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晴把那个‘人’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轻轻地安抚：“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请你回到幽都，等你得到一个灵魂之后，你再来这个世界吧。”

    听了她的话，那“人”慢慢地倒了下去。露晴扶着他的身体，叹了一口气，让他平躺在地上。

    金萤看到那个“人”的心口处有个小洞，一路穿透到他的背后，这是露晴干的吗？那“人”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就死了。但金萤无法确定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人。

    他身材非常高大，身高肯定超过两米，脸生得十分怪异，五官全部挤在一起，生在脸的中间，皮肤裂开成一条一条的的血口，，就象他的皮肤包裹不住他的身体一样，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他不是人类吧？”这是金萤的第一个结论，但他从来没见过听说过这样的妖怪，难道是他所不知道的某种生物吗？

    “别看他，他什么都不是……”露晴把桌子上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推到地上，“他只是人类在追求长生的过程中犯下的众多错误中其中的一个罢了。”

    “哗啦”一声，那些用玻璃试管装着的东西发生了碰撞，玻璃管里的东西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长生？”他重复这个词，他一直认为，只有短短几十年生命的人类和“长生”根本扯不上关系。

    “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们妖怪才会不停地修练，追求更完善、更长久的生命吧？当初人类就是用了天地间所有的生灵的灵和魂创造出来的，所以只有人类才有三魂七魄，只有人类是和其他一切生灵最接近，不管是神民、妖怪、动物、植物……每一种生灵，和他们最相似的生灵都是人类。所有的生命都怕死，都想长生，人类当然比其他生灵更想长生了。”露晴摇头轻笑。

    “是吗？”露晴和姬傲一样都很了解人类，金萤甚至认为露晴更接近人类。

    “可是他们究竟在这里做了什么呢？”金萤对于地上那个“人”，他还是疑惑不解。

    露晴看着地上的那个“人”，露出悲哀的神情，金萤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露晴边和金萤说话，手中一边不停地把多支试管打破，又从一个密封的容器倒出许多黏稠的液体直至倒空，她接着把一些笔记本和资料抽出并撕下上面的纸张，放到一起，手指一拂，纸张马上燃烧起来，转眼便化作了飞灰。

    “很多次了……”露晴突然激动起来，“他们总是不停地犯错，所以我必须不停地替他们善后。”

    也许她觉得金萤和其他妖怪不一样，也许她很想和其他妖怪聊聊，于是就开始跟他讲起了这个故事。

    “他是一个克隆人。”她讲完后看着金萤，好像在问他是否知道什么是克隆人。

    “克隆人？这个我知道，最近人类的各种话题经常提到和谈论到这种东西。”金萤开始在记忆里搜寻关于克隆人的信息。

    “为什么人类要克隆自己？制造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我实在不理解他们这种想法。”

    “不，他们想把克隆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体内，以保持身体永远年轻。”露晴面无表情地说着。

    金萤吃惊地张大嘴，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不是和我们妖怪的采补一样了？”

    “……由于克隆人出生时都是婴儿，婴儿的一些器官不能移植给成年人，他们又不愿意花时间来抚养这些“器官”，所以他们做了克隆人，并开始研究如何使婴儿快速成长。他就是失败的作品。一次又一次，他们的制造出了不完整和有生理缺陷的克隆人，而他们用快速长大的培育方法却使这个克隆人变成了怪兽，而我也不得不来替他们善后。”

    露晴给屋里一名被“实验品”打昏的医生施展法术替他疗伤，也抹去了他的部分记忆。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哪怕他们犯了这个错误？你还是要救他们吗？”金萤本能地对这些人类产生了厌恶。

    “我喜欢人类。”露晴一边给他们施法术治疗一边回答。

    “你和姬傲很象。”金萤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姬傲……那个梼杌？”露晴很惊讶他竟然把自己和姬傲那只色狼混为一谈。

    “对，虽然他也吃人，但他真的很喜欢人类，总是无法扔下人类的事不管。只是他决不会象你那样承认他喜欢人类。”

    “阿嚏,阿嚏！”姬傲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最近有流感，难道我被传染了？可我是妖怪啊，不可能感冒啊？还是因为昨晚和我一起过夜的女妖怪毛皮太丰厚，对她过敏了？可是我自己的皮毛那么华美厚实，我怎么不对自己的毛过敏？我明白了，因为有人在背后说我。”他嘟哝着揉揉鼻子。

    “是有一个家伙在说英俊的梼杌的坏话呢，还是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想念我呢？啦啦啦啦啦……”他又开始自编歌曲来唱，他把手插在裤兜里，倾着身子看着眼前这座房子。

    一栋坐落在偏僻的路段，经历了一些岁月的房屋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门口有一块标牌上面写着“诚威生物研究院”几个大字，但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了。自从张玉兰把研究所抵押出去之后，这些房子就再也没有租出去，所以没有一丝生气的空置着。

    姬傲穿过墙壁走了进去。

    “梼杌，梼杌总是那么帅，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帅，啦啦啦啦……”他边走边唱，在空无一人的屋里，听不到他的歌声应该是件幸运的事吧。

    姬傲的嘴虽然没有闲着，但他的眼睛却没有懈怠地寻找他的目标。他推开挡在一扇门前的一堆杂物，拧断生锈的锁，打开门，里面露出通向地下的台阶，他耸了耸鼻子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昂首阔步地走了下去。

    地下看起来象一间实验室,摆满了试管、仪器和其他相关类似的东西，要是姬傲知道金萤在市人民医院里看到了什么,他就知道，这个地方除了设施装璜简陋了一些之外,跟金萤现在所看到的事物何其的相似。

    “张玉兰应该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吧？”姬傲自问自答，“她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