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我一个人来到室内靶场，随手拔出手枪，从第一个靶子一直走到最后一个，直到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靶场上方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的成绩，没有意外都是十环。

    黯然的坐在地板上，背后靠在枪架，把玩着手里的伯莱塔92f，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撕扯，难以抉择。

    “好枪法，心不在焉也能打出这样的成绩，这是天赋吗？在死之前我是追不上了。”猴子拿着两罐啤酒走过来，顺手扔给我一罐。

    “哼，你就算死了也追不上。”我轻哼一声，把重新压好子弹的弹匣推进枪膛然后把手枪插到腰间，打开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结果喝的太猛呛得我一阵咳嗽。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猴子笑着坐到我旁边，用肘子怼了我一下，道：“怎么了？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害怕了？”

    “切，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屑的摇摇头。

    “害怕回国，害怕面对亲人，害怕回家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对吗？”猴子像会读心术似的，看破了我所有的想法，一语道破天机，说出了我心里潜藏已久的恐惧。

    “你……怎么知道？”我本想反驳，可看他那副自信的样子，就知道我的反驳有多么无力。

    “你经历的这些，我们都经历过，甚至有些兄弟要比你惨得多。”猴子仰头喝了口啤酒，语气轻佻，神色却有些哀伤。

    凯撒的兄弟中大部分都有家有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毕竟是少数，我知道的就只有魔鬼和死神是没有家人的。

    “你的家人呢？”我从来不过问兄弟们的家事，因为佣兵的家没有几个是完整的，都有一段故事，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悲伤的结局，但今天心情郁闷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就算戳到了痛处，猴子也不会怪我。

    “都死了，五年前我在南美干掉了一个毒枭，任务完成后回家住了半个月，没想到被那家伙的手下无意中看到，等我归队之后，他们找到了我的家人，杀了我的父母和十岁的弟弟，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孤儿，和魔鬼那个变态一样。”猴子悲哀的笑道。

    “抱歉！”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他也不需要安慰。

    “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又有了亲人，尤迪丝，她就像上帝赐我的天使，我的爱人。”猴子深吸一口气，扭头冲我会心一笑。

    “既然决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们两个在美国一起生活不是挺好的吗？”我一口喝光了啤酒，然后捏扁罐子甩手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没奢望过爱情，就像少爷一样，立志草遍五大洲的美女，可上帝竟然赐给我一个不嫌弃我满手血腥的女人，我觉得很幸运，知道吗刺客，这一个月是我五年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我很想让它延续下去，但我做不到，我怕有一天在床上跟她***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失手把她掐死，你知道那种感觉，失去理智的感觉，就像疯子一样。”猴子暗淡的语气透露着深深的悲哀。

    “我明白！”我和女神在一起的时候也出现过那种失控的状态，一觉醒来才发现两人都遍体鳞伤，我们和普通人不一样，一旦控制不住那股兽性，是要出人命的。

    “陪她一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不回来我会疯掉的，你也一样，不用纠结那么多，我保证你会回来，就算所有人都想让你留下，你也会自己乖乖的回来，以前我们总是说你杀的人太少，现在杀的人够多了，所以那里已经不是属于你的地方，你留不下的，相信我，这是一个老兵的经验。”猴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滚，说的好像我是个新兵蛋子一样。”我挥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过听他说了这么多，心里的确好受多了，不在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像我们这种罪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没有我们的位置，我们注定要走在铺满腥臭尸体的路上，我和尤迪丝如此，你和女神也一样，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兄弟，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猴子叹了口气，很少见他这么正经的时候，看来尤迪丝对他影响很大。

    “听起来很有道理。”我明白他的意思，正因为这样我才急着和希娅结婚，我不想在临死前留下遗憾。

    “走了，这趟我要去日本，差不多该出发了。”猴子站起身看了看表，道：“对了，让舞娘跟我一路吧，她是日本人，办事方便！”

    “只要她同意我没有意见！”我耸耸肩，忽然想起什么，道：“忍者那家伙怎么样了，他应该去日本才对啊。”

    “那家伙早就没事了，他跟日本有仇，跟宝贝一路去了马来西亚。”猴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当时我只顾着想回国的事，分配任务的时候根本没听到。

    路过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我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潘多拉独自坐在里面对着电脑发呆。

    “这么入神，是不是想男人了？”我笑着走进去拉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想你了，看你这幅德行，决定回国了？”潘多拉翻了翻白眼，伸手把一头长发拨到右面，挡住那半张美丽的面孔，露出了另一半带着恐怖刀疤的容颜，在我面前她从来都不会遮掩。

    “是啊，有些事总要面对，我应该回家一趟，你也这么觉得吧？”我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里面是她喝了一半的咖啡。

    “你们中国有句话，相见不如不见！”我以为她会给我肯定的答案，没想到她却摇摇头。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笑道：“说的有道理，另外说一句，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如果你决定了，那我也陪你走一趟。”潘多拉忽然说道。

    “不用了吧老大，我可以应付。”凯撒这么多人突然入境，我怕会引起军方的注意。

    “放心吧，我在中国没有血债，你身份特殊，回国之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兵被关进监狱。”看样子潘多拉刚才发呆就是在想这件事，她决定的事，就算队长回来也改变不了，不过也好，有她在身边，我就安心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