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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人类，就都可以杀死。

    人类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世间的主宰吗？食物链顶级的存在吗？还是只是神明随手创造出来的玩物？

    以前的钟清流，并不会思考这样无聊的问题。每天仅仅是为了生存就极为不易，偷盗，抢劫，杀人只要是为了生存，便什么都可以做。

    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求生感，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活着。

    明明活着那么辛苦，而死去却是那么轻易。

    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

    有好多次，她都不想这样无意义的坚持下去了。可最终她却都挺过来了，或许她的本质，便是一个要强或者说懦弱的人吧。

    直到她被教会的人所收养，被教会培养成一名代行者，暗杀者。

    钟清流至今为止还记得那个将她收养并培养她的人的样子，那是一个很固执很固执的人啊！固执到从始至终都坚持让自己叫他叫父亲。

    但那也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男人啊。

    …

    “还不错。”钟清流掂了掂手中的钱包，满意地说道。那是刚刚她从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老头那里偷来的。“应该够我生存一个月了吧。”

    还没等钟清流的那股兴奋劲过去，她头顶上的阳光便被一道巨大的阴影所遮挡住了。

    “喂，小鬼，我的钱包是你拿走了吧？”

    “切，倒霉。”

    钟清流连头也没回就朝前面跑去，直到拉开到安全距离，才回过头。

    “喂，老头。小爷我没钱花了，向你借两个有意见吗？”钟清流一边说道，一边把右手放在腰间把匕首拔了出来。“我劝你啊，乖乖离开吧，小爷我今天可不想见血。”

    钟清流比划比划了刀首，妄图能把眼前这个老头哄骗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久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了，来吧让我看看今天是见谁的血？”

    切，麻烦了，竟然没把他吓唬走。这老头的肌肉这么发达，打是不可能打。

    “切，钱包还你。”钟清流把钱包抛给那老头，便要转身离开。

    但那老头却没有想要放过钟清流，把手搭在钟清流的肩膀上。豪爽的说道

    “喂，小鬼，跟我走吧。”

    钟清流听见这话，表情突然变得狠厉起来，抽出匕首直刺老人搭在钟清流身上的手壁。

    老人哈哈一笑，另一只手只是轻轻拍了一下钟清流的手，那匕首便跌落在地上。

    钟清流见一击不中，当即挣脱开老人的手向前方逃去，但老人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钟清流自觉终于逃脱了老人，扶着墙开始大口喘着气。

    就在钟清流已经放松的时候，头顶上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喂，小鬼和我回教堂吧。”

    钟清流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个老头站在房顶上看这钟清流。

    “教堂？怎么现在拐卖的地点都可以在教堂了吗？”

    “拐卖？”老头又再次笑了起来“小鬼，你误会了，我是想领养你的。”

    钟清流耸了耸肩，满是嘲讽意味的说道

    “反正我打不过你，怎么着都随你便吧。”

    “小鬼”老头儿双腿微微一弯，便从屋顶跳了下来，摸着钟清流的头笑着说道。“把你那什么藏在别处的兄弟姐妹都一起叫来。”

    “藏在别处的兄弟姐妹？这是什么意思？”

    “哈？”老头迟疑了一下，语气弱弱的说道“难道你没有需要照顾的兄弟姐妹，然后迫不得已才来偷钱的。”

    “太蠢了吧，在这里一个人生活就极其不易了，还带拖油瓶？”

    “可是，我记得书上都是这样写的啊？”老头的语气越来越弱。

    …

    钟清流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个七八十岁了还相信三流小说的老头儿带到了教堂。

    开始学习魔术

    …

    训练场上

    “小鬼，成为一名代行者，可是很辛苦的。你想好了吗？”

    “这种事情不需要质疑。”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活力呢，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啊！”

    “切”钟清流用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眼泪这种东西，我早就已经流干了。”

    早在我被拐到这，被强迫乞讨，被迫杀五六岁的孩子时就已经流干了。

    训练是极其艰苦的，体能训练，魔术回路的刻画，还有对生命的漠视。

    自从开始训练在钟清流的心中便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人类是什么。

    为什么互为同类，有的人天生高高在上，有的人却要为温饱而奔波，有些人可以连眼睛都不眨的将四五岁的孩子充当为魔力电池，而有些人却如同圣人一样为世上所有的人悲天悯怀。

    这个问题钟清流曾经问过老头，虽然嘴上对老头儿不是很尊敬，但在心里面却早就把他当成像父亲一样的存在。

    可当时老头儿并没有回答钟清流这个问题，只是皱着眉头。那一次老头足足沉默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老头失踪了，钟清流调查了很久，也怀疑过很多人。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老头儿他是自己离开的。

    也许他只是像前几次一样到处去旅游，并且把孤儿带回教堂罢了。也许他是厌烦了魔术界的生活，想试试平凡人的日子吧。也许…

    可钟清流的心理却越加不安。

    再次收到老头的消息，是在一年后。教堂的悬赏榜上，教堂的叛徒——谋逆之哈依伦。

    钟清流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慢慢理清了事情的经过，老头他闯进了教堂的魔术中心将充当魔力电池的孩童全部放了。

    …

    钟清流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也很乱，稀里糊涂的就接下了这个任务，便开始了追逐。

    最终

    钟清流还是将老头逼上了绝路，浑身伤痕的老头儿静静地躺在树下，等待着钟清流。

    “小鬼，是你啊？”哈依伦的声音里说不出来的虚弱，头发也在短短一年中由金黄色转变为白发。

    “嗯，是我。”

    “能死在你的手里似乎也不错嘛。”

    “老头，回答我为什么要背叛教堂？”

    “小鬼，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吗？”

    “快回答我，为什么要背叛教堂。”钟清流已经吼了出来。

    “我记得你问我人类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人类啊，人类就是代代薪火相传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砰！

    一声枪响正中老头的眉心。

    “骗人，爸爸，你骗人，人类只是可以被肆意消耗的工具。只要是人类，就都会被杀死。”

    这是钟清流第一次叫老头父亲。

    …

    滴答滴答

    水珠掉落在寂静的荒野上，钟清流抬手擦了擦眼泪。

    我的眼泪不是早就流干了吗？

    这也是钟清流自遇见老头后第一次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