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满山化作了萧瑟初春之景！

    这一切是在一瞬之间完成的！顷刻之间，整座灵山从初秋的余味中变化成了萧瑟初春！温度一下子变得冷了不少，草地一下子从原本的郁郁葱葱变成了零零星星的草苗，原本已经稍稍有些泛黄的叶子一下子变成了稀疏但却完全绿色，河流之中些许浮冰在河水流动之间慢慢融化。

    灵山的季节一下子从初秋变成了初春！

    严渊愣了愣，但是阮殷并没有愣住！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她从阎王帖那里得来的力量开始衰退，甚至整个身体的身体机能都开始急速下降！她眯起了眼睛，脚下丝毫未停地抬手，继续自己的攻击！

    ——要挥出这一刀！

    阮殷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手中的短刀已经从紫晶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但是从紫晶变回正常的龙鳞短刀似乎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就像是被什么强腐蚀性的液体给浸泡了一段时间一般！不过它还是能够用于战斗，在阮殷的手中依旧是一把无比危险的利器！

    刀光乍现，她反握着短刀，一刀狠狠地扎进了巫咸的肩膀！

    “啊啊啊！！！”巫咸惨叫一声，而阮殷似乎打算再乘胜追击，但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愕然发现巫咸胸口那巨大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愈合了！甚至连溅在衣服上的鲜血也已经变得干涸，就仿佛已经是好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这是为什么？！

    她的脑海刚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巫咸就忍痛咬牙一巴掌朝着她打了过来！阮殷一时不防便被他扇退了好几步！阮殷刚想要再度冲上去！一旁的严渊也已经做好了冲上去的打算，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愕然发现巫咸身上的伤势再一次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什——”严渊张了张嘴，他极为肯定自己砍中巫咸的那一刀极深，而阮殷刚刚扎在他肩膀的伤口同样深入骨骼，哪怕是巫即巫抵那种水平的神医要想在转瞬间治好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严渊和阮殷从刚刚起一直都在打断他的吟唱施法，更别说治疗了！他哪来的空间和时间将自己治好的呢？！

    而在发现了巫咸身上伤势愈合的下一瞬间，他们两个才发现自己脚下的草地一下子从稀稀拉拉变成了郁郁葱葱，天气转瞬之间变得闷热起来，就像是一下子从尚且寒冷的初春进入了炎热的盛夏，严渊和阮殷甚至还听见了知了的叫声！整座灵山就像是真的变成了夏季一般！而这个时候，阮殷就像是双腿一软般地瘫倒在地，她勉强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严渊见到她倒在地上，下意识扑上去扶住了她的身体，然后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同时愕然发现她身上那些伤势竟然反常地全部恢复正常了——而忽然倒下是因为她的身体极为虚弱，根基不稳的问题忽然就暴露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阮殷你觉得怎么样了？！”严渊急了，搂住了看起来有些眩晕的阮殷，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阮殷皱了皱眉头，借助严渊的力量撑着，慢慢地起了身，她拍了拍自己的身体，然后伸出了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位置，然后将自己的一根指头狠狠地戳进了自己白皙的肌肤，甚至深到整根手指都没入肌肉之中，她疼得咬着嘴唇的牙齿将嘴唇咬破流血，很快就又将手指拔了出来，只留下一个又深又血淋淋的血洞正在潺潺往外流血，“好了！”

    “不是，你怎么还自残呢？”

    “你别废话！”阮殷一把推开严渊，似乎身体又重新涌出了力量一般，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住在了原地，她舔了舔嘴唇上流着的鲜血，死死盯着巫咸：“你做了什么？！”

    “一个巫术而已。”巫咸看着他们两个，打了一个响指，然后露出了格外美好的微笑：“越过时间之法：刹那。”

    “没听说过。”严渊眯起了眼睛，博物如他也未曾听说过这种招式，他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一旁表情同样严肃的阮殷一眼，发现后者和自己的状态差不多，基本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巫术，“你……”

    “这位阮殷小姐也许已经切身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了，你呢？”巫咸挑了挑眉毛：“你难道连一点变化都没有感受到吗？”

    “变化？”严渊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感受起自己的身体……他之前并没有受伤，就算身体有所变化也不怎么明显，但是经过了专业刺客训练的严渊靠着自己那份对身体超乎常人的控制力，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体格和体脂率稍稍变了一些，但是身体的习惯程度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身体的本能和身体本身一起变化了？还有……”

    “怎么？你一点境界的变化都没有吗？”巫咸挑了挑眉毛，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们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如果还未死亡的话’两个季度之后的可能性，你们的身体状态！嘿，那边用了阎王帖的阮殷小姐的根基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彻底报废了吧？至于你，严渊，看来我送你的半年时间没让你有任何进步啊！”

    严渊眯起了眼睛：“你说……‘如果还未死亡的话’？”

    “没错，如果还未死亡的话！”巫咸微笑地解释道：“在刹那模拟出来的未来里，我们一定能够活到半年之后，等于将半年之后的我们直接拉到了此时——半年之后的我，胸口没有任何伤势，肩膀的伤势也早已养好，虽然实力没有增长，但依旧是完整而全盛的天阶修行者！而你们两个呢？一个没有任何进步地度过了半年，另一个则因为秘术而根基破碎！大家都没有任何伤势在身，但你们又怎么可能打得赢我呢？！而且就算我再度因为大意而失败手上，只要再度继续时间飞跃，就能无限重启我们之间的战斗！”

    “无限重启……”严渊的表情有些糟糕，但是心里所想的却和自己脸上所表达出来的截然不同——他并不觉得自己在这半年里会寸步不行！在这点上，严渊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他绝对此时他感觉不到自己任何进步或者变化，可能并不是因为在未来半年里他没有任何进步，而是因为……他的进步并没有体现在身体上！

    ——地阶是精神的位阶！他的进步和变化一定体现在了精神层面上！

    严渊这么肯定，不仅只因为他对自己自信心，也是因为从刚刚秋日一瞬间变成春日之时，他脑海之中那清晰构成的画面忽然消失了！他一开始觉得那是因为自己从这种精神玄关的神奇状态之中退了出来，但是此时听完了巫咸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处在了突破精神玄关的境界了！

    ——难道说这就是地阶吗？意外地没什么实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