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一，2月1号。

    向贾书记和宋副书记请了年假。

    有他在坐班，找人情拉关系跑官的拉事的总有畏惧。这哑代也是平常人家走出来的，人家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干啊。还是给人家一点空间吧，就主动的先走几天。

    离家的代区长，悄悄的带上两个小哑巴，都已经长成俊朗少年了，还是无人来认领。

    离开大富岭，连小曹都没有告知，就给他留了一大堆的白条，几条锦囊妙计。

    陪行的保卫是小古哥，带班的是已经生完孩子回来上班的亚九姐。哑让她先带两个小哑巴先行一天打前站，假扮富婆、扮老师，扮采购客户。先行暗访亚实体，看看有没有犯旧病的，也看看不管部和刘执行总部，到底掌控如何？

    此事任何人不知，首站是临地区的水城，当年去当拆迁助理的地方。

    到预定好的饭店中午刚过，看到九姐两个小哑还没有回来，让小古哥打个电话，约见女省长家的小姑娘见面，答应给她送礼物，看她的学习成绩的。

    约半个小时，那小姑娘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长了一头长发，就在老奶奶的陪同下，飞进了招待所，

    见到大厅的哑，乐呵呵的拉着转圈圈，终于又见到一扫光了，作文都写了好几年无数次。老师都知道他有一个表姥爷是个大肚汉，会武功会打架，会写作文会吃饭，就是不会讲话。

    哑给随后而来的奶奶致意，问候，就乐呵呵的陪着小姑娘手舞足蹈，奶奶巨神奇，这就是孙女说的，儿媳妇的小叔叔，真年轻英俊，太可惜了，是个哑巴呢，要不真能说上个媳妇呢，嘴里在嘟囔着。

    乐了一会儿的哑哥，就取出了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电子音乐字典，给小姑娘学习时提神，这可是香港倒进来的先进产品，姑娘高二了拿出作业本，让表姥老爷看，几个九十几个80比去年好多了呢，奶奶也在一边证明，以前六十几七十几呢，给了充分的肯定和表扬，答应考上大学，就让她参观五个自己的单位，在各个地方，由她挑选。

    他很欣慰，这个打扮就是普通邻家人的奶奶和学生，真没有一点省长家人的架子和豪气贵气，也没有看到前呼后拥和跟着的人。

    完成见面后，就请这个小姑娘，帮忙找当年拆迁老兵，枪弹，厂的老厂长，张厂长他有一组备忘要记。没有想到这个高中生知道的事很多，走到招待所前台，粑粑打了几通电话，就知道了，在市老干局宿舍呢，八幢五楼503，我带你去，刚好一路同行的。

    到老干局宿舍楼，高中生与奶奶和哑巴小叔爷友好告别，明年我考上大学，去你的企业玩儿。

    挥手致意招来了不远处的小古，到门市部买了好烟好酒好茶，提上了503。

    张厂长正在养花，戴着老花镜在修剪，古一闪放下东西，出楼梯就又隐身了。

    看清来人的张厂长很高兴，呼喊了一声，就上前紧紧拉住小伙的手，让座泡茶。

    这几年一直打听你去哪里了！

    咋就一直没信了呢？

    没把我这老朋友忘了！

    哑呵呵了，花花比划牙牙不止。

    老厂长很感谢，当年拆迁助理说的话，都兑现了，工人们都很感谢老厂长，那几个老钉子户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世是人情好感慨。

    叙说了一通才问，你是公事来水城还是私事？现在学习工作和生活可好？

    喝着茶的哑巴，认真的趴在他的桌上用笔回答：

    我高中毕业上了农业广播电视大学，不脱产的，三年后毕业了，也工作了，也结婚了，老婆还是个大学生呢，是个办实业的老板呢！

    张厂长大声呼好，边呼叫，边起身摸电话，按了号码就大声叫，按上次的标准四冷四热，麻利的，俺503老张。

    这才下午三四点钟张罗喝酒了，不喝酒，说话不尽兴呢！好在小古哥提来的几大袋里有几瓶好酒。哑巴就拆开两个，说好一人一只，比划一个指头。

    张厂长说好，他喜欢这样的朋友，能喝八两上一斤，整的就是个爽字！

    喝了一会儿就看出老厂长也就是七八两的量，半斤下了肚，话匣子开了，从老剿匪团长到炮弹厂的光荣历史，从毛主席亩产万斤粮不相信，到陈永贵大寨田里骑马，从哪半斤粮票八分钱的出差补贴，说到那烂地瓜干煎饼的苦难过去。

