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颗糖 回忆
柳格看着手机屏嗤笑一声,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是.......
故意的吧?吊着他的胃口还让怎么让他睡得安稳?
刚要放下手机,纪陈那头又有了新的消息。
纪陈:我爸说,不管我考成什么样,只要我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
纪陈:所以我决定了,你到哪我就到哪去!
柳格愣神了一会儿,无声的笑了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
放下手机的柳格,顶着熬了一夜沉重的脑袋,晃到了洗漱间。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下的黑眼圈如同画上去的特效妆,吓人的很。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邋遢。柳格用清水冲了把脸,刷完牙出了房门。苏培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用菜罩子罩着。
柳格喝了口冷掉的粥,虽然冷掉了,但在这样的温度下,还是和室温齐平了。
喝完粥的柳格小坐了一会儿,有了碳水的摄入,困意立马就涌了上了。洗完碗上床,将空调温度调到了一个适合的温度,倒头就睡着了。
柳格在梦里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西装革履,笑意盈盈,所在的场面显然是新婚现场。
缓了一下,柳格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婚礼,他一边意识清醒,那边的身体却不随自己的意识支配。忙前忙后的迎接宾客,虽然累得连口水都没机会喝,但内心是无比欢愉的。柳格能感觉得到,这是自己长大的岁月里,最开心的事。
他完全放任自己融入这个自己的情绪之中,享受着这样的时刻。好不容易忙到了中午,他走到了酒店的休息室,想抽空和新娘子呆会儿,腻歪一下。
柳格特别想笑,自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时刻,会用“腻歪”这个词。
然而,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这个身体的主人笑得满面春风,自己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眼前穿着雪白婚纱的女人他完全不认识,可是这张脸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怼到他的眼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里只有她。
他吓得不轻,直接从梦里弹了出来,浑身冷汗。
一摸手机,已经下午六点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十分的好,柳格的房间里完全看不出来外面是什么样的时间。而门外已经有了饭香。
苏培已经回来了,估计是看他再睡,就没有打扰他。
柳格伸手摸了半天才从地板上找到了空调的遥控器,被关掉了电源的空调嗡嗡的一震发出一阵轰鸣的叹息声慢慢收起了自己的风叶。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还是自己睡过了,柳格浑身脱力,软绵绵的。
手机上是纪陈给自己发的报喜消息,还有她新鲜出炉的照片。
她的弟弟浑身的皮肤皱巴巴的,软哒哒的毛发贴在头皮上,两只眼睛闭着,没长出颜色的眉毛拧作一团,一点也不讨喜。
柳格从微信表情包里翻出一张不知道从哪里盗来的照片发了过去贺喜。
那个梦真实的让他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不是纪陈?
如果和自己结婚的人不是纪陈,那么纪陈去了哪里?
柳格刷牙的时候都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真实而脱离现实的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去想,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会不是纪陈。
纪陈现在于他而言,就是已定的,认下了的未来会在一起的异性。
他自认自己对纪陈是喜欢的,从没有其他的异性能带给他的感觉。即便其他的异性没有机会。
而梦里的那个自己,他的欢喜是那样的真切,所以,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才是爱吗?所以自己为了她没有和纪陈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柳格嗤笑一声,自嘲自己脑洞真大。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居然还认真了。
这么一想,柳格乐了,管他什么梦境不梦境的呢,未来的事情,他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还是能努力做到的。
自从家里多了张嘴之后,纪陈觉着家里那是热闹的人仰马翻。本来多张嘴不算什么大事,可谁让这张嘴除了吃奶睡觉的时候,怎么也闭不上。往往纪陈晚上刚放下手机有了点睡意,眼看就要睡着了,隔壁那个不饶人的祖宗就开始哇哇的哭了。
这个祖宗不知道是纪母怀孕的时候保养的不错,还是吃的太好,哭起来那是个气灌山洪,恨不得给你把房顶给掀了。
本来以为自己得了个小弟弟就是得了个小奶娃玩具的纪陈,烦不胜烦的把自己的耳朵往枕头里塞,烦的不行。
可你又不能跟他计较,真是气死人!
