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衍没忍住笑了，偏头看着李鹤，“住在医院里消息还这么灵通？”

    “那是。别忘了你手下那一批部下有很多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替我监督着你，监视着你呢。”

    李鹤话说得直白，也算是给冥衍提个醒，毕竟他对这个儿子挺满意，只是有些老家伙觉得他太爱出风头，而且有依附君渊的迹象，军字头的人高高在上惯了，何时需要依附别人？

    冥衍听懂了李鹤的意思，笑了笑说道，“是么？那我是时候筛选些新的部下了，让那些年纪大的都回家安享晚年，不然，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就晚了。”

    “呵呵呵。”李鹤被冥衍逗笑了。

    要是以前他儿子敢这样说。他肯定抄起军棍抡他身上，可现在，经历濒死之后，觉得这样安享晚年也不错，特别是能和这个儿子关系更进一步，他已经别无他求了。

    唯一的奢望，就是希望自己能活到看着他结婚生子的一天。

    “行了，漫妮也在这个医院，你去陪她吧，我想睡了。”

    “父亲。”

    “嗯？”

    冥衍抬眼看着李鹤，“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心底把你当成父亲么？”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李鹤心头一惊，回想刚才说过的话，再回想他们之间关系慢慢转变的过程，李鹤好像想起一些什么了。

    儿子对他态度转变。应该是从柳文义女订婚宴开始的，当时李兵拉着光头的陈邹宁上台说要娶她，当时自己义无反顾的站在儿子这边，那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慢慢转变了。

    李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说话，冥衍自顾自的往下说，又想起了关于邹宁的点点滴滴。

    “我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特别是感情，这种让人无法控制的东西，它让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连我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这么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自己的儿子说话带着哽咽，李鹤心情也跟着低落，缓缓深呼吸一口气。

    “这段情真的很苦，却让我感觉很幸福。尤其是你也站在我这边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人承认我这段感情的，你是我的父亲，如果连你也让我放弃……想让我却接受别人……”

    冥衍说道这里眼眶红了。喉头哽咽得难受，埋着头让刘海遮住眼底的晶莹，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鹤没想到看似纨绔的儿子竟然情根深种，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爸爸错了，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爸爸都支持，支持你的感情，不管你想用哪种方式去爱，都支持。”哪怕用抢的。

    冥衍从来没有像这样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突然感觉有依靠的感觉真好，回手抱着李鹤，把脸埋着，任由眼泪流进李鹤的衣服中，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在李鹤轻拍他后背的那一刻彻底奔溃。

    他竟然哭了，哭得像个孩子，要是被君渊知道肯定会笑死他的。

    李鹤能理解那种感觉，不然也不会丧偶十多年一直未娶，甚至身边连个女人都没再出现过，有些爱，爱了就是一辈子，哪怕得不到，哪怕失去，那份爱也会留在心中，永远无法磨灭。

    等到冥衍情绪稳定些了李鹤才把他放开，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