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校园小软妹(二十五)
李嘉音在火车站也就挨了一天,随后她就被同学给捡走了。
还是她上次发信息的那个同学,拜完年以后父母就出差顺便度假去了,沦为灯泡的她也是一个人在家。
对方也不是个含糊的,看到李嘉音的信息以后直接就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就发现了李嘉音目前暂时无家可归的窘境。
听起来对方似乎挺照顾她情绪的,还委婉表达了父母不在家一个人有点怕希望有人陪的愿望。
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她没地方去,找个借口让她去自己家住还尽量不伤害她的自尊心而已。
李嘉音一点心理建设都没做的拖着箱子就去了,她不是那种特别有骨气的不吃嗟来之食的人,真山穷水尽了吃土吃垃圾她也不是不行。
但,对于同学这样的体贴,她还是感激的。
一般而言,青春期的小朋友哪怕是好意,都容易表达得不是那么让人舒适,这样的体贴是难能可贵并值得珍惜的。
在同学家住了七天,大年初七各单位即将上班的前夕,李嘉音也见到了对方的父母。
也是这天她确定,有问题的不是这个世界,只有原主的父母是不正常,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
同学已经把她的大致情况和目前面临的困境转达给了父母,所以见面以后双方都没有废话,身为律师的对方父亲把李嘉音叫到了自家书房,以一种非常正式的面对委托人的态度和她进行了沟通。
李嘉音手头的证据并不多,与原主母亲直接沟通时留下的两段录音,分别是她打电话以及原主母亲赶回来以后录制的。
此外,还有两段她跑办公室时的录音,只能证明她的父母在离婚后换了联系方式,对她并未起到监护的职责。
如果还需要其他证据的话,她或许需要拜托班主任来做这个人证。
经济上的证据反而更容易弄到也更有效一些,银行流水一出,以及她出校记录的单一,都能证明她的经济来源非常的有限。
她的思路是出乎同学父亲预料的清晰。
“叔叔,我也知道监护人这类的官司非常不好打,大部分会被作为叛逆子女与父母的小摩擦来处理。”
“我来找您咨询的目的,并不是说想让您接下我这个对您而言没有什么价值的案子,只是想让求助您,看您能不能从专业的角度来给我一些指点。”
说到这,李嘉音略做停顿:“诉诸法律的话,其实大概率还是会回到人情,或许法官最后还是只会让我的母亲对我多一点的关怀这样,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这不是我的诉求。”
“我现在对什么父爱母爱已经没有多少渴盼了,他们离婚我甚至没有知情权,换了联系方式不用通知我一声,我生病了也找不到人,后续的因为外力而做的表面功夫没有意义。”
“我只想要钱,足够我高中三年平静生活直至我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学的钱,所以真正需要法庭见,判决不一定会满足我的这个本质愿望。”
“我的母亲非常目前正在积极准备教授职称的评选,其中也有一定的比例来自于民意的部分,我需要让她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她可以随便处置的懦弱小孩,不保证我的正常生活,我是会影响到她的前途的,这样庭外和解地时候她应该会同意支付并转交相应的抚养费。”
是的,正如李佳音所说,她一开始的希望就没放在开庭上。
开庭以后,这个女告母这种官司究竟有多难打暂且放在一旁不提,单说判决以后的执行情况,真正撕破脸了以后原主母亲真不一定会按时给钱。
一定时间内对判决的金额进行拖延,并不会上法院每年通报的老赖名单,却能让李嘉音的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
她还是个高中生,高考的压力就摆在她面前,如果她的目标只是普通一本,那么她完全可以把这两年半的时间来跟原主母亲扯皮。
但她的目标是top2,是需要全力以赴全身心投入学习或许都会失败的国内顶尖学府。
按照原世界线,原主高考这年top2在本省的分数线高达680,并且她目标的桥梁相关专业分数明显是不可能卡录取线的,难度很大,侥幸都不能有。
所以她的底线是,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前解决这个问题,原世界线中,原主的母亲也是这个时间开始申请国外的学校,她不在这个时间线前解决,就很难给对方足够的威胁。
不管是什么职业,总归是喜欢那些目的明确的甲方的,她这边思路清晰,同学父亲给她的指导也非常详细并且可行性强。
哪怕她最终没有请到靠谱的律师来打这个官司,达成目的的可能性也会非常高。
镇重地谢过了对方,李嘉音就准备出门跑流程了,她没想过让对方帮她操作这种事情。
在对方家里住着几天,通过和同学时不时的闲聊,李嘉音对她父亲的业务能力以及本事业内地位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简而言之,这是个她请不起的人,真让人来帮她操作这种小案子,人情她真的还不起。
她总不能感情问题一个都没帮原主解决,还给原主欠一屁股人情债吧。
只是,她准备谢过对方然后直接出门,对方却叫住了她。
“能跟叔叔说说,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李嘉音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略做考虑后给出了回答。
“我与我母亲的关系,或许不能作为传统母子关系来看待,大约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强迫入股了某公司,然后这个公司又开设了子公司,还得投钱进这个她不是很想要的子公司的关系。”
“在明白这点之前,我总是在渴盼父母亲情,这也是大多数的孩子所希望的,但我现在明白了,亲情是她不会给我的东西,不如要点实际的。”
“说实话,我从她身上是学到了的,对不相干的人,不需要抱太多的渴望,我以为我会是她血脉相连的重要的人,她眼里我或许就是个附带的物件,还不能随心操纵的那种。”
“只有我不从她身上再汲取什么她给不了的空头的东西,我才能过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