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命之人 第八十一章 我以筑基杀结丹
柳若馨缓缓自冰窟中走出,先前避免引起蛮子怀疑,她藏身于冰窟之内,直至蛮修尽数被叶鸿枫杀死,她才现出身来。
她望着他的背影,那句“我们去杀人”依旧在她脑海中回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样的话语竟是出自一名筑基修士之口,而他要杀之人却是结丹境界!
叶鸿枫一手提着九重天,一手两者并拢在其上摩擦,说道:“有些事,想不得;有些人,动不得。懂?”
“老大”勉强站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轻啐一口,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这区区筑基修士是怎么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可曾将我放在眼里?”
叶鸿枫忽然捧腹笑了起来,笑声肆意张扬。
“你难道没听过,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老大”阴沉着脸,他活了数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自己。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也再懒得与这小子废话,索性手一招,一道浓浓的黑雾便在他手中汇聚。这是阴狱殿最寻常、也是极其阴毒的术法,很少能被元婴境以下的修士掌握。
那黑雾如跗骨之蛆朝叶鸿枫钻来,想要钻进他的肉身中。他依旧淡定地望着“老大”,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黑雾成功地钻进了他的体内,正当它要顺着经脉腐蚀殆尽之时,叶鸿枫体内的气海翻涌,黑雾就这样被吸入气海天地中,融入那片乌云内。
“老大”瞪大着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他引以为傲的黑雾,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人吸收了?
其实自打叶鸿枫在云山试炼中吸收迷雾后,阴狱殿的黑雾似乎已经于他再无几分效用。此外在云山一月为二师兄试药,他早已将一身经脉强化至绝顶,远不是这火候未够的阴毒之术可以摧毁的。
“怎样,选一种死法吧。”
“老大”双目通红,手指化成爪状不断颤抖,看这架势,这厮只怕是连活剥了叶鸿枫的心思都有了。
“你若不选,我便替你选了。”他扬起长剑,身法微妙地奔向“老大”。
他挥舞九重天划过一道半弧,重重地砍在“老大”脖颈之处,“老大”只是双指并拢,便轻而易举地挡下了他的剑势。叶鸿枫看得出来,这是丹气的效用。果然与结丹修士交手,还是差了些手段啊。
“嘭!”
平地起惊雷,“老大”化作一道白虹飞上空中,手中掐着法印。雪花片片分离,每一片都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片,在风中旋转着。
“万化刀诀!”他口中低喝,雪花所化的刀片在空中转着向叶鸿枫削来。叶鸿枫将长剑以某种固定轨迹挥舞,挥出的青色剑气形成道道屏障将雪花刀片打得粉碎。
而后一剑朝天,青色剑气汇聚成青龙向上呼啸而去。
“剑气化青龙!”
他在心中喊道,青龙受气气机牵引锁定了“老大”,张牙舞爪着向他撞去。
任凭“老大”在空着如何辗转腾挪,也难以将其摆脱。
“嗡嗡嗡……”这是剑丸在颤鸣。修真界中大多剑修修的都是剑丸,若不是千年前李家小祖与九剑尊绝代剑仙的风姿太过超然,鲜少会有人以剑来修剑道。而“老大”正是剑丸剑修。
剑丸自“老大”口中吐出后拉长化作一道笔直的剑丝,剑丝上剑意凛然,肃杀之气披靡。
剑丝混杂在雪花中如游龙穿梭,而后趁着叶鸿枫挥出一剑的间隙,刺破雪花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窍。
叶鸿枫只来得及将长剑横在胸前,堪堪以剑身挡住了剑丝的攻势,倒退数步不止。
青龙已被“老大”打散,化作青色剑气无力地哀鸣。
忽然一袭白袍自冰窟处乍起,伴着一声破空声响起,柳若馨悬停在“老大”身前。她冷冷说道:“下去!”
或许是迫于她的气势压迫,“老大”径直向地面坠去,直至将厚厚的雪层砸出一个窟窿才勉强站住。
叶鸿枫在储物袋里掏了掏,随意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又攥着数沓符纸,笑着说道:“你这只‘纸老虎’,非得插上翅膀上天,这会不还是下来了?”
“老大”望了眼天上的柳若馨,又满面怒容地看着他,心中憋屈却无从反驳。
这对“奸夫淫妇”,竟然联起手来对付自己一人。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半点阴狱殿修士的觉悟。
“好了,打也打过了,该死的人也不能再留了。”叶鸿枫没来由说出一句,手捏着一张符宝,注入灵力激活。
“老大”心下一惊,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身上竟然还有后手。
他到底什么来头?
符宝在灵力滋润过后褶褶生辉,一道剑意自其中散发出来。这符宝秦嫣珞只能使出五成威力,而他,可以激发出九成!
符宝中的剑意转瞬之间冲入“老大”的识海之中,“老大”抱着头身子逐渐弯曲下来,痛苦嘶嚎着。
叶鸿枫来到他面前,手起,剑落,利落干脆地将他的头颅斩下。
“老大”只是结丹中境,又与蛮修死战重伤,最终被叶鸿枫以符宝杀死。
大雪依旧飘落,逐渐覆盖住遍地尸体。
今时今日,百里雪原,他以筑基杀结丹!
叶鸿枫调息好体内的气机,向天上的柳若馨招了招手,示意往回走去。
却听她严肃说道:“阴狱殿修士可真是好大手笔。”
他顺着她的目光往雪原边界望去,面色一惊。
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道道身影正向此地奔赴而来。
阴狱殿为杀李家圣女,竟布下了天罗地网。
“走,去苍雪岭!”柳若馨喊道,而后提起叶鸿枫化虹继续往北飞去。
……
苍雪岭下,齐行之全身上下锁着粗壮的铁链,披头散发地坐着。
他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眸子缓缓睁开。
他望向南边的方向,目中流转着思念。
此刻的他看上去,并不像凶名在外的魔头,而是一个孤苦的慈父。
他轻声喃喃:“小子,我不知你与嫣珞是何关系。但只要你愿来,敢面对我,我就要送你一场造化。”
他的两鬓又白了些许,凭添了几根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