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双事 七十七章:各自
任不羁看着地上的灰烬,撇向本该在一旁的莎怖,后者已经消失不见,魂死亡的一瞬间她就不见了,之后将头转向正在啃噬着镰刀的任不羁,数着身上的链子,眉毛一挑。
“四个?山顶上我叫出来一次,他顺应陆玖出来三次了?”
啃噬着镰刀的任不羁将镰刀咽了下去,暗金的瞳孔看着地上的莎怖,拖着链子就要朝她走去,可是还没有刚动一下,就被这些锁链直接拽回到任不羁的体内。
“他说我们不是道体。”
“啊,我知道。”任不羁手中出现灰,随后腹部直接被问天剑气戳穿,跪在地上,任不羁控制着玄清带将伤口包扎住,
“魂如果从魂族覆灭活到现在,那么他的阅历可不是我们比得上的,李自来那家伙什么也不说,问天剑气只要和灰一同使用就会反噬我,咳!这都第二次被它割开身体了。”
“我们会死么?我现在感觉好困,我们会死。”
任不羁苦笑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依旧恢复的天空,天上,李自来的剑上插着三个外物暂时寄居的身体,朝着任不羁笑呵呵地比着胜利的手势的时候,任不羁放松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命不该绝。”
“下次,不这样拼了,我怕见不到陆玖了。”
“肯定不这样了,为了他人而战太蠢了,而且还好痛。”任不羁捂着肚子,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当他放在玄清带的控制松懈时,任不羁便向后倒去,彻底没了意识。
李自来突然出现在任不羁的背后,和他背靠着背,黄河之剑回到李自来的腰间,陷仙剑钻进李自来的胸口,绝仙则变成月亮飞上云端,继续照耀着李自来。
李自来喝着酒,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上扬,贱笑道,
“那么下次遇到这样的事还干么?”
任不羁的眼睛缓缓睁开,身上的伤势居然开始慢慢恢复,回转我的时间,然后等着它到了受伤的时候在恢复么?还以为这家伙真的只练剑呢。像是知道任不羁在想什么,李自来笑道,
“我真的只练剑,顺便做做诗,不过刚刚和那家伙打时,我突然意识到,不掌控一下时间很难抓到它,就跟它顺便学一下。”李自来手握紧然后那么一张,“就这样学会了。”
“哈。”任不羁苦笑一声,“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不信?”李自来挑着眉毛。
任不羁不语,过了一会,无奈一笑,“信,你这家伙干出什么事我都信。”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任不羁突然说道,
“那三个外物你都解决了?”
李自来豪爽地灌了口酒,爽快地回答道,
“没有!三个全跑了!”
“那你喝屁啊!”任不羁眼皮微跳,“你这家伙故意不救我让它们来到此界到底想干嘛?!”
“唉嘿,被发现啦?”李自来敲着脑袋,任不羁浑身鸡皮疙瘩,李自来突然很是怅然,抬头看着天空,将酒葫芦放在地上,手指按着壶口,摇了摇去,
“我想做的,大概会被这世间的所有人烂骂千年吧。”
任不羁耷拉着眼皮,“你想多了。”
“哟,你小子居然狗嘴里吐出象牙了。”李自来大吃一惊的模样,任不羁对他的好感瞬间变为负数,努着嘴,
“你肯定会被一直烂骂到时间的尽头,才千年,太便宜你了!”
李自来挠着头,嘿嘿傻笑,任不羁还没有骂爽靠在李自来的后背,不停地臭骂着,李自来只是傻笑着,不时喝一口酒。
很奇怪,白白净净的书生喝着酒,背着一个满嘴糙话的公子哥,倒也不还嘴,还一边傻笑,就像两个相识已久的朋友,可是从他们相遇到现在,不过六天。
......
