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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石湾巷 第二十七章:无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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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边的胜七拨弄了两下手中的铁链,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三人,随手把巨阙放在床边。

    随着“砰”的一声响,巨阙毫不费力的踩碎了自己脚下的地面,牢牢扎了根。斜靠在床沿上,像极了一个抱着肩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也不怪胜七不解,眼前这三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怪异。齐德隆刚躺在平时万事屋众人美容用的老年椅上,被活活捆成了个粽子。

    蹲在椅子两侧的柳不休和余晓航两人,一手拿着个猪蹄,一手拿着根细长的木棍,俩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齐德隆刚,专注程度都快赶上在怡红院看姑娘胸口的刀疤了。

    “你们三个不睡觉吗?”胜七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困,胜七大哥你先睡吧。”柳不休蹲的脚有点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视线连动都没动,还是直勾勾盯着齐德隆刚的脸。

    这时,齐德隆刚的眼皮缓缓落下,余晓航以为他要睡着了,手中木棍毫不犹豫地出手,一下捅在齐德隆刚的肋骨上,好像是嘴上在使劲似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根本睡不着”。

    说完,余晓航才发现齐德隆刚只是眨了下眼,并不是要睡觉。在与齐德隆刚因无辜而瞪大的双眼对视之后,余晓航稍显尴尬地收回木棍,咧着嘴笑着给自己往回找补道:“别担心,这一棍,是送的,不要钱。”

    齐德隆刚闻言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转动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头,冲着原本应该坐在床边的胜七发出声嘶力竭的求救:“我想睡!!”

    巨阙还在床边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人。可胜七却已经成大字形,躺在了床上。听到齐德隆刚的声音,胜七翻了个身,把后背和屁股露出来对着齐德隆刚。那意思很明显:我睡着了,我听不到。

    柳不休看着胜七的动作,一口从手中猪蹄上撕下一块肉,狞笑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说,掌柜的,你刚没听小刚说嘛。肉是给鹰吃的,捅一棍给一口肉,这才叫恩威并施,你怎么自己吃起来了。”余晓航看着柳不休吃的油渍麻花的嘴,好心提醒道。

    “你给鹰吃,那是因为鹰能给你抓兔子。咱们又不指望他捕猎,吃不吃的吧,影响不大。”柳不休又啃了一口猪蹄,满不在乎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给我松绑,我也能抓兔子!齐德隆刚满怀期待的嘴,在吸入了一大口夜晚凉风之后,含着泪绝望的合上了。

    齐德隆刚犹如一个被夺去身子,受尽屈辱的黄花大闺女,生无可恋地躺着,双目无神。

    柳不休看到这一幕,心中仅存的一点良知占据了主导,心疼地说:“小刚,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得苦中苦”

    余晓航赶紧在旁边帮腔道:“才能更吃苦。”

    “对!小刚,人生就是这样。哎,别哭啊。虽然我说的很有道理,你也很感动,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柳不休和余晓航都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出拿猪蹄的手,给椅子上的可怜女子擦去眼泪。

    擦是擦干净了,可是擦完之后齐德隆刚脸上就跟镀了层金一样,那个颜色,那个闪亮啊,而且还时不时散发出一种家畜健康肉体的清香,让人口角垂涎。

    余晓航伸长了脖子,从窗口扫了一眼井旁的水漏,安慰着齐德隆刚:“现在已经子时三刻,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再挺一会哈。”

    这时一声沉闷的声音冲入了三人的耳朵。

    “轰隆”

    柳不休三人同时一惊,四处查看。怎么回事?打雷了?

    “呼噜”

    第二声响声传来,三人循着声音,齐齐望向了床上那个只露出后背和屁股的男人。

    感情胜七老哥才睡着啊,这打鼾的动静也忒大了点吧,不知道的都要回家收衣服了。

    “呼噜噜”

    三人:“…………”

    “我说掌柜的,我们好像多此一举了。就这动静,隔着两间房,都能把墙上的壁虎震掉了,哪还用我们在这费心啊。“余晓航苦着个脸,对着柳不休低声诉苦。

    “这谁能想得到啊,我们又不是神仙,哪能未卜先知啊。”柳不休也是颇为无奈,伸手压住被鼾声震的就要起跳的老年椅,摇头说道。

    “原本是咱俩熬“鹰”,这回倒好,咱俩也成了“鹰”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余晓航发泄一般狠狠咬了一口猪蹄,感慨道。

    “行了,别在这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要不想被熬也行,你去熬他试试。”柳不休指着床上精壮的后背还有如石头般挺翘的臀部,挑眉揶揄着。

    床上的胜七好像听到了两人说话一样,柳不休刚说完,马上就响起一声更加高亢的“呼噜噜”声,吓得两人赶紧捂住嘴收回了视线。

    “掌柜的。”一声温柔的呼喊从齐德隆刚口中发出。

    闻声看向齐德隆刚的柳不休和余晓航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脸上露着讨好笑容的齐德隆刚,再配上刚刚镀上的的颜色,像极了盛开的向日葵,只是……笑的十分瘆人。

    看到这笑容,柳不休就明白了。齐德隆刚这意思就是:掌柜的,你看既然那边呼噜声这么大,我就不用被捆着熬了,放了我算了。

    柳不休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于是就跟齐德隆刚认真分析起来:“小刚啊,你不能这么算。你看,他熬咱们仨,我们俩熬你,说到底被熬的不还是你嘛。而且这各论各的,一点不冲突呀。”

    齐德隆刚听到“不冲突”三个字,竟然还有一瞬间觉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只得翻着白眼,假装自己已经凉透了。

    柳不休虽然秉持着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受的态度。但是实在是不敢对胜七动手,就只能委屈好脾气的齐德隆刚了。

    不过,人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比如柳不休之前天天吃柳芳的鸡蛋面,却还能吃的下去,这就是习惯了。

    所以在经历了近一个半时辰的雷声攻击之后,已然免疫了的柳不休和余晓航一人一个趴在了老年椅的扶手上睡着了。

    原本握在手中的棍子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两人嘴上梦呓着:“刚,你可不能睡啊”,而手上啃得一丝不挂的猪爪骨还在齐德隆刚肋骨附近,一上一下的戳弄着。

    躺在椅子上的齐德隆刚带着油腻的黄金面具,瞪着两只熊猫眼,直直望着窗外无声的呼喊:太阳啊,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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