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严刑审讯
沐昧心中“咯噔”一下,暗想,想绕开的话题仍旧没能绕开。
脑中快速思索,不紧不慢沉着回答:“回到客房……奴婢照顾公主喝了姜茶……就觉得浑身燥热……奇痒无比……渐渐到了晚上……到外面打水的时候……隐隐发现脸上有小红疹……仔细检查……竟发现浑身都发了红疹……奴婢猜测自己可能换了风疹……怕传染给公主……便用面纱把脸蒙了起来……正打算找个大夫来看……”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躲着我们?”
慕容临继续追问,一双眼睛凌厉注视着沐昧。从拿着慕容王室那位王叔的玉牌,到佛像搜查期间藏在段惊烟房中,这个丫头嘴里,简直没一句真话。
“这个……”沐昧心思快速转动,眼泪又“哗”一下涌上来,啜泣着倾诉,“慕容世子……你不知若真得了风疹……府上怕传染给主子们……必会把我赶出府去……像我们这种没依没靠的婢女……若真离了府……哪有人肯尽心医治?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我是极其害怕被赶出府……才躲了起来……不敢让主子们知道我可能得风疹了的!”
“你这丫头!满嘴谎话!我看就是你偷了‘天悲渡罪佛’!”
慕容临叱喝一声,伸手就要揭开沐昧蒙着的面纱,看看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慕容世子!”唐宁一把拉住慕容临的衣袖,眼珠转动了片刻,犹豫警告,“倘若她真的得了风疹……可不是闹着玩的……谨慎期间还是不要冲动……”
“对……对……”司空侗在旁,满脸惊恐看着沐昧,早已向后打了退堂鼓,哆哆嗦嗦颤声相劝,“依本王看……早些把这丫头扔出去……免得我们一行人等都跟着遭殃……”
“不行!”慕容临紧盯着沐昧,总觉得此事满满透着蹊跷。段部非要跟着慕容部一块儿到洛阳拜谒,段惊烟又有意和洛阳结亲;平白无故跑出个拿着那人玉牌的婢女,在佛像期间称作有病藏在段惊烟房中躲避搜查……莫非段部有意捣鬼破坏慕容部和晋嵩结盟?
慕容临想着,一把将沐昧拽到跟前,命鲜卑侍卫们拖到寺中柴房审问。
段惊烟见沐昧要被带走,忙上前拦住房门,冲着慕容临高声叫:“她出红疹我可以证明!她躲搜查也确实是为了保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把她带走!”
“京烟”,慕容临打量着段部表妹,一双眼睛平静幽深,半晌,一字一顿地径直挑明,“你从游船开始,一直护着这个丫头。如今,你说的话,我都怀疑有几分真假。”
“临哥哥?!”段惊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慕容临。
慕容临瞥一眼段陆原,一把推开段惊烟,带着沐昧径直离开。
在阴冷的柴房,慕容临令人绑住沐昧手脚,屏蔽左右,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少女,忽然,伸手揭开她蒙面的白纱,一张洁净无暇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沐昧惊愕瞪圆了眼,没想到慕容临有这样的胆识,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慕容临看着沐昧,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慕容世子!”沐昧“扑通”跪倒在慕容临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实话说了吧……京都戍卫军都督司空侗,是我的杀父仇人!今日,我假装红疹躲在床下,就是为了避开与他见面!否则,他见到我非要杀了我不可!”
“杀父仇人?”慕容临目光凝聚,最终落在沐昧胸前的明黄玉佩上,问:“你和我叔父慕容骞,到底什么关系?你究竟是为什么接近慕容部?”
“你说……”沐昧闻言不禁怔愣,忽然想到一件事。
司空珩姨母征歌的夫君,吐谷浑创立者,正是鲜卑慕容部曾经的二皇子慕容骞!
“你该不会不知道?”慕容临眼睛紧锁住沐昧,围绕着她缓慢踱步,一字一顿地告知,“慕容部王室玉牌,每块都刻着主人的名字和守护属相。而你脖子上那块玉牌,那匹鹿马背面的一行纹饰,正是鲜卑语的‘骞’字。”
轰!沐昧觉得头顶有惊雷炸开,所有的碎片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为什么师父说那明黄玉佩是自己亲生父母留下的遗物,但自己每每问及身世的时候,师父又都欲言又止!为什么司空珩母妃临终前,拼命留下血书要让他找到自己!为什么墨家那么多师兄弟,师父却偏偏认准自己是能担当墨家大任的继承人!
为什么司空珩对自己那么与众不同……
司空珩……他……这些年来百般呵护悉心照拂……
原来……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姨母征歌临终前拼命留下来的骨血?!
沐昧大脑一片空白,想到在千机院第一次与千窍见面,想到枢卯第一次看到自己险些被蛇咬的时候质问叶戟怎么照顾自己的,想到叶戟对自己的照顾跟呵护……
原来……她们都是因为主人征歌的关系!
“怎么?”慕容临紧绕着沐昧,一双眼睛如刀剑般犀利,“没想到身份这么快就被我给戳穿?亦或者叔父给你玉牌的时候,并未告知其中的机窍?”
“世子……”沐昧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装出镇静的模样,咬牙坚持称,“奴婢实在不知什么叔父伯父的……这块玉牌……确实是个落魄公子抵押给我的……”
“哦?”慕容临嗤笑一声,话锋一转,“那就交代一下你和段部,联合偷盗‘天悲渡罪佛’的事情吧。说说,你为什么要和段部联合,做这样的事情?”
“世子!”沐昧一波未平,又吃一惊,没想到慕容临会怀疑到这上面来!
沐昧瞪大了眼睛,惊讶看着慕容临,矢口辩解:“奴婢绝没有和段部联合密谋!也绝没有偷盗什么‘天悲渡罪佛’!这件事,您真的冤枉奴婢和段世子京烟公主了!”
“冤没冤枉你,要审问了才知!”慕容临说着,高喝一声“来人!”,叫来三个鲜卑侍卫,转向沐昧,“你不是想装风疹么?今天我就要你真得一回‘风疹’!”
说罢,手一挥,命侍卫拿出银针往沐昧脸上猛扎一顿。
“啊!”沐昧撕心裂肺地嚎叫出声,觉得脸上像被千万只蝗虫咬住,钻心噬骨的痛,挣扎着告饶求命,“我招!我招!世子求求你别再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