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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临危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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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大的拳头带动着风声,在与空气之间碰撞的刹那,更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劲力。

    很显然,这一次公冶长勋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他只想毫无顾忌的对于“下等人”进行羞辱,进而衬托自己的高贵。况且他也没有必要有所保留,毕竟在这血刀外寨之中,没有人可以对他怎样。

    硕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几乎是一眨眼就已临近。当然这不难看出对方在这一年之中也算是修炼有成了,最基本在这拳脚之上,景翀是远远不及的。

    “你给我在这吧!”

    略带残忍的话语,公冶长勋一脸得意,目若冰寒,拳如疾风,眼看着就要轰砸在了景翀的脸上。

    这一拳极其凶猛,倘若真的打上,不单单脸会浮肿,恐怕连牙齿都会被砸掉几颗,故此,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景翀那同样深邃的眼眸之中也不免流露出一抹恐惧之色。

    但是一贯坚忍的他,还是在目光缩动的片刻选择了默然迎击,这不是他在逞强,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而言,是断不可能在公冶长勋这样的强者手中泰然逃脱的。

    与其狼狈不堪的垂死挣扎,倒不如洒脱般的坦然承受。

    想到此时,景翀的目光瞪的更圆了,浓浓的杀气无形间流露而出,犀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将人刺穿一般,顷刻间就让让公冶长勋的目光为之一滞,原本暴怒的内心顿时一紧,手掌挥起的速度却在无形间放慢了下来,但不可抗拒的依旧是那种落下的趋势。

    “你还不服?”

    公冶长勋手掌一顿,却陡然间加大了几分攻击的力度,狰狞着面孔,冷冷的杀意,整个虚空中的空气也在此时被凝聚到了冰点,眼看着一场悲剧即将上演。

    可偏偏就在此时,公冶长勋的手掌在距离景翀的脸仅仅有一线之距的刹那间却嘎然停止了 下来。

    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力随之而来,它来的极其的迅速也极其的干脆,而且这样的阻力速度完全超越了人的反应时间,故此直到许久之后,大家都以为拳头都轰砸在了景翀的身上的片刻,一个个紧绷的表情才迅疾为之一变。

    感同身受的不是别人正是景翀,此时的他早已经在拳头紧贴着皮肤的刹那间闭上了眼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拳头上不断传来的压抑之感,在这种无形力量的带动下,连他脸上的毛孔都在疯狂的扩张,一股股凉气疯狂的涌入皮肤,但却在许久之后都没有感觉到剧烈疼痛的来临,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强烈的压迫之感陡然消失。

    如此的突变着实让人心惊,故此迟疑了片刻他则再一次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目光之中的不是其它,正是公冶长勋同样不可思议的神色,懵懵懂懂的模样很是让人奇特,故此景翀更睁大了眼睛。

    此时的公冶长勋的表情更加的复杂,他似乎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故此只是用愤怒的眼神不断盯着景翀,似乎想要询问对方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是一转脸,眼角的余光仿佛触及到了什么,立即为之一转。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霎那,周围无论是翟姓女子,还是那位苏管事,都在目瞪口呆的盯着二人身前的一道佝偻的身影,粗糙的麻布衣衫,花白的胡须无风自飘,枯瘦的面容颧骨突出,一对眼窝深陷闪亮有光,炯炯有神, 阔大的衣袖卷到肘子处,一张脸上却始终不离笑容,一双眼睛反复的在景翀与公冶长勋二人的身上游来游去,许久之后才发出一道满怀歉疚的声音。

    “小老儿冒昧,只因咱杂役院走失了人口故此才冒犯来此,却不想会在藏书阁巧遇公冶公子,可真是万分有幸!”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那杂役院挑水的老者,孔大爷,此时的他满脸的毕恭毕敬,那只正死死掐住公冶长勋手腕的手很是自然的垂下,随之一抱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平淡淡。

    “你!”

