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第二十五章   芦苇荡中的少女

    追踪而来的正是达加少校，王小雨两人乘坐的中巴车，经过了多处野狼军团设置的检查站，经过其中一个检查站时，所有人都下车登记了身份证。王小雨和月亮两个内陆人的资料很快就被报了上去。

    他们这里属于战乱区，没有电脑联网，等瘦猴的手下将资料报到达加少校面前时，半小时已经过去了，中巴车早已经驶进了棉北重山。

    达加一边带人去追，一边打个电话安排人手在腊戍客运站那边堵截，要是王小雨两人一路随中巴坐到车站，刚好就自投罗网了。没想到，中巴司机向他们介绍了戴安澜将军牺牲的地方，而王小雨是戴安澜将军的铁杆粉丝，戴安澜将军还跟王小雨寻找的爷爷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他们就中途下车前去膜拜了。没想到正是这个举动让他们躲过了一劫，不知冥冥中是否真的有天意？

    达加带着一行人来到将军的祭坛前，左右搜寻一番不见有人，达加命令瘦猴道：“你带着一个班，顺着山路追过去，直到和后山埋伏的兄弟会合，如果没有抓到人，你们两个班分散开来，朝我们这边搜山过来。”

    “是！”瘦猴领命而去。

    达加又指着一个班长说：“你带6个人搜查山顶，如果没找到人，就站在高处盯着4周的山脚，发现行踪马上鸣枪示警！”

    “是！”这位班长领人去了。

    达加弯下腰，观察着将军灵位前的香鼎，三支倒插着的过滤嘴香烟已经燃尽，伸出两支根擀面杖似的手指撮一撮烟灰，还温温的。

    达加站了起来，望着左边的山下，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拦住了去路，这条是萨尔温江的重要支流，水流缓慢，江面宽广，没有船是游不过去的。望远镜里寻找半天，别说船了，连一条木排也找不到，排除了那两人渡江而逃的可能。

    江边还有东一处西一处的芦苇丛，不甚茂密，藏人不易。至今没听见后山和山顶传来任何信息，达加一挥手，带着余下的人朝河边走去，这些不甚茂密芦苇丛，是那两个人最后的藏身之所了。

    这是一条防洪的石堤坝，一丈余宽向江心伸出十多米。石堤和江水的交界处，长了茂密的一圈芦苇，比人还高。王小雨两人躲在石堤坝的后边，芦苇丛的边缘。看见达加领人正在朝这边走来，王小雨对月亮说：“哥，实在没办法，我们躲进芦苇丛里藏起来吧。”

    月亮说：“他们又不傻，河边就这些芦苇丛能藏人，他们到了能不搜吗？”

    王小雨说：“我们将芦苇杆捅空，形成一根长长的管子吸气，躲到水底下去！”

    月亮说：“你是电影看多了吧？在这里你用什么捅空芦苇杆？没有竹子又没有铁丝的！”

    王小雨不由得泄了气，他想到的方法没有一条行得通。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人家来活捉吗？至不济也应该躲到芦苇丛的外缘，情况不妙还可以潜水，他潜水随时3五分钟不在话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向芦苇丛里边退去。突然间，小雨才觉得腰部撞到了硬物，隐隐作疼，伸手摸去，腰间压迫着一根冰冷而坚硬的木桩。稍微转了一下身子，手背碰到了一根粗糙的绳索，有婴儿臂粗。从小在江边长大的他马上反应过来，是一根缆绳！用力扒拉了一下，芦荟丛一阵晃动，传来啪啪的水响声。心下大喜，对月亮说：“哥，芦苇丛里有船！”。

    这是一条六七米长的乌蓬小舨舟，很窄，只有1米多宽。乌蓬下的船舱内，静静地躺着一个洋妞，金色的头发，柳叶般的细眉，双目紧闭着。左腮有一个细细的黑痣，樱桃小嘴显得有些苍白，一缕细细的血丝，沿着嘴角流趟出来。左边的小腿处还有一道伤口，被胡乱包扎了一下，还在渗出丝丝鲜血。轻轻地招呼了一声，没有反应，摇了摇她的肩膀，不见动静。摸一摸额头，烫的吓人。探一探鼻孔，还有呼吸。“她是昏迷了。”王小雨说“或者发高烧糊涂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江中又涌起了大雾，几米外就看不见人影，只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跑向石坝跑来。月亮可不管船舱里有没有人，将揽绳解开，竹杆往石头上一撑，小船离开了芦荟丛，往江心驶去。

    水流缓慢，江面宽广。黑夜中，悄无声息划入江中的小船神不知鬼不觉。月亮在前头划着船，王小雨跨过昏迷的洋妞，钻出乌蓬，来到了船尾，发现一个八马力的汽油螺旋桨推进器固定在尾玄上，轻轻的敲敲油箱，还有大半。

    刚到江心，离对岸还有百来米，船头上，撑船的月亮回望身后，石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暗自庆幸好运气。

    突然间，船身微微一震，船尾传来一阵突突突的马达声。小船一下子提速，措不及防的月亮一趔趄，差点栽下船去。等他回过神来，乌逢小船已经翘起船头，分开白浪，如箭一般向对岸驶去。此时方才听见船尾传来王小雨的欣喜的喊声：“哥，这马达是好的！”

    也许岸边听到了马达声，堤坝上有人大喊：“停船，快靠岸！”是隔的远了，被淹没在突突的马达声中。觉察到马达声渐去渐远，堤坝上枪声大作，喷出多条火舌，如蝗虫般地扑向小船。幸好对方并没有携带夜视望远镜，只是朝着声音的方向开火，天黑雾大看不见任何东西，长短枪打得很热闹，有些子弹飞向天空，如流星般飞过天际。有些子弹落入江水中，两人只听见浓雾中扑扑作响落水的声音，连溅起的水花也看不见，对两人未造成多大威胁。晓是如此，两人也万分紧张，不觉中，手中的竹杆划得更快了。

