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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又见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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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陆师伯好像也不太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喜妹,在喊出那一句之后,他便站在原地,迟疑着,不敢再上前一步。

    良久,驼婆子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上游跑去。

    此时我已能百分之百确定,她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我陆师伯,可当陆师伯终于站在她面前的,她却又不敢去面对。

    我冲陆师伯喊一声:“陆师伯!”

    他回过头来看我,我才指指河道上游:“快追啊,我和云裳在这儿等着你。”

    陆师伯这才回过神来,撒开脚步朝河道上游追去。

    对于老头老太太的卿卿我我,我实在是没心思看,待陆师伯走后,我又缩回灌木丛后,只等着他等会儿带着驼婆子回来。

    云裳凑过脑袋来问我:“唉,你说,你陆师伯怎么就看上了一个驼子呢?”

    我撇撇嘴:“要是我没估计错,老婆婆以前应该不是这副模样。郑隆那个人的品性,我也算是摸了个差不多吧,他属于那种,如果得不到,就一定要毁掉的人。估计是我陆师伯下山以后,他想着霸占婆婆来着,结果没能成功,于是就把婆婆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你连这都能看出来啊?”

    “说真的,我也不想把所有事情都看得这么透彻,可一旦你看穿了人性,很多事,不用刻意去猜,都能知道始末。我跟你说,人性这东西,有时候真的特别黑暗,看得多了,我都担心自己有一天都会心理扭曲。”

    “真的是哈,在有些人心里,一点道德都没有,尽知道做些损人的事儿。”

    “我跟你说云裳,道德这东西,说白了呢,就是人类在文明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种习惯。在人类学会耕种之前,大家只靠捕猎和采集生存,那时候是个及时行乐的世代,及时行乐,就是美德。可在我们学会耕种以后,就要学会等着庄稼成熟,要学会耐心,学会辛勤劳作,那时候,及时行乐就成了糟粕,延迟享受又成了美德。只不过咱们进化的时间还不够长,旧时代留下的糟粕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及时行乐依旧是咱们的本性,而延迟享受更利于生存,这才有了用道德去压制原罪的说法,旧时代留下的本性,就是所谓的原罪。”

    话太长,我换了口气:“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道德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生存。可在短视的人眼里,一旦道德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放弃道德。可问题在于,一旦放弃道德,你就会损害到大部分人的利益,末了还是会被别人干掉。郑隆就是最好的例子。”

    云裳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小师叔,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啊?不知道啊。”

    “就是你总是一本正经地说胡话,还说得特别有道理,让人觉得你特别厉害。”

    “这怎么能是说胡话呢,这都是我多年来的感悟。其实看多了人性吧,你就会忍不住去想,人性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想来想去,你就会发现,人类发展的整个历史,其实就是天道的一种体现,我们一直在进化,我们的道德观也在不断进化,这也是天道的一种体现。”

    说着说着,一直压在我心口的那块石头,突然被撬开了。

    看山,似山非山,看海,似海非海。

    山无需是山,海也无需是海,它们都只是道的一种体现。山在海中,海在山下,山就是海,海就是山!

    就如同我思考人性的时候一样,想来想去,最终的思路竟回归到了人类发展的历史轨迹上去。因为人类的历史的发展,就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所决定的,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断进化,则是人类**的一种体现,也就是人性的一种体现,而人性的变化,同样也受到了历史进程的影响,它们不分彼此,它们就是彼此!

    想到这儿,我立即抽出了鱼骨枪。

    云裳十分疑惑地问我:“小师叔你要干嘛呀?”

    我半懵半醒似地说:“我错了,我以前完全错了,我只看到了表相,却没发现所有的表相都其实都是一样的,关注表相,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表就是里,里就是表。”

    “小师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现在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我没有去回应,只是探出枪杆,刺出平平常常的一枪。

    金生水,水生木,金、木、水三式所蕴含的三种力道,在这一枪中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其实我没有刻意去融合这三种力道,只是靠着肌肉的记忆刺出了这一枪,三种完全不同的力道便同时被施展了出来。

    以前我确实错了,事实上,久练点苍枪的我,肌肉、筋骨,已经完全记住了这三种不同的力道该如何被释放出来,当我不再刻意地去释放某一种力道的时候,它们就能够全部被释放出来。

    就如同我不需要知道臆境中的山到底是不是山,海到底是不是海,只需放空一切,便是山海一体。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地门中的汉子为何随手挥动长剑,就能释放出那么强悍的力量了。

    不过我没有那么他那么强悍的根基,想要达到他的境界,依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至于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云裳凑到我身边来,看看我手里的枪,又看看我,满脸惊奇地说:“你刚才出枪的时候,气息和以前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

    说话间,我收拢枪杆,又从怀中摸出一张三仙符。

    看着手中的符,我突然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为什么念力要被限制在这么一张符纸上,才能发挥出威力,为什么掷出符的时候,一定要使用特定的手法。

    想到这儿,我便随手将符扔到半空,而后一掌催出,打在了符面上,符纸上的灵韵混着我的念力,一起被掌力催向远方,灵韵与念力所过之处激起了轻盈的风,让地上的草和大树的枝杈都柔和地摇曳起来。

    被我催出去的这道灵韵,远远要比它被禁锢在符纸上的时候更具威力。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催出掌力的一瞬间,在我的意识中好像浮现出了某种奇异的灵光,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难以捕捉到它的痕迹。

    同时我也能感受到,有朝一日,一旦我捕捉到它,看透它,我对于道的理解,又能上升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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