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宋风云 第028章:辽国萧太后(4)
萧太后和韩德让鸳鸯相会的帐殿就是中原王朝皇帝的宫殿,但此刻的帐殿不在大辽契丹国的上京、中京抑或南京,而是宋辽边境上的云内州。
大辽契丹国是马上民族,皇太后出行、游乐都有侍卫马驮帐殿;到了那里住到那里,草原民族因陋就简的作息方式从某种程度上讲中原王朝是难能比拟的。
萧太后和韩德让坐好、站定后,上将军耶律大辉便就领着西夏使臣张老古和两个随从走进来。
耶律大辉是大辽契丹国大内上将军,相当于宋朝殿前司都指挥使。
耶律大辉领着张老古和两个西夏随从走进萧太后的帐殿喝喊一声:“承天皇太后,西夏使臣觐见。
耶律大辉吟唱完毕退出帐殿,韩德让喝喊一声:“西夏使臣上前讲话!”
张老古在韩德让的喝喊声中,和两个随从向帐殿深处走去;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安。
张老古是大宋京兆府一个秀才,科举几遭都未能中第,一怒之下逃到西夏;谋求到驻辽国使臣这一官职。
李继迁叛宋自立后急需汉臣辅佐,张老古和张浦一伙逃到西夏的汉人成了李奴的幕僚。
党项夷狄读书人本来就少,张老古脑子活络很快进入西夏高层;他向李继迁提出“依辽附宋,韬光隐晦”的立国方略,得到李继迁赏识;便就奔走于宋辽两国之间做外交融通诸事。
李继迁自立为西夏王后,张老古以西夏大使身份驻跸过大辽契丹国;此次是第二次觐见承天皇太后萧绰,自然是轻车熟路。
张老古40多岁年纪尖嘴猴腮加上一双老鼠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奸诈猥琐之徒;萧太后凝视着越走越近的张老古3人,心中似有不悦之意。
萧太后的不悦张老古,是在这厮第一次出使大辽契丹国时就流露出来的,这一次张老古又来觐见萧太后心中总觉这个坎还没过。
萧太后威仪之态不输给武则天,她尽管生于荒寒之地,却是一只美丽华贵的金丝鸟。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这首词是后蜀国王孟昶写给爱姬花蕊夫人的,用来形容萧太后的容貌和风姿也不失意。
金丝鸟萧太后对汉人不薄,可那是韩德让这样的帅哥;邪鼻瞪眼,尖嘴猴腮的张老古入不了她的法眼。
然张老古是西夏使臣,萧太后心中不乐意嘴上也不能讲出来;只是默默稳坐着盯看走过来的张老古和另外两个西夏使臣。
沉默是萧太后的作派,狼性却是她的追求;狼是草原民族的图腾;萧太后更欣赏狼性的坚韧、顽强、合作和大无畏的 残忍.精神。
把残忍称作一种精神似乎跟和谐社会有点格格不入,其实缺乏残忍的民族是不会持续长久的。
米国嘴上大讲博爱、骨子里渗透的就是狼性的残忍才称霸世界上百年,稍微发现有被超越之虞;便就使出胡萝卜加大棒进行打压,1000多年的大辽契丹国萧太后何尝不是这样?
狼的残忍是先天决定的,要是真有上帝的话;那么狼就是上帝的宠儿,上帝赋予狼杀伐决断弱肉强食之权利。
狼有铁一般的纪律,在狼的字典里没有背叛二字。
狼行成双不离不弃,点滴之恩会以性命相报。
狼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不管环境有多么恶劣;他们都会忠贞不渝地坚持的目标和夙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项羽不是狼,他是一头莽撞的公羊;还是一头具有破坏性的公牛。
推翻秦朝可以理解,可秦朝的咸阳宫殿那是劳动人民的血汗堆积而成;孕育着华夏文明的灿烂瑰宝,竟然被他纵容兵士一把火烧毁了。
韩信用兵将这个刽子手包围在垓下,项羽完全有机会过江回到江东;可他就是不回,还毫无颜面地留下终言: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项羽将自己兵败归于老天,连过江东的勇气也没有;谈何翻盘的机会?
刘备就比项羽强,他是一匹狼;不,是比狼更为强大的龙。
刘备卖鞋编筐出身却想在乱世之中拥有一块地盘从而成为人皇,三周围英雄豪杰都比他高一头大一膀;但刘备会哭。
刘备的江山是哭来的尽管有点言过其实不十分贴切,可他的眼泪欺骗过曹操和赵云却是不争的事实。
曹操有几次杀掉刘备的机会都没有使用,赵云被刘备的泪水感动得终生做他的侍卫;一身本领没有用到点子上郁郁而终。
萧太后有刘备之风范,辽景宗打猎途中宾天;大辽契丹国危如累卵,诸侯、王子全都觊觎辽景宗去后的位子。
尽管辽景宗有遗诏皇子耶律隆绪即位皇太后萧绰辅佐,但那毕竟是临死之人没有份量的遗言。
麾下有兵才是王的局面眼见就要成为现实,萧绰便效仿刘玄德,牵着年仅12岁的小皇帝耶律隆绪在大臣们面前痛哭流涕。
眼泪这东西有时候还真能左右局势,韩德让在萧绰的眼泪声中振臂高呼:“坚决支持耶律隆绪登上皇位,铁心拥护萧太后垂帘听政!”
韩德让尽管是汉臣,可韩门三世为大辽契丹国的重臣;为国家立下不朽的功劳。
韩德让的地位不可动摇,韩德让一声喊等于巩固了辽圣宗母子的皇位,是石破天惊的鸣锣开道;萧太后母子顺利度过难关。
皇位稳定后的萧太后效仿则天大圣皇帝清洗诸李的做法,对朝政进行整饬。
大辽契丹国在她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多次粉碎宋国太宗、真宗父子试图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军事阴谋……
韩德让从萧太后的沉默中掠摸出她的不快;慌忙迎上前去迎接张老古。
张老古不搭理韩德让,看见萧太后扑倒在地纳头叩拜;嘴里直喊:“西夏小国使臣张老古叩见大辽契丹国承天皇太后,承天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太后见张老古形象猥琐,行阿谀逢迎之能事,心中更就不快。
韩德让慌忙用汉话搭讪:“西夏使臣站起来讲话,此刻来我大辽契丹国有何国事相告?”
张老古瞥了韩德让一眼顿然醒悟,站起身来喋喋不休道:“大王一定就是枢密使、太保兼政事令、总理南北二院枢密院事、大丞相、文忠王韩公了?”
“下官正是韩德让!”韩德让毕恭毕敬道:“张使臣请上座!”
韩德让请张老古和两个使臣坐定,侍儿端上香茶;韩德让行过使臣礼道:“夏使请直言,何等国务要相告大辽承天皇太后!”
张老古看了韩德让一眼,从身上掏出西夏主李德明的亲笔信递上去。
韩德让接过张老古递上来的李德明书札转递给萧太后,萧太后没有接受。
萧太后没有接受的原因是痛恨李继迁这个出尔反尔,朝秦暮楚的小人。
在萧太后的心目中,李继迁就是个战争贩子;在大辽契丹国和宋国之间找平衡点,张老古如此惶惶觐见一定是故伎重演。
萧太后把身子在黄金龙椅上换了一个姿势窥视着张老古心道:“不讲崇信的蕞尔小国,本太后就不给你好脸色看!”
萧太后给张老古不给好脸色,张来古却捧上幼主李得明的信札和已经故去的先主李继迁的遗物;尔后跪在地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