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
    一座不对公众开放的室内靶场，时不时的枪响爆发出来，回荡在五十米外黑色的磨砂质涂层墙壁，又远远地传回来，银灰地板面料反衬着灯光，能映出一个个明亮的光圈。
    子弹从枪口出膛，短促有力，这样的枪声在下午的时间里没有停息过。
    “利手持枪的肩膀后拉，持枪一侧的脚退后一步，身体侧转约30度至45度；举枪时上身前倾，双肘关节……”
    “大校，手掌要包覆持枪手的指节……这是我纠正的第五次，不是用来支撑持枪手的掌缘……”
    在某个射击口，一位少女正在教导一个男人持枪的要领，清脆悦耳说话穿杂在火药弥漫的枪声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室内靶场宽敞空旷，不同规格标准的射击场依次分布，而除了少量维护的工作人员，此时训练的只有少女和男人两个人。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左手这个样子，对吗？”
    这两人便是顾明侑和伊莎贝尔了，在屋檐下躲过一个雨天后，忙碌的行程表开始运转起来，伊莎贝尔接手书副长展开了大量的实践课，也可以说，属于顾大校的特训开始了。
    顾明侑依照少女所言调整细微的姿势，询问道。
    “可以。”
    “砰！”须臾，一阵震动从枪身传递，合理的缓冲动作和心理准备让顾明侑稳稳抵住了后坐力。
    他们是午后过来的，一切所需证件强大而完备，直接包了场下来。这是一座警用射击训练室，建成的时间还不久，设施崭新专业，能容纳上百人，顾明侑放眼望去，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大一块地方就给我们俩占了，感觉资源浪费得……是不是不太好？”顾明侑说道，试探地瞄了瞄旁边，趁机放松了下手臂。
    他今天大清早起来，估计出农村后是没见过蒙蒙亮的天空，一大堆体能训练套餐附带抽空的理论课，吃好饭又马不停蹄地被伊莎贝尔拉过来，这才过了半天，他就要累得不行了。
    更多是心理上，上班时哪做过这个，关键是伊莎贝尔制订特训计划，相当运用了她“科学”的头脑，训练，十分钟休息，训练，极短休息……把强度不断维持在能承受的边界，真丶全是算计。
    哦对了，特训这个词是顾明侑自己取的，在对方的算计里，这些可能只是“康复训练”而已。
    “保密的重要性高于此训练场的级别以及相关的所有事宜。”伊北北拖着特色的面无表情，说道，“请不用担心大校，按照此地治安需求，暂时的借用不会产生影响，警员们也拥有其他场地。”
    “况且资源，就是可以对您浪费的。”
    末了机器少女突然的一个彩虹屁，令挣扎于疲惫的顾明侑好一阵意外，这是我认识的冷酷伊北北吗？好舒服，还有吗？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顾明侑刻意控制说话的速率，甩甩酸麻的肌肉，不经意似的，还把训练枪在操作台上轻轻一放……
    “继续进行下一组。”
    眼神如雷达的伊北北将男人的小动作看到一清二楚，她冷淡着调子，说道。
    顾明侑表情一垮，心弦绷不住了，慢吞吞地做起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的准备流程。
    “对了，大校，把防噪耳罩取下吧，后面体验真枪环境。”
    其实仔细追究一点，室内靶场不是给他俩用，是就顾明侑一个人用……伊莎贝尔不需要基础的射击练习，当然，空着也是空着，耗材由国家报销，不要钱。
    伊莎贝尔瞧着，伸手拿起了摆放在她面前的训练枪，飞速地检查、装填、上膛，贴心地塞到顾明侑手里。
    然后接过了完成到一半流程的枪械物品，顾明侑开保险，一眨眼的功夫，少女已经做完第二遍。
    “92式射击练习，9*19mm型弹匣常规15发开始。”
    顾明侑正奇怪，你不但帮忙装弹，念也帮忙念啊，就见隔了一道玻璃的少女，采用最为常见基础的茶杯式双手持枪姿势，在射击口，面朝靶子，全数击发。
    “砰砰砰砰砰……”刚摘下防噪耳罩，接连而至的巨大声响在顾明侑耳边炸开，他晕乎地懵了好一会，才发现伊北北已经打空子弹，清理设备。
    顾明侑被制定好接触的是92式手枪，分为5.8毫米和9毫米，他练的是9毫米警用，枪械都会存在优劣，练习了将近一下午，兴奋劲头过去后，他慢慢能理清楚使用时的感受。
    握把舒适，自然指向性好，但后坐力偏大，想要射击得精准存在着一定困难。
    而他见到伊北北的瞬息开枪，完全没有女孩外表的娇气温柔，猛得一比，后坐力更是没在对方纤细的手臂掀起一丁点波澜。
    顾明侑条件反射地往射击口转头，五十米外的白色圆形靶立在那，只有中心一个小破洞。
    “全部命中，检查完毕。”伊北北眼睛扫过前方和一侧电脑的显示，嘴里同时念叨，给训练枪上锁。
    “……”
    耳朵还有点发胀，嗡嗡嗡得犹如蚊子叫，顾明侑踮起脚尖，眼巴着望着对方电脑上的成绩，退回一步，再看一眼自己数个小时的成果……默默转了回去。
    这种时候，顾明侑就感觉到伊北北这家伙机器人的变态可恶属性了，丫的故意的吧？
    震耳欲聋的动静和触目惊心的成绩，这一刺激，原先头脑的乏累顿时驱散了，顾明侑握紧了冰冷的握把。
    伊北北：“我随便熟练下手感。”
    解释完，她继续说道，“这一组结束后，进行休息吧。”然后离开了射击位，走掉了。
    用程序计算、严苛利用每一点时间的对方，在有些时候，也会试着用自己的方式鼓舞别人，顾明侑笑了笑，他呼出口气，重新抬起枪口，认真瞄准。
    “错了，姿势！”
    “大校，这是我第六次……”
    机器人无情捧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