出成绩的第二天,学校老师一一通知第三天要去学校拍毕业照,拍完照后便是一起吃一顿散伙饭。
说实在,散伙饭吃的纪陈没什么滋味。同窗的不是北大清华就是各种名校,她一个啥也不是的掺和在里面,真是十分的令人尴尬了。
而且这帮读书人的塑料同窗情是基于互相吹捧的基础上的。别人敬酒的时候还有话可聊,到了她纪陈这里,纪陈把人家夸出朵花来,别人想了半天也只能回一句,“嗯,你坚持不懈,砥砺前行的精神是可歌可泣的!”
可去您的吧!
所以纪陈当纪陈看到班群里班长组织班级聚会的时候,纪陈内心是拒绝的。
暑假过半,大部分同学打工的打工,旅游的旅游,出国的出国,那还能聚得齐?可班长那鼓风机似的鼓动人的劲儿硬是喊上了一大半的人,马不停蹄的敲定日子,确定地点,敲定活动章程,快的纪陈硬是没看到群内容先回了班长的私信。
班长:陈忱暑假干什么呢?
纪陈:啥也没干,在家带弟弟。
班长:那就是很闲咯?
纪陈:嗯...有点。
班长:太好了!快看班群!
然后纪陈就恨不得能剁了自己的手,回那么快做什么!
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她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庆的事,萧澜也去。自从萧澜考上了一本之后,她家里对她完全就是放养状态了,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她爸妈对她都和颜悦色的。
纪陈六月半的时候她爸给她报了一个西点班,做一些小点心之类的,结果去上了两堂课,觉得老师既傻逼又无能,自己就再也没去过了,然后那课就被她挂咸鱼二手卖了。
然后她就彻底的成了一条咸鱼。
偶尔做一两次饭是乐趣,天天做饭就是累赘了,家里还专门请了钟点工,所以纪陈在家的人物就是在弟弟哭的时候哄哄他。但大部分时间纪母能自己解决掉,只是要纪陈递一递纸尿布之类的小活。
在家宅的太过分的纪陈被纪母赶着出去玩过两次,她没事可做,只能和萧澜出门逛街,结果人萧澜逛起街来那是八面来风,而她,恨不得一进商场就找个地儿坐着等萧澜。
最后还是柳格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她办了张健身卡,每晚和他一起去健身。
有男神的地方就有无限的动力!
努力打卡了一个多月卡健身房的纪陈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纪陈了!
纪陈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大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哭了一阵之后可算歇了,她眼皮直打架,想睡却有点睡不着。
身子沉得不像自己的,今晚做无氧的时候,那个黑心皮白的柳格怂恿着她给自己加分量,为了在男神面前装逼,做是做完了,回来也成了个死尸了。
四肢完全不像自己的了。
纪陈闭着眼皮子,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些阔别许久的画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不知道是那个自己看自己复习太辛苦还是怎样,很久没有折腾过自己,而今天晚上,她有一种预感。
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不让自己入睡,最终没能敌得过本能。
纪陈又梦到了那个梦。
梦里的柳格打着蝴蝶结,穿着燕尾服,正式的不像话,手上牵着另一个女人,笑得幸福洋溢。
纪陈挣扎着想从这个梦逃出去,却不能够,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自己的情绪波动。
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没有不舍。
有的是浓浓的眷恋,但又四大皆空般的放手的解脱。
而后,纪陈所见到的场景便成了一个暗黑的小巷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如击鼓一般。
她飞快的窜进一条又一条的巷子里,可身后的人坠的很紧,很快分成了两对将她夹住。
“她”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从他们亮出刀的时候,她的胸腔里只有对血的激烈渴望,渴望鲜血能够染遍大地,用血色洗干净这黑黝黝的大地。
纪陈惊恐的看着这个自己身姿敏捷的踩着边上的垃圾桶跳了起来,以墙做俯冲,一脚踢在了面前的大高个的胸口上。大高个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是一个旋风腿。
这他妈是拍电影吗?纪陈心想。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自己居然这么牛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