。”
别偏题啊……
“公婿,我可是誓死保护您的,可恨正卿要罚我吃军棍,小人心有不甘,您办事能力远甚于他,凭什么只让您当个裨将!”
这句话说到赵穿的心坎里了,赵穿终于找到知心人了,没想到一个兵卒竟能如此“识时务”!
“小子,你真有眼光,你以后跟了我,谅他赵盾再也不敢对你如何了。”赵穿嘚瑟起来直呼堂哥之名。
“多谢公婿赏识,公婿,那这绳子?……”樊玶用眼光暗示着解绳。
“这绳子……还要个甚!来人啊,解绳。”赵穿朝外吼了一声。
外头马上来了赵穿的兵卒,之前赵穿想要进账,守在帐外的俩兵卒不让,说是奉正卿之令关押重犯,赵穿气不打一处来,堂哥命令的禁地,他更要闯一闯,俩兵卒被赵穿打得鼻青脸肿,还是不让进,之后赵穿直接令手下的兵卒克制这俩人,闯了进来。
樊玶知道赵孟马上就会到来,为了节约时间,赵穿的兵卒割开绳子一瞬间她反手一撩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捆绑了兵卒的手,眨眼之际她一扫兵卒的腿,又用绳子捆住兵卒的脚,手作刀状一劈,兵卒便被劈昏了过去。整套动作看得赵穿还没有反应过来,樊玶就在他身后,用手一劈,赵穿应声倒下。樊玶丝毫没有松懈,立马去解彩儿绳子,给彩儿换上兵卒的衣服,背着彩儿就往账外冲,结果还是没能赶上,帐外火炬燎燎,赵孟等大批人马已在外恭候……
“姑娘,你当我晋国军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樊玶看了一眼帐旁的燎炉,轻笑道:“晋国军营,我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我脚一蹬,这火就会把这军帐烧着,里面有谁,想必正卿你比谁都清楚。”
“本卿早已与姑娘商量好,姑娘告知我兵器在何处,我便放了姑娘,可姑娘别在我这又添一笔账,你会还不起的。”赵孟凌厉的目光扫向樊玶。
“正卿想要兵器,我想要彩儿和我的性命,这都好说,但是正卿之前和小女有约,送我们至羁马边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小女要求,小女便会告知兵器地点。”
“我只答应留你和许彩儿性命,并没有答应送你们去羁马。”
“晋国三军汇集于此,正卿若不送我们到羁马,到时反悔,我们便性命不保。”樊玶争辩道。
“哈哈哈。”赵孟仰天大笑:“小女子,你若是不信我,就不必和我讲条件了。”赵孟杀心已起,这个女子先是泄露了兵器所在地,此时又耗时让他纠结在此,很明显,樊玶以担心安危为由让晋军送她去羁马,难保无诈。
“哼,正卿若是想杀了我,还请先想想帐中的邯郸君吧。”樊玶的眼睛又看了一眼燎炉。
赵孟对身边的部卒低语几句,再次看向樊玶,恢复他平日礼节性的微笑:“姑娘莫要冲动,我答应你,但是还请你移步,不然如何去羁马呢”。
火把的声音噼里啪啦,兵卒们屏息静气地等待着樊玶的回答,场面紧张且安静,樊玶的进退决定了她的生死。
樊玶试着踏出一步,在旁的兵卒手里兵器紧了紧,看来谁也不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