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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羌人酋豪赚开城门 识英杰墨弟得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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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维义在一旁听到这守卫说北门有“贼子”为乱,便知道定是墨弟已经领着众人逃出了鱼凫城,心下也是稍安。只听那柯迩震西继续说道:

    “那既如此,我们便不再打扰你们巡查办事了。我今天呐,没心情做买卖,便回自己大寨休息休息。”

    那名守卫却是摇了摇头:

    “哎呦!这您可是为难我了。如今这鱼凫城内是要全城戒严三日,除非是持有令牌,否则是一概不得出城呐!”

    柯迩震西一听,心下一盘算,又与那守卫套近乎道:

    “唉?我们是什么关系,别人不认得我,你还能不认得我?”

    那守卫连忙摆摆手,又回应道:

    “不行不行,若是让你出了城,让主上知道了,我今日可就要像那北门守卫一般交代在这了……”

    “哼!不过就是走脱个人罢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能变得这般复杂?你可别忘了!你家中母亲当年病重,无处投医救治,却还是我族中先知长老给瞧好了的!再说了!我们是羌人,你们蜀国国王早就有令,只要是不入内城,不做偷盗之事,我们羌人尽可自由出入鱼凫城。怎么?我如今便是要出城去,你还要拦住我不成?”

    那名侍卫被柯迩震西这一顿说得只得语塞,低着头思虑再三,最后叹了口气抬头说道:

    “唉!好吧,既如此,我今日便冒上性命偷偷放你出城……便算当年报您的救母之恩了!”

    柯迩震西又骑在马上蔑笑着说道:

    “呵,我柯迩震西好歹也是白马氐的豪酋,如何会让你犯险!若是你们那小王子真的追查起来,便说是我强行走脱的去。大不了你们这鱼凫城的买卖,我以后便不干了!反正我也更喜欢呆在你们那漂亮公主的郫城做买卖。”

    说罢,柯迩震西随手从挂在马脖子上的背包里掏出一袋刀币,丢给了那名守卫。

    “拿着!我也知你这人最是仗义不过。这些就当是我给兄弟们买酒喝了吧!”

    那守卫手捧接着钱袋,对这柯迩震西的这番所为其实也是心知肚明。无可奈何,只得趁着人少之时,去城门口用这些钱财将城门守备的人员给上下打点了一番,众守备见是长官送来的好处,又哪敢不收。紧接着便赶紧偷偷放下了吊桥。

    武维义坐在柯迩震西马上,正要一同随着羌人马队出城。但可能是武维义过于紧张,他的后背附着的炭灰早已经被惊出来的冷汗给凝成了一块一块的,就好似斑点一般遍布其项背。

    那些守卫见到武维义竟这般模样,都惊了一跳:

    “慢着!你身后此人不是羌人!究竟是谁!为何装作这副装扮!”

    柯迩震西身后一听计划已经败露,便一不做二不休,双腿一拍,飞也似的疾驰出了城门,而其他羌人见豪酋强行驾马出逃,便也就一同驾起马匹飞也似的往城门口夺路而逃。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快!快去报告给王子!……”

    羌人马队奔出一段距离后,见身后都没了动静便都停了下来。正要当他们想要下马休息一会。却只见不远处竟又来了一队蜀兵打扮的人马。

    柯迩震西料想定是追兵,便示意众人佩刀出鞘,准备迎战。武维义却凑身往前定睛一看,急忙大喊一声:

    “莫要动手!是自己人!自己人!”

    原来,前方那一队卫兵不是别人,正是墨弟领着从官邸逃出来的众仆从。见到路过的羌人马队,便想求助于他们。却不曾想被羌人误当成了追兵。

    “墨弟!……”

    武维义一边激动的朝着他们大叫,一边下了马朝他们那里跑去。那墨弟一听,前面羌人马队之中竟传来武先生的声音。便料定武先生定然就在前方那队羌人之中,于是也飞也似的奔跑了上去。

    “啊呀!你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吭便去独自救人了!害我这一路是提心吊胆,甚是牵挂呀!”

    墨弟见到武维义自然是激动万分,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

    “武先生!当时情形紧急,我如何能让武先生随我等一同犯险!又事有凑巧,从河上唤来的那名船夫竟也是一名不世出的高人。他先塞给了我一付锦囊,让我临危之时打开。并且让我放心离去,只说他一人便可保武先生你安然无恙。于是,我这才打定了主意,要折返回去搭救众人。情势紧急,没来得及与武先生事先说明,还望武先生莫要见怪!”

    只见此时原先官邸内的那些仆从见是武先生来了,便都纷纷围了上来同样是激动的说道:

    “哎呀!武先生,我们能活着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这可全多亏了墨弟呀!要不是他领着我们一起杀败了那王子的卫兵,我们……怕是早就已经下了九泉啦!”

