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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王室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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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看来我们烟京,真有意向从洛阳寻个夫婿?”

    年纪较长的异族公子继续发问,并未理睬段世子陆原的有意打断,含着笑喝了口酒,一双眼睛幽静望向烟京公主,颇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神情。

    烟京公主脸颊一红,略带羞赧低骂:“临哥哥最坏了!”

    此时,冷、热、汤、羹各色菜肴已陆续摆上,王行忙招呼众人品尝,岔开慕容临有关烟京公主与晋嵩结亲的打探,并叫绿缬弹琴唱曲,船工开动缓慢游河。

    沐昧在旁侍奉酒水,听他们几轮对话,已经差不多弄清几人的关系:

    两位异族公子中,年纪较长的那位,正是带着慕容部珍宝“天悲渡罪佛”来京都拜谒的鲜卑慕容部世子慕容临,年纪较轻的那位则是鲜卑段部世子段陆原。

    段部首领段瀚尘,娶的王后正是慕容临父亲、慕容部首领慕容黎的嫡亲妹妹;段陆原和胞妹段烟京,正是段瀚尘和王后慕容氏唯有的两个孩子,慕容部世子慕容临的表亲。

    此次,慕容临奉父命来洛阳拜谒,段陆原和段烟京也代表段部一同拜谒。

    “咦?”慕容临与王行、段陆原喝酒,行至中场,忽然瞥向身旁斟酒的沐昧,向她胸脯位置伸手抓去;沐昧猛一退身,不动声色地转到慕容临够不到的地方。

    “你过来!”慕容临却伸出手指,径直叫沐昧到身旁。

    沐昧硬着头皮,死命拖延,心想,又是个吕秘那样不着边际轻浮于世的;只不过,如今在晋嵩的地界,自己也是王家的人,他还真想耍无赖强迫她怎样不行?

    “你脖子上带的东西,拿出来!”慕容临看沐昧不来,便指着她胸前发令。

    沐昧闻言一惊,原本以为,慕容临是喝酒上头开始放荡,没想到,是看中自己脖子上带的那块明黄玉佩;眼珠极快转动,想到师父说那玉佩是双亲留下的信物,几次问及父母的事师父语焉不详,吕特兄弟也曾打玉佩的主意,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却又说不清。

    想了片刻,依旧把玉佩解下,恭恭敬敬交到慕容临手中。

    “你这玉佩……从哪儿来的?”慕容临眼神幽静,直直审视沐昧。

    沐昧微低着头,偷瞧着慕容临严肃的神情,总觉得当中有几分蹊跷,便答:“奴婢从前为谋生,当街卖过一段时间糕点。有一天,碰到个落魄公子,想要吃我卖的糕点,却没有银子买,便把这个玉佩抵押给了我;奴婢看,这玉佩色泽形状,像个值钱的玩意儿,放在别的地方怕弄丢了,就一直随身带着,想哪天生活不下去就典当过活。”

    “你这丫头!想得倒挺多!”段陆原“哧”笑一声,也凑头看向玉佩,刹那间,也如慕容临般“咦”了一声,问,“临表哥,这个不是你们慕容部王室的玉牌?”

    慕容临冷哼一声:“说得是呢,慕容部王室的玉牌,只有王室嫡亲正宗才有资格佩带,现如今,除去父王和我以外,也只有父王同母所生的两三位胞弟才有。我就想问问,这样珍贵的玉牌,怎么会落到个落魄公子手中,又怎会轻易拿来换几块糕点?”

    “莫非……”段陆原一惊,忽然想到些什么,与慕容临对视,发现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想必与自己想到的事相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六儿!”王行听沐昧带的玉佩竟出自慕容部王室,看慕容临和段陆原神情也相当严肃,立即脸色铁青,沉着声音质问,“你这玉佩到底怎么来的!”

    “王大爷!”沐昧当即跪倒在低,抹着泪哭诉,“奴婢真的不知道这玉佩来历!倘若知道的话,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敢收了!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有半句骗人天打五雷轰!”

    “啊呀!你们干什么呀!”段烟京公主忙把沐昧护在怀中,转向她表兄慕容临和哥哥段陆原,斥责,“人家女孩儿都说了是买糕点的人给的,你们再问又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倘若真的落魄,别说旁支的王室贵族,就算我们几个嫡出的世子公主,身上有值钱的物件,不也得先换了吃的填饱肚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烟京!”段陆原厉声呵斥住妹妹,心想,她真是个什么都拎不清的。

    想到那件事,转向慕容临,与他对视片刻,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容临忽然收回目光,淡然笑了一下:“烟京说得也对,慕容部的王室玉牌,虽然只有嫡亲正宗才有,但代代相传至今,也难保会有爷爷、祖爷爷辈的渐渐落魄,到子孙辈拿来典当应付生计,有的甚至入葬又被盗墓,也说不准,是我们小题大做了。”

    “嗯……”段陆原斟酌着慕容临的意思,不想在这个场合再追问,便也配合着说,“烟京和临表兄说得也对,的确,很可能是被谁转卖出去的。”

    “临世子,慕容世子,下面这首曲子,是专程为你们准备的。”

    绿缬抱出一把胡琴,弹出一曲鲜卑族特有的《北行歌》,紧急救场。

    段烟京又嚷着要喝这个玩那个,及时把话题岔开,不让王行再追究玉佩的事。

    一行人喝酒玩闹,直至白马寺前,袁冉崇带着绿缬,好生把众人送下游船;沐昧临下船前,假装摇晃不稳,借力搭了把绿缬的手腕,趁机把一个字条塞在她手中——

    那日在金兰谷谈话,可能被殷程值撞破,绿缬多加小心。

    从码头下船,一行人浩浩荡荡,到白马寺山脚下,迎面而来已有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带着京中侍卫兵马迎接慕容临、段陆原一行人入白马寺。

    瘦的那个长臂窄肩,细脚伶仃,八撇胡,吊梢眉,三角眼,身着红色锦服,正是王行出任散骑常侍、不愿承认的弟弟王径;胖的那个白嫩滚圆,满身赘肉套在官服当中,滑稽一如往常,正是沐昧朝思夜想、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司空侗!

    沐昧看到司空侗,恨不得当即就掏出刀杀了他!

    司空侗!当初烧了白薤谷,毁了墨家,杀了师父,让墨家师兄弟流离失所,明鬼和大师兄满身伤疤!琅琊王府,卫家,还有他协助吕家做的那么多坏事!

    这些年来,每每看到他踩着别人鲜血扶摇直上的时候,压抑在心间的那些恨意,和为报仇隐忍付出的那些心血,危险和委屈,统统化作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冲动!

    然而,想到司空珩为复仇付出的心力,为照拂她保护她花费的心血,他们这些年经历的委屈和不容易,却硬生生把杀人的冲动压了下来,恨意深深收隐在心中。

    “夫人,奴婢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到旁边的小树林解个手。”沐昧来到吕氏身旁,皱着眉捂住肚子,向她福礼请假。想到当初在西凉城外夜袭军营,与司空侗打过照面,害怕被他认出,便想找个借口溜开,避免与司空侗正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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