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魂祭(一)
这是一场以人类灵魂供养天神的祭祀。马勒格碧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冲着江辰怒吼:“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PAN的一员!”
亚伦腾空而飞,伸手猛的拽住唐鲤的胳膊:“快带她去!快点!就差她了!”
江辰冷笑道:“即使她被吸收了,你们还差一个!”
“什么?”
“一共1万个灵魂,现在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你们没有看到吗?”江辰看着他们。
那个眼神唐鲤十分熟悉,没错,就是那种天才看白痴的眼神。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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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鲤将田鸡藏了起来。
当年的唐鲤虽说懂的不多,但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将田鸡藏起来这是太子的主意,江辰说这里的学员们已经被洗脑,如同行尸走肉,思维根本不受教官们的警戒心不会很强,但是对他们而言,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一旦发现少了人,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们都会抓来,于是唐鲤将编了个瞎话将田鸡骗进自己家中反锁了起来,唐鲤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思维操控的人,她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吸引教官们的注意,只要熬到天亮,这场魂祭就算彻底失败了!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教官们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布下了一张网,可他们唯一的疏忽,就是那个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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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鲤撞开门,田鸡不着寸缕的弹着钢琴,身旁亚伦正微笑而宠溺的看着他,唐鲤愣了半晌,随即吼道:“你们特码的干什么呢!”说完立即抓起摊在床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替田鸡穿好,而田鸡的脸上却还是那副痴傻的表情。亚伦平静的坐在一旁,从最开始的慌乱逐渐平息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唐鲤。
唐鲤恨恨的瞪着亚伦,骂道:“臭不要脸!你特码的对我朋友做了什么!我要去告你!“
亚伦轻笑道:”回来。“
听到亚伦的一句”回来“,田鸡突然顿住了,任凭唐鲤怎么拉都不走。
“走啊!”唐鲤急的浑身冒汗。
看着田鸡一副痴傻的表情,唐鲤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诡异的感觉顺着脊梁攀升起来。
亚伦继续道:“请不要误会,教官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说完他走近田鸡,摸了摸他额顶的头发。
唐鲤猛的扇开亚伦的手,吼道:“胡说!你别碰他!你,你想耍流氓!”
亚伦闻言面色一凛,一双蓝色的眼睛凶狠的盯住唐鲤。
“田鸡!田鸡!”唐鲤完全不理会亚伦的眼神,拉着一脸痴蔫呆傻的田鸡艰难的往门口走去,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走!马上!就在他们快走出房间的时候,田鸡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拽了回去。
唐鲤回头看着亚伦,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杀气。
“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都要夺走呢?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人类温暖的皮肤,弹钢琴的时候柔软的眼神,喜欢抱着,喜欢宠着,我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嗯?”
唐鲤吼道:“够了!”
那些黑衣教官们纷纷走进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若寒霜,马勒格碧上前对亚伦说道:“很抱歉打扰了你,但请你记住,现在还不行!”她轻声说,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我们必须在十一月三日回到我们的世界,如果我们没有吸收到足够的灵魂,我们全体都会死,不要因为你的一时喜好而破坏我们的计划!”
亚伦沉默了半晌,低下头指着田鸡说:“请把这个孩子给我吧,只有这个孩子,不会影响任何计划的,好吗?”
“不可以!”马勒格碧温柔却斩钉截铁的说道:“种族的生存,是凌驾于你个人的爱好之上的!”
亚伦握紧拳头,低吼着:“只有一个,也不可以吗?”
“抱歉!”马勒格碧说着转身轻抚了一下唐鲤的肩膀:“别怕好吗?我们不是坏人。”
唐鲤躲开她的手,气势汹汹的说:“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马勒格碧道:“为什么你的精神力没有一点进步呢?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送你离开!”
“我要跟他一起!”唐鲤连忙拉住田鸡。
“当然!”
马勒格碧伸出手:“不过在那之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掉吧!”马勒格碧与唐鲤对视,淡蓝色的光芒,从她的眼睛里丝丝缕缕的沁入唐鲤的双眼之中,后来唐鲤才知道因为她天生血瞳的缘故,隔绝一切灵魂类的侵袭,所以她的记忆并没有像田鸡那样被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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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鲤至今还记得那个情景,空无一人的教室,江辰站在窗口,用一种非常冷淡地口吻说:“为了实现最后的目标,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暮色勾勒出少年的剪影,温暖静好,却让唐鲤第一次感到不寒而栗。她觉得,她突然不认识这张脸了,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江辰的脸。
“很多事你不会明白。”他平静的迎视我说:“它们超乎了你的想象。”江辰继续道:“这个世界有六十亿人,而这次只需要一万人而已,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会在意奥利奥上是不是少了一点饼干屑吗?”
唐鲤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在意!对你来说我和田鸡就是饼干屑对吗?可是对我们来说,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奥利奥加起来我都不会拿来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地球有六十亿人,但任何人都不是你!”
江辰垂下眸子,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唐鲤伸手抓住他的子:“江辰,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别想那些改变世界的大事了行不行!那跟咱们小老百姓没关系,你,我,田鸡,咱仨好好的在一块,比什么都强!”
在唐鲤眼中,江辰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睿智,冷淡,毒舌,内里却温暖的不像话,永远带给人安全感,唐鲤刻意的遗忘,很多年前的江辰,其实有时候是一个冷漠到可怕是男孩,直到这个有风的暮晚,他的眼睛才有了那一丝温暖。
江辰还是没有说话,等我气急了甩开他往外走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淡淡道:“唐鲤,我们想个办法救田鸡。”
乱风鼓起白色的窗帘,他站在夕阳的余晖中,眼睛干净的像一首浸了水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