    武维义听罢,颇为惊讶的朝着墨弟上下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你们?......杀败了王子疆的卫队?何以为之?!”

    墨弟便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羊皮,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

    “借尸还魂”

    武维义见到了却是大为不解,问道:

    “墨弟,那位老先生难道真的就只教了你这四个字?”

    墨弟回答道:

    “确是如此,看完之后我也是纳闷,甚至有些气愤,只觉得是那船夫拿此物将我消遣了一番。但是,当时事关生死,墨弟经临场的一番思索后,便也只得以此四字,定下了一番破敌之法!”

    紧接着,墨弟又将昨晚在官邸之内如何乔装打扮,机关破敌之法详述于武维义。武维义听完后被更是惊叹得是目瞪口呆,拍了拍墨弟的肩膀称赞道:

    “墨弟,没想到你不仅是如此的一副仁义心肠,却还有这番本事!当真厉害......厉害啊!”

    此时的武维义已经彻底被眼前这个他称之为“墨弟”的人所深深折服:

    “英勇无畏,临危不惧,足智多谋又长于工匠……不会有错了!墨弟……我想……与你名字改去一字如何?”

    墨弟听了,却是有些疑惑的回问道:

    “先生所赐‘墨弟’此名已是甚好,为何如今却又要更改?”

    武维义却有些莫名的羞愧起来:

    “当时与你取名‘墨弟’,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代称,却算不得真名。经过昨晚这番劫难,在我看来已足以证明将来你定然会有一番造化。若再以代称取名,倒是未免有些不雅。”

    墨弟听到武维义对自己的这一番评价,心中自然窃喜。他本是一届奴人,从不会有人将他的所言所行当一回事。如今却是被人如此谬赞,又如何会心中不喜,于是欣喜若狂的请道:

    “墨弟何德何能……那既如此,便请先生重新赐名。墨弟洗耳恭听。”

    “嗯……诗中有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从今以后,我便称你为‘墨翟’如何?希望你以后能够守住这份真义,不被世间邪念所染!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待!更无有主仆之别。”

    武维义说完,便将墨翟给搀扶了起来。二人相视而笑,心中满是欢喜。

    “行啦行啦!这后头还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便会赶来,你们在这里如此磨蹭,是不是嫌命太长?”

    只见那柯迩震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骑着马从身后赶了上来,毫不客气的与武维义他们说道。武维义回头一看原来是柯迩震西,便拱手行礼回道:

    “今日还要多谢柯迩兄弟助我躲过了此劫,在下……”

    柯迩震西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武维义的话,并颇为不屑的说道:

    “行了,客套话还是少说两句吧!要不是你拿着你们公主给我的定情信物,我才懒得管你们蜀国的这档子破事呢!别怪本豪没有提醒你们,如今那王子的追兵应当就在身后,你们若是还想继续活命,便最好现在马上随我动身!”

    于是,武维义,墨翟与柯迩震西便率领着众人一路往西北方前行。而被墨翟所救出来的那些仆众由于已经是折腾了一夜,又奔波了一路,早已经是精疲力竭。那些羌人见状便都将马匹给让了出来,让那些力竭的老弱妇孺都坐在马上。

    山路崎岖难行,一行人盘至半山腰,却见山脚之下腾起阵阵尘沙。

    “不好!是王子疆派兵追过来了!看这阵仗,少说也有一二千人,若是被他们追上,我们便是在劫难逃了!”

    墨翟往山脚下望去,与武维义商量道。武维义见了也点了点头,回答道:

    “既如此,我们便加紧赶路。翻过此山,趟过惊马河,便是郫城地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于是众人便一路马不停蹄,一路翻过了山头。只见眼前果然是有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正是羌人口中的“惊马河”。

    这惊马河原来是一条绕着山势盘旋于山沟之间的河流。众人来到惊马河畔,却发现这惊马河水势甚是湍急。因为当季正值深春,山川融雪,汇成大水。而水势又随着四季变化时弱时强。势弱之时,水不过膝,人马可行。但像如今这般的水势,却是纵有走舸也是无济于事。

    武维义见状,便焦虑的自语道:

    “这可如何是好?后有追兵,前路又被湍流所阻。难道我们真的就要绝于此处了么?!”

    墨翟见状,便又上前言道:

    “先生莫慌!此处山麓处于阳坡,方才我一路之上,见山间竹林成荫。山阳之竹质地干燥,坚韧牢固,可在此处伐竹架桥过河!”

    武维义却又问道:

    “只是现今身后追兵甚急!这搭桥铺路可也是颇费工时啊?”

    墨弟又回答道:

    “如此的河面,依我看来大约需竹七八十根即可,以我们现在的人手,两个时辰之内定能完工......只是,却缺绑带固定桥节的节点。”

    “两个时辰......如此追兵必早已至此了。”

    只见这武维义愁眉紧锁,一筹莫展。正在此时,却听身旁的柯迩震西又传来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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