    直喝到晚上7点，帮助儿子家带孙子的老伴开门进来，老厂长也才说到三车间六工组，哑客客气气的给老夫人致礼问候，

    老厂长就说，这就是请我当顾问，年年还给我们发补贴发钱的那个拆迁助理。

    哑最怕别人说他好，就起身告辞，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一张塑料卡贵宾卷，是水芹给做的特制五折贵宾卡，凭此卡在省市县任何渔阳饭店都可以打五折结账，还可以免费的小车接送，有好的包间，接受最贵重的vip服务。

    看完信封上的一条条的标记，老厂长哈哈大笑说兄弟，你这不是亏本了吗？

    哑巴哥摇摇头，又写了一张纸：请一定多去捧场，多去吃，不去我不高兴了，自家媳妇开的店，你去才给我面子呢！

    看到老厂长收了卡，又取出了一张纸片，准备去建设局老局长家坐坐，不知好联系不？

    老厂长看了一下人名急忙说：

    那个人我知道知道，也退了好些年了吧，在这里不远，住在采购站的三楼，让我老伴儿去给你带个路，俺和那人不熟，就不去讨扰了。

    高兴出门，路上又让小古哥买了大包烟酒茶，建设局的老局长，当年他捆绑门卫大哥，卡门不让他们进门了，还是老局长去解的围，圆的场。

    虽内情终无解，不知咋回事，可这种情分不能忘，边想边乐了。和大粗哥干的啥事呢？五花大绑在门上，真想给那个门卫也送两瓶酒啊！

    到了采购站的楼下，张厂长的夫人也辞别而去，老人家关心老头，看样今天又喝大了，不知道会不会耍酒疯呢？叨叨着走了。

    敲开门，老局长一眼就认出了当年拆迁办的哑巴助理，让座上茶，很客气的说，带什么东西呀，家里都有呢！

    喝着茶，老局长头发都花白了，客气的询问向张厂长一样的问题；

    于是哑巴哥又认真的趴在茶几上面写了一遍，高中毕业后上了农业广播大学，不脱产那种，毕业后找工作了，也结婚了，老婆是大学生办实业的呢！

    哦好，都结婚了呀！

    好，好！早生贵子呀！

    老局长打着呵呵，老局长家里人多，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爷爷在念纸条就上前看。

    哑客气的牙牙问候。

    喝啊？哑巴！

    哑巴结婚，真的吗？

    爷爷？

    还大学生，不是骗子吧，什么大学啊？

    哑巴急忙又伏案写，浙省什么大学！

    也残疾吗？

    哑巴又写，健康貌美，智商高，装起了钢笔！

    看哑巴不悦，妙女也发了个小白眼儿，进了房门，不轻不重的咚带上了门！

    哑哥不好意思的看向白发老局长，小心的陪着笑。

    又喝了一会儿茶，看到老局长仿若正常的教子方式。二人也无话可说，老局长真没有和哑巴交流的经验。

    就客气告辞，边比划谢谢，茶很好！老局长也笑着送客出门关门。

    楼下的古哥问了句，咋这么快？

    哑一声长叹！

    一主一仆，漫步在水城的街头。

    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可拜访的了，散了一会儿步，又买了一堆特产才回招待所。

    一眨眼古又隐身不见了。房间里二小哑巴正在看电视，看得直乐呵，桌上有一分他们微服私访的汇报，一切正常，有很好的创意，各店都挂上了鲜红的助残助弱学雷锋小广告，经理精神状态好，生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