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林亮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自然是知道天魔的，单就为了这个身份的称呼，殇从第一次和自己交流开始就在不断地强调这一点。

    不过既然卫剑提起了，林亮自然不会就这么说出自己的认知，而是准备听听卫剑的解释，好做一个对照。

    尽管林亮很小心的掩饰，但依旧被卫剑发现了林亮对于天魔这个词汇的熟悉。

    当然卫剑对此也没怎么在意，且不说每一个能达到王境的武者都有各自的机缘和秘密，单就论关系而言，卫剑自认和林亮也不过算是合作关系。

    卫剑只希望和林亮达成合作关系，至少在卫剑看来，双方各有所求却又各有制约的合作关系，是最有保障的一种关系。

    “天魔是从天地规则之中诞生的，和那些普通的只知道一味阻止武者修炼的心魔不同，天魔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除了出身的地方不同，听起来是不是就像是我们活着的人一样？”

    林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卫剑说。

    “器灵和天魔是一样的，至少在生命层次上来说是这样的。”

    卫剑简单的一句话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一般，霎时就在林亮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林亮强忍着心中的躁动，咬牙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生命层次上一样？若是一样的话，为什么我的神魂之力会感受不到你夫人的存在？”

    林亮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自己见过天魔的事情，而卫剑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知道天魔是由什么构成的吗？”

    卫剑没有回答林亮的问题，而是反问自答道：“天魔的身体是由天地规则组成的，而天魔的所有和人相似的情感，全部来自于那地境以上的神魂！

    当然这神魂之中属于武者自主的意志会全然被天地规则自动抹去，这也是为什么地境神魂想要夺舍重生，在没有神魂秘宝或是天材地宝的保护下，动作一定要快的原因。

    这个时候，慢一步，可能你就不是你了，甚至哪怕夺舍成功了，缺少了关键意志的身体也会自行解体。”

    林亮不知道卫剑说的这些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林亮的直觉告诉自己，卫剑说的都是真的。

    很多时候，人们对于一切所不能接受的事物，都冠以了同一个名字，那就是现实。

    “器灵的材料是魂种，之所以说是材料，是因为魂种内部属于主人的灵魂或者说意志已经被天地规则完全抹去了，留下的只是记忆。

    魂种和地境神魂不同，地境神魂或许有办法抵抗这种抹杀，可是魂种却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那为什么还会有魂种这种东西！为什么！”

    林亮愤怒地吼道，两行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从离开石鬼镇后，林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数年以来林亮少有能交心的朋友。

    孙志强的背叛，王彩娟的死去，代表着林亮过去的崩塌，可林亮之所以依旧坚持着，就在于殇告诉林亮，王彩娟或许还有活过来的希望......

    “为什么？因为思念......”

    卫剑自言自语道：“就算生死天定不可逆转，可人们对至亲的思念却不是天地规则所能抹杀的，即便我清楚成为了器灵的柳若焉有的只是曾经的记忆，可我依旧想要让她陪着自己走完这一生，甚至不敢把真相告诉她......”

    林亮的神魂分身倏然之间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枚被神魂分身握在手中的魂种。

    “告诉我器灵之法！”

    沉默了许久的林亮忽然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坚定。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闻言林亮无声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卫剑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林亮的这笑容之中多了一分疏离，显然自己的话让林亮产生了些误解。

    “我的意思并不是拿器灵之法来要挟你，只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合作一下。”

    卫剑诚恳地说道，如果对林亮都要用要挟的手段，卫剑觉得那就太没有必要，坦白说，在林亮的身上，卫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林亮能感觉到卫剑话里的真诚，神情稍微收敛了一点，道：“怎么个合作法？”

    “各取所需。”

    卫剑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在帝都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有一天你必定是要回帝都去的，但是回帝都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你需要人手，而我恰好可以帮你解决人手的问题。”

    闻言林亮不置可否，但是神情却是颇为意动。

    卫剑所说的正是林亮所想的，林亮很清楚，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算自己到了和圣皇林焱一样的尊境，光凭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攻破帝都依旧不现实，大炎皇朝区别的其他宗门的根本就是它的巅峰力量从来不是个人，而是集体！

    十万武者大军的战力，尽管林亮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大炎皇朝单凭着这股力量能够抗衡北域力压南三宗这三个同为顶级势力的宗门，本身就说明了力量的强大。

    更何况帝都之中还有城卫军和炎羽军，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林亮可不认为自己在对付圣皇林焱的时候还有精力去兼顾那些实力同样不弱的军队。

    找寻人手一同打回南域帝都，这是林亮早在莽林部的时候就有的想法，只是因为对北域的陌生，以至于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途径。

    所以虽然对于卫剑的话林亮没有正面的回应，但其实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卫剑对于林亮的反应并不意外。

    一个在经历了帝都这么大的变故之后若是还像以前那样的莽撞，卫剑很难相信这样的人能活着从帝都中逃出来。

    “坦白说，我在血剑宗的情况并不好，你之前在外面转了一圈想必也看到了，整座剑峰上下除了我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我这个剑主，其实就是个空架子。”

    卫剑看着林亮的眼睛，缓缓说出了他的需求。

    “我需要你拜在我这座剑峰之下，代表我这座剑峰参加血剑宗的剑子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