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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长平县主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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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宁倒是吃得香,睡得着,还回府洗了个热水澡。但很多人受不了!
    “匈奴人欺人太甚,天天城前辱骂。将所有人等骂了个遍,骂县主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旬辽一身戎装地跑到大帐内,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是骂了七八天了,看样子还要骂下去的节奏。
    希宁拿着书简,斜眼看了看他,柔声问:“将军,口说得渴了吧?来人,煮茶。”
    旬辽一噎,因为县主下过令“敢私自出城门,斩!请求出战者,鞭五十。”
    一个敢对不肯守城将军亲自动手的县主,碰到大事必定言出必行,如果不想被抓个典型,颜面尽失地在官兵跟前挨鞭子,甚至掉脑袋的话,还是不要请战吧。
    不说请战,也不影响曲线救国。于是都穿着这样了,县主肯定看得到,可为什么不生气呀。
    看来还不给力,于是继续煽风点火:“他们还辱骂秦岭王,象秦岭王一世英名,战死沙场,岂容他们污蔑!”
    可看看县主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就连自己的爹都被骂了,还如此的泰然处之,旬辽简直要佩服死了。
    好吧,听说县主是庶女,秦岭王常年在外征战,一定亲情不浓,所以谁骂她亲爹都无所谓。指不定还有怨恨,现在替她骂了,反而高兴。
    那就价码!旬辽一脸正色:“他们甚至辱骂君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希宁含着笑:“旬将军,看来匈奴人汉语学得不错呀,骂人都能骂那么多。”
    旬辽……
    他没辙了,这个县主真的是油盐不进,不气不恼的样子,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火气全部扔进了水里。
    茶煮好了,一个侍女端了过来。她穿着粗布衣服,但细嫩的脸和手,还有得体的举止还是能看得出是县主府的人。
    旬辽接过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完了。原本武夫就粗,外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嘴巴早就干了。
    喝完后,将茶盏往漆盘里一放:“谢!”
    这一下把侍女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吃茶哪里能牛饮呀。
    希宁看得好笑,嘱咐侍女:“不要煮茶了,将我喝的茶叶泡点给将军尝尝。”
    侍女低头垂目:“是!”起身到旁边泡茶去了。
    希宁继续看书,悠悠地说:“除了将军,还有好几个已经到我处说过了。他们骂不是男人,要知道我乃统领,原本就不是男人。骂了又如何?骂你们听女人的话,跪在我的石榴裙下。汉朝尊卑长幼有别,哪怕尚在襁褓中,我又高他一辈,但如比我尊贵,我依旧叩拜。其他的也不用多想,他们这次一下死了那么多人,骂几句又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旬辽大声嚷了其阿里:“可我生气呀!”
    希宁白了一眼,旬辽的爹好歹也是都城里当朝为官,怎么生出一个如此粗的儿子。
    旬辽赶紧补救:“我也是为县主生气,他们太口无遮拦了。”
    她放下书简,缓缓地说:“解气未必靠打打杀杀,或者大骂一顿。将军也是个聪明人,我见将军也是替我气不过,那教将军一招,包能让将军解气。”
    旬辽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只要能解气就行。
    希宁含着笑说完,旬辽先是一愣,随后一拍大腿:“高呀!”
    暗暗叹气,这个家伙,年龄也不算大,希望还有救。
    侍女端来了茶,一杯端放在县主这里,一杯端到旬辽那里。
    旬辽正好高兴,一把抓了过来,没想到这泡的茶汤,顿时烫出一副狼狈样。
    希宁继续叹气,看来没救了!
    城里没来得及离开的匈奴人,或者带着匈奴血统的人,一直惶恐不安地过着日子,不知道哪天会被抓着送去城楼上当挡箭牌。或者被认为是奸细,被抓起来处死。
    这二种可能,虽然死的方式不一样,一个死在匈奴人的箭下,一个是死在汉人的刀下,其实都是一个结果,死!就看死得是不是痛快,死后的样子是不是好看点。
    “咣当~”门被踢开了。
    几个带着刀枪的兵冲了进来。
    房内一家老小吓得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男人鼓起勇气,放开妻儿站了起来:“各位军爷,我是匈奴人,但我妻儿不是,她们都是汉人。求军爷要杀就杀我一个!”
    为首的军曹一个冷笑:“还算是个男人。俺们汉女没嫁错人!”
    男人满嘴苦涩:“多军爷夸奖,不要在这里,带我走吧。”
    “相公……爹……”妻儿哭着扑了上来,跪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是昏天黑地,如同生死离别。
    “哎呦,别哭了,烦!”军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这家人一哭闹,怎么震得脑瓜都疼,粗声粗气地说:“谁说要杀你,是来问你。”
    不是杀他?男人立即点头哈腰地问:“军爷请问。”
    军曹问:“你会拉马琴吗?”
    马琴?男人愣在那里。
    军曹不耐烦了:“到底会不会,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男人立即点头:“会,会,我会拉!”
    “那你被征用了,走吧!”军曹一挥手,两个兵上来,拉着人就走。
    征用还不是送去城楼上当靶子?家里的妻儿在后面跪着大哭。军曹火气大了:“哭什么哭!”
    吓得她们立即停止,但还是止不住抽抽噎噎。
    军曹晃着脑袋:“告诉你们,你家男人是被征用了,你家就等着有粮有肉吧。”
    半夜里,突然城楼上响起了马琴声。
    马琴原本拉起来就凄凉悠远,半夜里拉,更是勾起许多匈奴人思乡之情。
    旬辽已经在大帐里合衣躺下,也听到了如泣如诉的琴声,差点没笑出来。翻了个身,继续睡,这一夜居然睡得好香。
    不光是他,整个驻扎在城楼和大街上的官兵都睡得相当香。可匈奴营地可就不那么太平了!
    不少士兵偷偷地抹眼泪,原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杀进城里,抢那么一波,抢到钱财牲畜和人口,满载而归。可现在都已经打了一个月了,天气那么冷,雪一直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家中亲人也不知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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