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
暮凝第一反应当然是藏起来,她好不容易从深宫中脱身,即不会连累梁家,日后也可轻松许多,她当然不想再回去。
她赶紧躲在洞中,想躲过他们搜寻。
“王爷,我们都找了两天两夜了,王妃她不会……”
萧然欲言又止的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君修寒到没有表情,只是很认真找着。眼看君修寒就要带着他的部下走了,谁知小鹿却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冲了出去,这个冲,自然就引起君修寒的注意。眼看着君修寒就要找到暮凝,暮凝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只想逃的远远的。
可暮凝显然是逃不过会武功的君修寒,君修寒只是片刻便到了她前面,阻断了她的去路。
“王妃,这是干嘛,见到本王却想逃?”君修寒一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暮凝有些尴尬,她沉默了几秒,认真的对君修寒道:“君修寒,放过我吧,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暮凝觉她不该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得跟君修寒摊牌,反正君修寒那么讨厌她,她要是死了,君修寒肯定会很开心。
“死了?如今王妃这般好好的,本王如何回去向圣上交代,又如何向梁家交代?”
“额,你就说我摔下去,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君修寒冷笑几声:“本王看王妃活的挺滋润的啊,本王甚至怀疑,这场事故怕是王妃一手策划的吧。”
“君修寒,我会拿自己命开玩笑吗?你当我是白痴吗?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只是想活下去,就那么简单,反正你那么讨厌我,我也不待见你,我要是死了,你不乐的逍遥自在,今日你就当没见过我,就当我梁暮凝死在这荒山野岭里了,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
暮凝一向忍着,今日却有些忍无可忍,况且错过这个机会,她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离开王府,她有些着急也有些生气的对着君修寒道。
“本王是无所谓的,不过,这几日梁夫人哭着喊着她的女儿,甚至几次昏死过去,若是她听到本王今日带回这尸骨无存的消息,本王怕她承受不住。”
说到梁夫人,暮凝是有些心软的。毕竟这个陌生女人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在这里,也许除了她,没有人真正爱过自己。只是暮凝本来就不是她的女儿,暮凝是一定要回去的,她不会拖累梁家,可是她也不会那么伟大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她能做的,一直以来,只是不想伤害别人,至于救赎,她没那么高尚。
“娘亲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回去,君修寒,你放过我好不好。”
君修寒有些诧异看着暮凝道:“梁暮凝,本王的王府到底是有多可怕,让你情愿不要家,只是……”君修寒认真说道:“梁暮凝,你的命不是你说了算。”
“我的命凭什么不是我说了算,君修寒你放了我,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不需要。”君修寒说完,让萧然带硬带着暮凝和她的小鹿准备回王府,暮凝再怎么坚持也抵不过君修寒的,虽然她极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跟君修寒回去。
因为回王府还有段距离,君修寒和暮凝在附近的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暮凝找掌柜要了些奶喂小鹿,烛光有些昏暗,暮凝刚喂完小鹿准备睡觉,君修寒却推门进来。
“你怎么来了?”
暮凝没想到君修寒会来她的房间,有些惊讶。
“怎么,王妃不欢迎?”
“是的,不欢迎。”
暮凝觉得她现在非常非常生气,本来她可以彻底离开那个领她寝食难安的深宫大院,可如今君修寒横插一脚,让她又得回去,她对君修寒非常不满,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真的忍不住了。
君修寒看到炸毛的暮凝竟没生气,反而有些好笑的道:“可是王妃,你有什么办法呢?”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非常欠打,暮凝一个枕头给他扔过去,君修寒没打到,却把小鹿打晕在地。
暮凝赶紧过去看看小鹿有没有事,见小鹿只是晕了,有些抱歉的揉揉它的额头。
“本王不喜欢这只小鹿,把它弄出去。”
君修寒冷冷的看到暮凝道。
“这是臣妾的房间,王爷若是不喜欢出去便是。”
“你以为……本王愿意与王妃待在一起,若不是房间都满了,只剩这间,本王自然不会跟王妃呆在一起,免得见了心烦。”
君修寒平时话很少,可一旦话多,字字如刀,怎么伤人怎么来。
可暮凝也不是好惹的,她定不会把小鹿放在外面,若是被一些坏人拿去杀了,她岂非负了母鹿的委托,况且,她凭什么都要听君修寒的!以前她不敢惹事,只是她得处处小心,免得引火烧身,如今,他君修寒又把她关了回去,她自然是不满,兔子急了还咬人,况且她一个大活人。
“王爷以为暮凝不心烦吗?暮凝心更烦,所以王爷若是心烦,左拐出门不送!”