    黑暗中，“哒哒哒”一梭子弹少透过浓雾，射在小船前头20余米的江面上，溅起一连串高高的水柱，吓得王小雨急忙转舵，乌篷小船横身在江面上。

    很快，有很多人齐声喊话，江边好像架了一个高音喇叭一样，声音洪亮清晰。月亮说他听不懂，王小雨说：“这是棉语，虽然我也听不懂，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警告我们如果再走就击沉我们！”

    月亮焦急的说：“哎呀，在江中心躲都没有地方可以躲！”

    王小雨：“他们这是讹你呢，这么黑的夜晚谁能看见江心的东西呢？”话音刚落，哒哒哒，又一梭子弹扫了过来，打的左船玄两三米远处溅起了一排水柱。月亮吓的丢下竹竿，躲进了乌蓬船仓内。

    王小雨也吓得趴在船尾，却寻思开了，敌人凭什么打得那么准呢？他们有红外线夜视仪吗？不可能，要是有的话，早就将站在船头的月亮爆头了。此时，由于王小雨趴在船尾，控制油门的手松开了，发动机转速下降，声音小了下来。王小雨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发动机不正在持续地给敌人指示吗？急忙又爬了起来，将发动机关了。小船随着江水缓缓向下飘，速度是慢了，但是再也没有子弹打到船边上来了。

    就在此刻，仰光西郊的欧式别墅里。

    又过去一天了，前方没有传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M国的金上校只能盯着电子屏幕发呆，那是在空中侦察的捕食者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图像，希望捕食者无人机能拍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无人机分别用合成孔径雷达红外热成像搜索着地面，这一片全是高山密林，现代化的侦察设备搜索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唯有宽广的江面，如一条银带横跨整个屏幕。

    金上校两天两夜不休不眠，就算他那铁打般的身体，也感到疲怠了。刚在沙发上坐下，助手送上了一杯咖啡，他接了过来，感觉到连说声“ｔｈａｎｋｙｏｕ”的精力都没有了。他微颤抖着手切换了一个按钮，屏幕切换成了一幅移动的图画，显示的是无人机实时传回来的图像。苍茫的高山，茂密的原始森林，在合成孔径雷达面前，晚上也跟白天差不多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在如此茂密的树林里，就算藏有人也很难被发现，连地图上标明的公路，也时常消失在一望无际原始森林里。这棉北的地形跟伊拉克的沙漠地形截然不同，到处是遮挡的高山和观察的死角，无人机很难发现有价值的目标。

    图像掠过发现洋妞的那个江湾，只有滔滔的江水还在奔腾着往前翻滚，岸边的茅草比人还高，水边的芦苇东一丛一丛的稀稀拉拉，看不到有任何人类的行迹。唯有沙滩上留着一些杂乱的脚印，好像在嘲笑金上校手下的无能。

    捕食者无人机悠悠地飞过了山顶，前方出现了一个山谷，山谷的底部有一条宽广的大江。突然，画面的左下方的岸边闪过持续的亮光。金上校敏锐的感觉到那里在发生交火，他正准备放大画面仔细观看，可是那白痴的操控员，却是例行公事地操控着无人机沿着固定的航线飞走了，画面又是一片苍茫的林海。

    金上校气的猛地用力一拍案几，霍地站了起来，骂了声“狗屎！”随后，“哗啦”一阵响，一只杯子被拨落在地毯上面打滚，暗红的地毯上染了一片褐色，那是咖啡的颜色。他脸色铁青地拿起电话，对着无人机操控员本杰明上士一阵臭骂。

    本杰明上士是卡尔.文森号核动力航母上的无人机操作员，他觉得很郁闷，操控着捕食者无人机从孟加拉湾飞到棉北，这无人机可不比超音速战斗机，飞行时速只有200来公里，要飞行六个多小时。接着还得巡逻六个小时，人不是铁打的，谁能保证十几个小时高度集中精力，不会分心？所以他就用GPS定位，在任务区域设置了自动飞行路线，这样他就可以减少很多的繁重劳动，可以让他更轻松自在，刚才他就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执行任务的，被金上校一顿臭骂后，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坐到了无人机地面站的操纵杆前面。

    金上校也知道这些所谓的高素质人才的德性，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谨慎起见，他暂时分享了捕食者无人机部分功能键的远程操控权。

    一分钟后，画面再次慢慢的移动到刚才发出持续亮点的那个地方。岸边有一伙人对着江心开火，火力凶猛，像是正规的军队。离他们400余米外的江面上，一艘乌蓬小木船随着江水飘荡，船头和船尾都趴着有人，这两个趴着的人，正手脚并用的向船舱内爬去。不过这两个人明显是男性，跟追踪的目标没有关系。

    但是船舱里藏着谁？这小船的乌蓬是用多层竹篾编的，外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柏油用于防水。合成孔径雷达和红外成像都对舱内的情况无能为力，要是在非洲或者中东，金上校早就下令开火了，大不了将他们安个恐怖分子的名头。但这里是棉北，挨近华夏的地方，就是让无人机来这里执行反恐任务，M国都要一边威胁一边给好处，才让他们ZF勉强同意，胡乱开火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金上校一遍命令最近的行动小组快速接近这条小船，查清楚情况。又命令捕食者无人机重点关注这条小船，想办法搞清楚乌蓬船舱内的情况。他有一种直觉，要追捕的那个丫头就在这条小船上。要不是岸边还有其他军队在虎视眈眈，他会命令无人机直接开火的，哪怕错杀三千，也不放她丫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