莲花开放,几人从中走出,聚在一起,剑雨曦看着全身被李自来喷着酒水的任不羁,微微一笑,然后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随后把一瓶丹药丢在任不羁的身子上,便把头扭了过去;剑穗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任不羁,后者睁着死鱼眼一副要死的模样;墨怜手上出现一颗莲子,刚想递给任不羁就被墨来截胡,墨来蹲在任不羁身前,脸上的得意根本就毫不掩饰在任不羁的肚子上敲了敲,然后在后者一脸要弄死他的表情下,将墨怜手中的莲子丢在任不羁的嘴中。
“入伙费,第一年的薪金。”
“死奸商。”任不羁臭骂道。
“几位的事迹,我大启记住了,诸位,你们好。”男子拿着无字书,踏过被隔开的空间,看着任不羁几人,微笑着,然后弯腰分别对几人行礼,继续说道,
“纪子长,字迁,见过李前辈,任少掌门,剑大小姐其侍女剑穗,墨家墨来先生和睡莲福地的半身神地。”纪子长说到墨来时语气故意加重几分。
墨怜拽着墨来的衣袖,后者只是微笑着,对着纪子长还礼,纪子长似笑非笑,李自来掏着耳朵,有些不耐烦,对着纪子长挥了挥手,后者此刻面庞稍微有些无奈,又对着李自来作揖道,
“李前辈,您和先生与陛下乃是至交好友,陛下对你们日思夜想,还请李前辈可以去见见陛下,与他叙叙旧也好。”
李自来笑着指着自己,纪子长点了点头,李自来立马变脸,破口大骂,
“放屁!帝暖书那龟孙子我还不知道!?没有新的想得到女人找我去调戏,他找我就只有三件事,写诗,对骂!玲清天天看着他,他敢找女人?!老子才不去!”
墨来看着李自来的表情,听着李自来的话语,心中暗爽,纪子长瞪了墨来一眼,有些无奈,虽然知道他不会去,可也太直接了,这些剑仙都是这样的吗?
剑雨曦掰着手指,皱着眉头,拉着李自来的衣服,问道,
“李大爷,那还有一件事呢?”
李自来嘟着嘴,指着剑雨曦的鼻子,按了按,不爽道,
“记住,叫我爷爷,当你大爷太亏,至于第三件事那当然就是用写的诗来对骂!”
“写诗对骂?那看样子能和李前辈的诗对骂,命主大人的文采很是绝尘喽。”墨来看着纪子长,坏笑道。
李自来摆了摆手,一脸嫌弃,“他要是会写诗,老子也不至于那么嫌弃他,喜欢读我的就好好读,读完后非得自己来上一两句,这不就是把我做好的佳肴丢进臭茅房里,然后再端上桌!尤其是死不听,非得说他的比我好,奶奶的!这不就诚心恶心我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非得把他揍成猪头!”
纪子长叹了口气,打开那本无字书,将里面夹着的纸拿出,从工搀扶着唐庵,后者看着那张纸,那是被克什卡控制时写给那个叫姜耀的村民名单,纪子长用毛笔在纸上一点,上面一个个名字飞出,落到一处空地中,变出一座座墓碑,上面刻着大启开头的碑铭,纪子长看着墨来,轻轻开口,
“大启会改变这个世界,陛下会将一切整合起来,制定新的规则,适合所有人生活的世界。”
“纪大人看着我说做甚?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墨来似笑非笑。
纪子长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着那些墓碑一拜,随后和几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任不羁坏笑着对着墨来传音道,“老大,你不行啊!”
墨来向后退了几步,踩在任不羁的手上,然后看着一脸欲喷脏话的任不羁,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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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长走在大启的废墟上,脸色平静,将无字书打开,里面慢慢显出六个长相奇特的怪物模样,其中一个怪物微微颤抖,下面出现几个字——克莫莱迪!
“陛下对你们很感兴趣,靠着法则能够和陛下的分身分庭抗礼,你就收起这无聊的人心幻境,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去面圣吧。”
克莫迪莱的绘像不再颤抖,反而趋于平静,最终完全安稳下来,纪子长将书本合上,他的周围,大启残破的废墟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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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上,清澈的溪水不停地流淌着,而其中不时流出几缕血红,男子将一杆枪插在在河边,用手锤着衣服,血红就是从这衣服上流出的。
“无啊!那老东西不仅黄了你的买卖,还让你来洗他的烂裤裆!啊啊!你也很不爽对吧?!”
