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只是无情绪
阿三低着头不再说话,可是越想越憋屈,他猛地一转身,想跑到院子外面大喊。可是刚一转身向院外跑去,他就看到了赵母焦急地身影,身旁还跟着王淼以及王浣和另一个丫鬟。
“呃,老夫人,您来了。小的阿三给您问安了。给王妃娘娘问安。”阿三看到赵琇的母亲江宛清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单膝跪地,上手前拱向赵母和王淼行礼。阿三知道赵母被惊动意味着,要出大事。
赵琇的母亲身着黑色的长裙,神情虽然焦急,可是却不失雍容华贵。旁边的王淼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角还是红红的,她搀扶着赵母,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赵母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阿三,直直的向正房走去。
院子里的心寅、血卯二人看到了赵母和王淼走了进来,两个人纷纷跪在地上,向赵母行礼。
“小的护魔卫,给老夫人问安,给王妃娘娘问安。”“小的护魔卫,给老夫人问安,给王妃娘娘问安。”血卯心寅两个人一个跪在院子里,一个跪在门前,两人先后说道。
赵母来到门前,探头向里面看去,可是房门紧紧关闭着,什么也看不清。
“王爷受伤了?怎么样了?”赵母问向跪在门前的血卯问道。
“回老夫人,王爷正在里面疗伤,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你还有脸说!”最后的五个字赵母几乎吼了出来,喷出的吐沫扫了血卯一脸。还好血卯带着面具,要不然一定是满脸吐沫。
赵母声音透过屋门传到了里面,一会屋内便传来了脚步声。赵琇所在房间的屋门被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孟信满头是汗的面孔。
孟信见到赵母那愤怒的眼睛,觉得大事不好,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的孟信见过老夫人。”孟信刚说完,就迎来了巴掌。
赵母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扇的在场的中认识以来的尴尬,只有跪在地上的孟信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巴掌似得。
在王淼眼里赵琇的母亲一直是慈祥的存在,像这样一言不合就打人的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可这次赵母是真的怒了,她心理最在乎的人就躺在床上。
“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像个鬼似的,可办出来的事呢?那么多人加在一起保护不好一个人,要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不去死呢?”赵琇的母亲江婉清像一个愤怒的野兽,平日里那慈祥的表情不见了。
“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腰里配着把刀,脸上还带着只能吓唬吓唬小孩子的面具。你们一天天都在干什么?我们赵家养你们是请你们吃饭的?我们欠你们的?”赵母转过身看向跪在院子里的心寅阿三说道,她涨红的脸和红色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本来站在一旁的王淼也是满腔的怒火,可是被赵母之一吼,自己心里的火也发泄了出来。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这必须是最后一次,要不然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跪在院子里的众人被骂的也是满心的羞愧,听到赵母问向他们,赶紧大声喊道。
赵母叹了口气,携着王淼的手一起进了屋子里。刚一进屋就问到了一股腥臭和药汤的味道,紧接着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赵琇。
赵琇后背朝上,脸朝着下端,后背上的心目的刀伤,看的赵母心里如刀绞一般。
赵母抿着嘴,缓缓闭上了眼睛,王淼却没忍住,又留下了眼泪。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只是不敢上前还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心中的伤痛。
赵母眼睛越闭越紧,她怕。
她怕自己的眼泪会像心里的悲痛一样止都止不住。只有她能尝到,自己嘴里流血的味道。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更悲痛,她希望痛的是她自己。
她希望躺在床上流血的人是她自己。
赵母江宛清眉间尽是悲伤之色,她越是尽力去忍越是忍不住,眼角还是流出了泪水。但她仍然坚强。
王淼像是脱了力气,终于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赵绣的母亲江宛清一步一步的向躺在床上的儿子走去,每一步都是艰难。她眼中尽是慈祥,尽管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儿子的模样,可是在心里却不断涌着赵琇小时候的情形。
屋子里除了王淼弱弱的哭声,其他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孟信也只是站在门外,他也不愿看到屋中两个女人伤心的泪水,以为他怕自己也会忍不住。
屋子里的医官手里捧着药,坐在窗前。他也是一位父母,看到赵母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紧。他赶忙退到一旁,将自己做的凳子让了出来,以示尊敬。
江宛清缓缓挪到了凳子前,握着赵琇的手,缓缓坐下。她抬着另一只手想去抚摸自己的儿子,可是却发现赵琇的浑身都是鲜血,长长的刀口竟有小臂一样长。
江宛清的手就这样颤抖的定在面前,她的心都随之颤抖。赵琇身上的伤都像是划在了她的心里。
“呜呜。”她还是没忍住,眼泪像小桥流水般倾泻,她赶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颤抖的手没有控制好力道,收回的一瞬间像是打在脸上一样。看的站在屋里的王浣等人心里一揪,被传染般也留下了热泪。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江宛清手中的气息都变得沉重,她想起了赵琇还是孩子时的模样,稚嫩,天真。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江宛清哭着喊道。她两只手握着赵琇的手,仰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生乐神,你看看,我的孩子,他身上的伤,你长眼睛了么?你瞎了?呜呜”江宛清的哭声中尽是悲痛,传在孟信耳中就像是对他的审判,他发誓一生为兄弟的人就躺在里面。
赵母的哭声传到了阿三耳中,就好像是一曲悲歌,他根本难以站在原地。他想发泄,可他不会哭,他转身向外走去,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