君修寒看着暮凝,一步步靠近她。
“你……你要干嘛?”
君修寒一把将暮凝扛起放在床上。
“细细想来,本王还未做作为夫君该做的事,如今王妃大难不死,本王深觉要好好弥补王妃,以补偿本王对王妃的亏欠。”
君修寒一边说一边还准备去解暮凝的衣带。
“不用补偿,王爷对暮凝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暮凝想阻止君修寒,可她那是君修寒的对手,她两只手都干不过君修寒一只手。
“君修寒停下来。”
暮凝呵斥道。
君修寒根本不管。
“君修寒,不要!!!!!”
门外的侍卫听到不禁老脸一红,相视一笑,略有深意。
砰!!!
小鹿冲过来,撞开君修寒。
巨大的声响,更是让侍卫老脸再红。
“小别胜新婚,小别胜新婚。”
侍卫们偷偷笑着。
“你……”
君修寒有些恼怒,想一把将小鹿扔出去,暮凝却紧紧抱着小鹿,看着君修寒。
君修寒看着暮凝,手终还是伸了回去,只是君修寒看着暮凝雪白的背后没有一丝印记,他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想。
她不是梁暮凝,不是那个他以前认识,那个娇生惯养,实者如草包的梁暮凝。
在那日洞房花烛夜,她对自己说饿,一个人默默在吃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后来在王府他那些侧妃欺负她,她不吵不闹,再到宴会上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以及今日不肯回王府的举动,他就觉得她应该不是梁暮凝,如今,直到他看到她身上没有属于那本来梁暮凝该有的印记,他就百分百确定,她的确不是梁暮凝。小时候他见过梁暮凝一次,那次梁暮凝落水,差点淹死,是他见到救了她,那个时候他看过她的身体,她幼小身体后背有块不规则的印记,很淡不仔细看是不会看清楚的,应该是胎记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些往事,他都快忘了。要不是他今日想证实自己的猜想,他也不会方才戏弄她,非要脱了她的衣服。
可是她又是谁呢?为何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样子?而她又要装作梁暮凝呢?她到底想干嘛?
“你看我干嘛?”
暮凝看着君修寒盯着自己像是在沉思的样子,有些奇怪。
“没什么。”
君修寒扔给暮凝一床被子,自己躺在了床上,不再说话。
暮凝觉得君修寒的举动很是奇怪,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她总觉得,君修寒好像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的梁暮凝,可若知道,君修寒为何又不戳破她的谎言?君修寒非要将她带回王府,除了梁夫人的原因,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
暮凝猜不透君修寒的心思,也不知道这深宫之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君修寒和暮凝各怀心事回到王府,此时王府已经坐满了人等着他们。除了梁家的人,还有君修羅和君修璟。
“七嫂,七嫂!”
君修璟见到暮凝,跑过来抱住她。
“七嫂七嫂,他们说你摔下了悬崖,十三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我了。”
君修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暮凝,很是委屈的样子。
“没事了,七嫂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暮凝摸摸君修璟的头,很是欣慰的说到。这孩子对她,还真真是不错的。
“凝儿,你担心死为娘了,你若死了,为娘怎么活啊!”
梁夫人满是一边哭一边摸着暮凝的头,满是心疼的到。
“没事了娘,我虽然摔下了悬崖,可是落入湖中,被好心的渔民给救了,没有什么大碍。”
湖?君修寒心里不禁笑到,他找了两天两夜,别说湖了,就连像样一点的池塘都没有见到过,一些小溪倒是不少。至于渔民,那里荒山野岭的,除了些飞禽走兽,那有人。她从如此高的悬崖摔下去,没有死掉就已经让他奇怪,如今她满嘴谎话,更是让君修寒奇怪,这个冒充梁暮凝的女人到底是谁?
自然,君修寒和他的手下是进不去山底的结界中,自然也不知道山下有个湖,只是暮凝掉入湖中是事实,不过她不是被渔民救起,倒是被那个奇怪的婆婆救了。
“阿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几日真真是让人担忧。”
梁暮雨走过来,到满是担忧的样子,对着暮凝道。只是梁暮雨说完,梁夫人却没给她好脸色。
“梁暮雨你少装了,你心里定是巴不得你阿姐死了最好,如今你这场戏又是唱给谁听!”