吴铭无将衣服拿起,丢在酒枪上面,引得后者大吼大叫,吴铭无扛着酒枪,就要离开,突然眉眼一睁,回身掷出酒枪,只见酒枪射向一个正在河水中顺流而下的没穿衣服而且全身剑伤的金发女子。
“哟!美女啊!”酒枪感叹一声,在就要射穿女子时摇身一变,变成吴铭无的模样,将金发女子抱了起来,鼻子在女子身子上嗅了嗅后,酒枪看着吴铭无,
“她不是人类哦,而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这身模样应该是她的保护色吧,就像枯叶蝶那样。”
吴铭无盯着酒枪,拿出一块水晶,对着酒枪一闪,然后把水晶收了起来,转身对着酒枪指着头顶,拔腿就跑,酒枪皱着眉头,手往头上摸了摸,当他抓到一条烂裤裆时,酒枪大吼着朝着吴铭无追去。
“无!你个呆切黑的混小子,把影像给我交了。”
金发女子眼睛微睁,李自来么?我塔.亚.维特记住你了,暂时借用奈亚拉托的力量,必须赶快找到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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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尸体从泥土中钻出,来到地面上,然后上面剑气纵横,将其割裂开来,颂虚坎特从其中钻出,钻进一颗路旁的石头中。
“李自来,世间的至强者之一,啊!这才对么?这才是配成为我时间与未来的颂虚坎特目标的家伙,那么现在,先找到宿体,克什卡那混蛋居然没有替我们准备,不然何至于如此狼狈,下次再见到它,我一定要把长毛狒狒的脑子塞进它的屁股里!”
颂虚坎特附身的石子炸开,颂虚坎特急忙钻进一棵树中,拔起腿,朝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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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你真的还要在村子中么?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剑雨曦看着从工,有些担心。
从工摇了摇头,微笑道,
“这是我的责任,我需要赎罪,那个怪物和师...魂都死了,谢谢你,雨曦,愿意为了这样的我而去犯险,从工无以为报,只能对你说声谢谢。”
“放心吧,姑娘。”唐庵摸着从工的脑袋,“我会好好照顾她然后等着唐忻的,到时候你再路过我们一家时,可一定要赏脸一起吃顿饭啊。”
“嗯,那我们走了。”剑雨曦站在村口和从工二人不舍地挥手,然后跟着几人离去。
李自来反手把任不羁提在背后,在前面开路,剑雨曦蹦蹦跳跳很是开心,任不羁嘟着嘴,这家伙果然没脑子。
大约走了一炷香,天空中一道银光突然落到任不羁身边,白厚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任不羁,任不羁无奈笑了笑,剑雨曦来到白厚德身边,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白厚德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对着三人问道,
“刀?”
三人的脸色一板,然后一起大叫着,正事给忘了!
“贱人!你怎么能给忘了!”
“吵死了!你不也忘了吗!姓李的!你也忘了对吧?”
“一直记得呢。”
“那你不说!”
“你不没问吗?”
“啊,我的剑主大人啊!我居然会和这个小混混一个记性,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你个侍女我忍你很久了!单挑啊!”
李自来笑着喝了口酒,看向身后,几人没有注意,而李自来的眼中,那个村子人们开开心心地正在劳作着,然后又消失,李自来微微一笑,他们还会再遇到的。
诡秘从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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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共通诡秘之一,另一界存在着另一个自己,见到他自己就会消失。”
少女坐在床沿上,摇晃着双腿,手中浮着一把小小的红色小刀,屁股下坐在像是包婴儿的被子,少女看了看全身,无奈苦笑道,
“没想到另一个‘自己’居然是女生,不过我本就没有性别就是了,还有我记得那几人进来时说的就是找刀吧?结果居然自己忘了。”
少女跳下床,红色的小刀钻进少女的体内,少女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不动的人,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男人,这个家族的老爷,身后跟着几个侍女;少女转身看向身后,满身大汗的妇人不停地喘着粗气,少女又爬上床,拉着妇人的手,脑袋贴在妇人的怀中,满足地喃喃道,
“娘。”
屋中,阴暗的角落里,走出另一名少女,看着她,有些不爽,目光撇向站着的几人,手中黑暗浮现,就要将几人吞噬,可是在碰到几人之前便凭空消失,少女看着床上,目中露出一丝面对叛逆期孩子的愤怒,
“克什卡,你什么意思?”
