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副总秘书最积极的一件事，就是落实领导拜见双一把厅领导。

    又改了一次时间，得到信息的秘书立即派小车，拉上少副总直奔省城！这几天无论办公室还是其他的领导，都把这个哑巴副总当成了空气，不问不闻不亲热。

    原定在医院的见面，大领导临时改在医院附近一个非常文静的咖啡馆。

    他也特别重视今天的会面，初九哑少在会上开了一炮之后，这个年轻副总的一举一动，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

    尤其是他统计那些莫名其妙的数字，这事引起了他的思索！

    就把原定在病房的接见，改为了在咖啡馆的约谈！

    这可是连常务副总都没有的待遇！

    据说大领导在当副厂长的时候，常务副总才是个小副科长！

    鞍前马后跟到现在，以为能接上班，上面却未能如愿！这都是一路上秘书灌输的东西！

    领导坐定，司机和秘书就都不知闪去哪里，玩儿自己的去了！

    由于太短的时期没有进行正规的工作交接，工厂的情况也只是自己了解的只鳞片爪，算是私底下的消息多。所以副总没有准备汇报提纲，谈话提纲！

    双目清澈，特意带上的文件夹里全是空白的小便签纸！

    坐定之后先奉上一只老山参，希望领导补养身体！

    虽然不会说话，可这个动作谁都明白，大领导客气的致谢，放进了黑包包！

    老领导先喝了一杯服务生端来的白开水

    马上就进入正题：

    我呢，

    真没有了解，

    你过去的经历，

    这还主要是纪律的约束，

    我相信上级领导的决策和眼光！

    但是呢，

    我也有我不放心的地方！

    咳嗽了一声

    这第一呢，

    就是当厂长，会有上百万的厂长基金，无论工厂怎么样艰难缺资金，这一块钱可是由你使用，不会少的！

    我想知道，

    你怎么会保证不进自己的腰包，

    用到厂长工作的刀刃上！

    话匣子打开，话说到明处，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年轻人：

    哑少先是点点头，才埋头刷刷刷的写字！

    写完没有先拿给领导，却是从附近桌底下拿了一个铁垃圾桶。

    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然后在老领导有点好奇的眼光下，又刷刷刷的连续写了几张！

    一张一张的递给老领导看，

    领导看完一张，他接过来，

    然后，领导在看第二张的时候，他已经把第一张用打火机点着了！

    领导抬起眼皮，哦了一声！

    看来是长期工作，秘密工作习惯了呀！

    显得更加庄重起来！

    但看到的内容，却真的是令双一把大吃一惊，是我太官僚了，是我走眼了！

    年轻的副总写的第一张纸条；我家大企业多，不屑千百万！加叹号才12个字。

    第二张纸写的是老婆水芹，上海超市的所属企业！

    第三张写的是大养子，临安城大地主；二养子金融公司一个波段赚的钱数！

    第四张写的是最近风头十足，一开电视就会看到的泡沫文艺，是我两个姐姐创办的！

    第五页写的是，我家在刘庄，环境条件不错，欢迎您去休假，调养身体，参观指导！

    这都不是秘密的东西呀？

    可依然是领导看完一页，他就打火机烧一页！很认真。

    一杯咖啡喝完，领导说了自己了解多的还是泡沫文艺，什么选秀？碰碰撞？金嗓子比赛，都是孙女爱看的呢。

    好一阵子之后，闭目养神一会，算是第一个问题明白了！

    就说我想了解，你如何开展改制工作三斧头？

    部里领导可是明确让我把关呢！

    少副又刷刷刷的写了几张，

    一是养老，

    第二是看病，

    第三张写的是先规划一个基地分厂，顺序推进！

    领导这三张条子可没有马上让他烧掉，而是拿着第三张，询问为什么这个不排第一呢？

    这下少副总来了兴趣，起身到吧台拿了一张大大的宣传广告，翻过来开始画图说话。

    大领导饶有兴趣的看着：

    原来他的思路是，奉养好老的，就拉住了中年的，解放了年轻的，家和万事兴，工厂亦然。

    老领导不仅拍手叫高，你这还真不是讲大话，图名声，我支持你这个战略基点！

    看病和规划一个基地分厂的推进，先选哪个？哑想更详细的说说，就让老领导止住了！

    我老了，你这两条就够我消化好久的了，

    我也不影响你太多的时间，

    难得来省城一趟，

    我让秘书带你去各有关单位，

    交换个名片算作认识，

    对你下一步开展工作大为有利，

    需要讲的话，我会让秘书代你讲！

    分别的时候，哑哥整整西装，双腿并拢，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给双领导敬了一个军礼！

    不管他们去拜访的情况如何，老领导确定了，开春之后去刘庄玩玩！

    回来的车上，不管秘书怎么样表功，少副总都坚定的下定决心，退回办公室，这样的能人咱用不了，干不了事，也会被他烦死。

    改制调研办公室现在成了办公楼的热门场地，可不光光是来协助工作，主动送情况，而是闻到这边的茶香，饭香，菜香。

    大食堂是每人买饭菜票，每个月机关后勤按照就餐人数，每人每天补贴五毛钱，用在柴米油盐酱醋上。现在普遍的职工是欠发3到5个月的工资，伙食就吃的特别简单。有的人节省甚至只喝免费的菜汤，鸡蛋馒头大饼自己带饭。

    为了不同大食堂争要补贴，少总指示，小古以军代处特殊津贴的名义，每人每天补贴五毛钱。仍然是要自己买饭菜票通用大食堂，一段时间后内部结算！

    卫生工杨大姐就兼了伙房的大师付。

    令人想象不到的事，大师付很快带来了大个子小人物，两米高的傻媳妇，一米多的小人国。

    他们天降大饼，莫名其妙领了招待所一个月的预付工资，那敢在家里学习，就让家人赶着，天天就黏在杨大姐的身后。

    一高一矮，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买菜油米面，傻媳妇抗着！小包包有小个子拎着。

    小个子的嘴特别甜，杨所长杨书长的叫着！

    很快值班的人都知道，杨大姐家人要承包招待所，正在层层审批中！

    现在时髦承包，凡是公家干不下去的事，一承包到个人手上，立马就华丽转身。大家就无比期待。杨鸟小伙房门口的凉棚，就成了工厂的又一个热门地点。

    30多人已经有一半留下来，吃了晚饭再加班。朴素的工人有事干就焕发出很大的热情。至今没有派人的部门，也开始认真的考虑派谁来了！

    杨大妈这一边的水饺店鱼羊锅，也由郑二大哥亲自带人来掌管。

    杨大妈和所有理事会的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验证，春节来给他们开羊肉锅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古少校和少副总。

    可惜的是入股的时间早就截止，各股东出钱的数目早就大红纸公布了好久，想搭上这艘船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也考虑到人多嘴杂，坚决不能影响领导的声誉和前程，杨大妈就多次召集股东开会，严禁对外嚷嚷，谁要是说出去引起不好的事，后果自负。

    咱们自己赚了便宜，自己心里明白就是！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的人，还真听杨大妈的，办公楼至今就没有人知道春节少老总卖羊肉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