梁夫人一直以来说话是有些直肠子,不留情面,梁夫人看不惯梁暮雨和她的母亲,平日里对她们也没什么好脸色,倒是梁暮雨两母女倒是心胸开阔的很,一直以来对梁夫人很尊敬,所以相比而言,梁夫人真是刻薄了很多。
“夫人,不是的,阿姐是我亲姐姐,我定是希望她好好的。”
梁夫人冷笑几声:“算了吧,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要是凝儿死了,你便是梁府唯一的女儿,到时候再也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够了!”
君修羅走过来抱住梁暮雨,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看着梁夫人:“梁夫人,本王尊敬您是梁府的夫人,暮雨的母亲,可是您别忘了,暮雨现在是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夫人来指手画脚,有失身份!”
君修羅说完,梁封禹走过来,也抱着梁夫人到是和气的道:“王爷莫生气,楚楚她不过担心凝儿出了事,一时冲动,难免会说些不太中听之话,只是楚楚的性格臣是知道的,她性子直了些,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真的人了,若是她说不来这些场面话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虽然都是护着自己的妻子,可是相比而言,暮凝觉得梁封禹真真是护妻狂魔。他虽然说话温和,但字字透露对梁夫人的了解与包容。在外人看来梁夫人有些刻薄的样子到了他这反而显得有些可爱,暮凝突然觉得她在异世中的这位父亲母亲,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是令人羡慕。只是,暮凝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她们都有人来护着爱着,自己呢?在这样一个异世里受尽磨难,倒霉到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撑着。
梁封禹这样说了,说到底梁暮雨终究是梁家的女儿,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顶撞长辈。
“暮雨身体一直不太好,本王也是怕她受了惊吓,伤了身体,暮雨终究是梁家的女儿,夫人教训几声,也不算为过。”
虽然梁夫人作为长辈,在南越尊敬长辈这种礼数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是要遵守的,可毕竟君修羅作为王爷,梁家作为臣子,尊殊有别,梁夫人再心里不满,也不能处处对着梁暮雨指手画脚,如此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了。
“凝儿,你可知当日你那为何发了疯冲下悬崖?”梁封禹向暮凝问道。
这伤感的话说完,正事便要该解决了。
那日那马发疯显然是有人故意,只是暮凝不知道为何那马会发疯,也不知到底谁想要害她。
“爹,我也不太清楚,那马刚刚还是好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太子妃刚走,那马就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受控制,冲下了悬崖。”
“太子妃?”梁封禹有些诧异,众人脸色有些沉重。
暮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她觉得应该不会是太子妃,若是太子妃,她应该不会笨到自己前脚刚走,暮凝的马便疯了,况且,暮凝觉得以太子妃那样的人,她根本没有女生那些小心思,她到喜欢独来独往。暮凝觉得应该告诉梁大人她的想法。
“爹,我觉得不关太子妃的事。太子妃当时只是一个人走了,她应该喜欢独来独往,也不会了到自己刚走我的马便疯了。”
“凝儿,话不能乱说。”
暮凝虽然没说太子妃什么,但是梁封禹也让暮凝不要乱想。暮凝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她总觉得凶手在错误的误导他们,她不能让凶手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怎么有股辣辣的味道。”
王府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辣椒味,采薇和众下人这时候端了几盆鲜红的辣椒水进来,对着暮凝道:“王妃,这是夫人请法师给您做的,说是按照他的方法放在房间的指定角落,便可除去晦气。”
“是啊,凝儿,你最近运势不好,才连连发生这些倒霉之事,娘专门请人来看了看风水,也该改改你的运势了。”
暮凝很是无语,这辣椒水的味道如此重,她晦气没除,怕是就被辣椒水给呛死了。这法师怕是想活生生呛死她吧,那味道呛的她有些头痛,可那味道突然让她想到了一些事。
苍术……苍术!
暮凝突然想起了什么,苍术,那个洞中奇怪的老人叫苍术,苍术其实也是一种植物,她在那本万物之灵的书中看到过,苍术可有燥湿,化浊,止痛的功效,但不能多用,尤其是不能与紫菀草一起用否则吃了的人或者动物就会像喝醉酒一样,视力模糊,而且身体会发热,人也会发狂。
辣辣的味道,这是苍术草独特的味道,她当时和五王妃就闻到那辣辣的味道,只是那味道太淡,若不是特别敏感的人,一般人是闻不到,可有严重炎症的五王妃和她闻到了,若有人提前给她的马吃了紫菀草,那么就不难解释她的马为什么会发疯了。
她知道了,她知道,到底谁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