少女努着嘴,直起腰,看着莎怖,
“莎怖,记住,你是身为那时的我都母亲,我对你的情感无法控制,所以我用万界诡秘之一救了你,但是现在我是人类,他们是我的父母,亲人,不要太过分。”
莎怖眼睛微眯,冷哼一声退回到阴影中。
克什卡,不,还没有名字的少女依偎在妇人怀中,闭上了眼睛,安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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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扶着虚弱地唐庵进了茅草屋,后者看了看屋子,这里有唐忻居住,相对来说很是干净,唐庵看了看,指着外面,对从工说道,
“你出去看看其余的屋子里有没有残粮,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先挨几天饿,收拾一下村中无用的东西,去大启的新都那里换些有用的东西。”
从工点了点头,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唐庵确定从工跑远了后,缓缓说道,
“出来吧,你在那里没有杀掉我不就是为了现在么?”
一朵莲花从土地中伸出,越变越大,最后慢慢张开,墨来坐在一片花瓣上,提着睿思,笑眯眯地看着唐庵,后者像是看开的模样,对墨来道,
“能不能让我写封信和她道个别。”
“不能。”墨来扣动扳机,睿思上的阵纹闪动,枪身上的五爪金龙从枪口上咬向唐庵,后者面色平淡,轻轻开口,“魂灭三式,灭魂妖。”
五爪金龙身上冒出幽蓝的灵体,变成另一条五爪金龙和前者撕咬在一起然后一同破碎,墨来微微一笑道,“呦!魂。”
魂盯着墨来,“做个交易?”
“我不是剑阁的大小姐。”墨来耸着肩,魂眼睛微眯,然后突然睁大,只见腿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不知何时,一名长得看起来很魁梧的男子搂着魂,嘴中不停地呼出冷气,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魂魄分离又被还回来的感觉真奇妙。”
望杜看着魂,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不要乱动哦,我是在绑架,不对这该叫杀人吧?”望杜把手贴在魂的脑袋后面,眉间一条龙的纹样闪闪发光,随后那么一拉,魂便被望杜那么拉了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现在不过是保留在唐庵体内的后手罢了对你没有威胁的!”魂大叫着,墨来来到魂的面前,脸上雷霆般的纹路从眼角处向着耳朵处延伸,墨来伸手,只是凡人的墨来此刻居然捏住了身为灵魂的魂,未等魂挣扎,魂便被墨来吸进了手臂中。
墨来深吸一口气,脸色的纹路消退,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庵,“心情不错,你救他也可以。”
墨怜从莲花中走出,脸上带着笑容,将唐庵扶起,在他的眉心处一点,然后起身对着墨来笑容灿烂。
“走吧,现在这里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墨来拍拍身子,带着二人出来茅草屋。
......
三人行在路上,突然停了下来,一名身材依旧瘦高,带着帽子,而帽子下的头发垂到肩膀,枯黄而又卷曲,面容憔悴动就像一个病人一般,但是其双瞳就像密林深处的无声的湖泊一样的人将三人拦住,脱下帽子对着墨来鞠躬,笑道,“我亲爱的先生,请允许我,卑微的奈亚拉托成为你的臂膀。”
望杜和墨怜同时挡在墨来身前,墨来将两人拉了过去,看着奈亚拉托,“那么你带了什么让我动心的东西呢?”
奈亚拉托直起身子,看着墨来,脸上笑容灿烂,欢快地说道,“自然,我伟大的君主,我带的东西很多,但是我觉得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奈亚拉托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将人们的心神全部吞噬一般,
“其余世界开始到毁灭的所有智慧,这就是我,奈亚拉托向您献上的礼物,万界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