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启第一道灵觉
当我将所有精气神都集中在妖僧的天灵上时,就见一股虚飘飘的雾团从他的头顶上慢慢溢出。
随后,这道雾团被慢慢拉长,形成一道雾丝,缓缓没入了我的眉心深处。
师父说过,只要吸收过邪神的灵念,就能重新开启灵觉,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此时师父已经来到我身边,他先抬手试了试我的额头,而后就冲着我笑:“第一道灵觉,总算是打开了。”
我不由地疑惑:“可我什么感觉都么有啊。”
“你试试看,能不能催动这张三仙符,用我教你的方法催动。”
说着,师父便将一张三仙符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将三仙符夹在手中,稍微调整一下气息,心至存思,念归灵台,而后尝试着将灵台中的念力注入到三仙符上。
被封了七窍以后,我就无法再调动灵台中的念力了,可这一次,灵台中的念力却如勃勃溪流一样涌出,它顺着手臂上的经络蔓延流淌,最后从指尖流出,注入到了三仙符上。
三仙符感应到我的念力,顿时爆发出一股很强的灵韵。
我真的催动了三仙符!
跟随师父修行八年,这可是我头一次催动三仙符!
既然三仙符能被催动,那是不是说明,九门绝学中的收魂、走阴、画皮、摸骨,还有鬼点灯,我现在都能施展出来了?
心中那股子兴奋劲还没等持续多久,盘绕在我身上的奇异阳气便系数回归灵台,与此同时,强烈的疲惫感,以及从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上爆发出的剧痛,就在一息之间摧垮了我的意志。
当剧痛和疲惫同时奔涌而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脑仁里像是扎入了一根钢钉似的,先是一瞬间的极痛,接着就两眼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也忘了是听谁说的了,人在深入昏迷以后,会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境,我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以我的记忆,那一次昏迷,我好像根本没做梦,要么就是梦到了一些东西,可醒来的时候就全忘了。
等到我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三天以后的事儿了。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病房里的天花板,等到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才侧了侧脸,看到了病床边的师父和乔三爷。
乔三爷怎么也在?
不用我开口,师父就解释道:“他半个月前就到山城了,卢夫子的事,我一个人处理不了。”
自打看到师父手中托着那把鎏金手炉起,我就知道,他怕是很快就要向卢夫子下手了。
至于卢夫子会怎样,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担心的是卢胜材。
“狗剩呢?”我废了不少力气,才吐出这么三个字。
乔三爷叹了口气:“你说的是那个叫卢胜材的小子吧?这几天他家里出了大变故,这小子还算孝顺,一直在家里陪着他妈呢。”
“他家里怎么了?”
乔三爷摆摆手:“你就先别关心这些了,安心养伤吧。”
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最关心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卢胜材,另一个,则是那个妖僧。
当妖僧的灵念注入我的灵台时,我从这道灵台中感受了极为深厚的痛苦,那是一股深埋在心底的苦涩,不曾为人所知,不曾为人所理解。
我不知道妖僧究竟经历过什么,心中才会埋下这样一颗苦涩至极的种子,我只知道,这天地间一切的痛苦,都有其根源。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恶的,师父说,在这世上,能让人由善变恶的东西,叫做贪念,但他没说,人心深处为何会产生这样的贪念。
能够衍生出贪念的那片土壤,叫做痛苦,叫做悲凉,叫做怨愤,苦而生贪,愤而生邪。
我以为,如果妖僧能早点碰上一个帮他化解心中悲苦的人,他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他既已为恶,就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后果。
师父说过,凡邪神,均不可镇,亦不可感化,只能杀灭,因为它们的罪孽太过深重。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不包容你犯下的错,因为那样对所有被你残害过的人不公。
天道至公,从不枉情。
我救不了妖僧,只是想知道他被葬在哪里,就算他被焚成了灰,也想知道他在哪里落烬,以后也好找到这个地方,给他上一柱香火。
只盼这一道香火,能助他在来生,脱离今世的苦海。
如果他还有来生的话。
可不管我心里挂念着什么,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痛楚并没有消去多少,实在没有力气再问太多了。
当时我浑身上下都捆着绷带,左手和右腿上还打了石膏,整个人就跟个木乃伊似的,单单是说了那么两句话,胸口就撕裂般地疼。
用乔三爷的话说,要不是这八年来我师父一直拿各种丹药灌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根本没有痊愈的希望。
从昏迷不醒到下地走路,前前后后总共也就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连医院里的大夫都说这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
半个多月没去上学,课业自然落下了不少,但师父似乎并没有让我返校的打算。
他托乔三爷去学校帮我领来了初三的课本,说是给我自学用的,可我现在才上初二,想不通乔三爷为什么把初三的课本也提前弄来了。
出院那天,我和师父一起坐上乔三爷的车,乔三爷就盯着后视镜问我师父:“怎么着,看你这意思,真打算带着他入行啊?”
师父也没给出正面回应,只是闷闷回了句:“先把眼下的事办完,开车吧。”
今天师父好像是刻意要用生硬的语气说话,其实他的整个眉梢都舒展着,显然心情不错。
我本以为乔三爷要送我们回家,可没想到他将车开出医院以后,直接带着我们来到了八年前的那条老胡同。
想当初,我就是在这条胡同里开启了天门,卢夫子以前也住在这条胡同的最深处。
本以为师父接下来要带着我进胡同,可他只是指着胡同对我说,八年前被鬼上身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卢夫子的眼线,她杀了原本住在胡同里的寡妇,又易容成寡妇的样子,靠着这么个假身份,在山城里生活了整整十年。
而当年我们在院子中央发现的那块钢板,实则是一道通往地窖的暗门。
在那个地窖里,堆积着卢夫子这些年盗来的绝大部分赃物。
在师父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特别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