    公冶长勋面色羞红,特别是在看到阻挡在身前的正是那位每天都衣着不整邋里邋遢的杂役院扫地老者的瞬间,一张脸瞬间也变得铁青,原本挥舞相向的手掌也在对方收回的同时,缓缓垂了下来,但若是明眼人在场的话,不难发现,此时的公冶长勋连手掌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小老儿姓孔,因为在杂役院待的时间长了点,大家都称我杂役孔!”

    孔大爷很是圆滑,在看到公冶长勋正欲发狂的面容的瞬间,连忙接住话茬意图分散对方的注意。

    “原来是孔老爷子,你不好好的待在杂役院挑粪担水,到这藏书阁所为何事?”

    没有更好的语言答对,公冶长勋却只得硬着头皮摆起了自己大少爷的架子,用质问般的口吻近乎呼喝般的说道。

    “呵呵,公冶公子所言极是,小老儿本来就是准备上山挑水来的,却不想这臭小子贪玩竟跑到这里来了!”

    孔大爷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看着公冶长勋,然后话锋一转冲着用余光瞥了一眼,连忙转而面向景翀,“还不快滚回去,膳食院的水早就用完了,这会儿催的急了,倘若耽误了做饭洗碗,堂主爷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

    一连串的呼喝之声愤怒交加,说的也极其的不堪入耳,就算是景翀明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由得眉头轻轻一皱,但一想到对方那一片好心的瞬间,也不由得连连歉首,心中却又萌生出一抹难以自控的感激,一抬头就予以歉意的说道,“孔大爷骂的是,小人这就回去!”

    说完,景翀再也没有丝毫的耽误,一转身就跨出门口就欲离去,临走时还回头观望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之中顿时流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寒光。

    “这……”?

    被孔大爷这一打乱,公冶长勋却似乎再也没有了找茬的理由,通红的脸色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铁青的面容,他恶狠狠的看着景翀离去的方向,隐隐间却也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公冶公子您忙着,小老儿得去监工,他娘的,这几个小子忒不听话,我不在跟前,净偷奸耍滑不干实事!”

    看到景翀离去,孔大爷这才放松了身体,没有丝毫的耽搁,但见他一躬身,客套了一声,临走还不忘了嘀咕几句。

    还不待公冶长勋予以阻挠,一老一少却早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原地,公冶长勋气急败坏,但他更清楚,那个杂役孔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从刚才阻挡自己一拳的手法上不难看出,对方的实力并不在叔叔公冶清风之下。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么一位高手,为什么甘心做一个杂役管事。

    “公冶公子,您怎么能放掉那小子呢?再说了这老头子算个什么玩意儿?净在那装疯卖傻混淆视听,您明知道他意在帮助那小子,为什么不连他一并治罪?不就是一个挑水的老头吗?怕他作甚?”

    两个人刚走,那位翟姓女子就满脸不甘心的走了上来,此时更不忘了添油加醋般的予以挑拨,但却很快迎来了公冶长勋摇摆的手掌。

    “那老头绝不是泛泛之辈!”

    随便扔出了这番话后,公冶长勋更是下意识的触摸了一下右手的手腕,借助着门外的光亮看去,却陡然发觉,那只白皙坚实的手腕之上,早已经出现了两道青紫色的手指痕印,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点胎记呢。

    但其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之感却清晰的表明,这就是被人硬生生捏出来的。

    翟姓女子也似乎发现了公冶长勋手腕之上的轻微变化,不由得粉面一怔,随即也似有所悟的明白了什么,不自觉的就将目光看向 了孔大爷消失的方向,然后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被如此的强者庇护着,看来还真的要翻起什么风浪了!”

    然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却立即引起了身边公冶长勋的反驳,“一个只会扫地挑粪的老头算的了什么?谁不知偌大个血刀寨只有我二叔才算的上此间的真正主人?凭他一个小小的乡间弱子,就算有着一个挑粪的老头护着,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心服口服的拜倒在我的脚下?!就连那老头,也一定要为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

    公冶长勋嘴角轻扬,面沉似水,说起话来则更是傲气十足,目中无人,一只手抚摸着手腕,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二人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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