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云琉璃要要走，周玉尘唇瓣嗫喏。
    云琉璃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直起腰对周玉尘道：“我走了，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去剪一下你的头发……”
    提到剪头发周玉尘全身紧绷的更厉害，他怕自己的一双眼暴露在人前，他怕了十几年……猛然让他掀开他自以为的伪装，他怕的厉害。
    他再抬眸见云琉璃已经转身，几乎是下意识周玉尘就站起身，抬脚跟上了云琉璃的脚步，手里还攥着装着药品的塑料袋。
    云琉璃走到出租车临时停靠点，放下手中的两大包东西甩了甩手，余光看到一个清瘦的黑色身影侧头就看到周玉尘站在那里。
    目光相接，周玉尘狼狈的躲闪转过身去，模样慌张。
    “你跟着我干什么？！”云琉璃问周玉尘。
    周玉尘被云琉璃问得狼狈……
    跟着云琉璃干什么，周玉尘也不知道！
    被云琉璃点破的周玉尘慌慌张张转身就走，云琉璃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他叫住：“周玉尘！”
    一辆公交车从两人面前呼啸而过，并没有湮灭云琉璃清脆的嗓音，周玉尘脚下步子一顿，忐忑地转过身来……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怜悯，云琉璃那一刻就想帮帮周玉尘：“我也想去剪头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理发店？！不过我得先回去放东西！”
    周玉尘听到云琉璃这话，眼眶发热，他点了点头，却还是怯弱弱站在原地不动。
    “那就走吧！我还得回去放东西！”云琉璃道。
    周玉尘站在原地迟疑了良久，终于还是抬脚朝着云琉璃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离云琉璃一米的距离，和她并肩站在道路边，一辆空出租车行驶而来，云琉璃抬手拦住……
    见出租车停稳，云琉璃弯腰要去拿手边塑料袋时，周玉尘已经先云琉璃一步把塑料袋拎了起来。
    云琉璃没有阻拦，道：“东西放后面，你坐副驾驶。”
    周玉尘点头，把东西放进后排后，乖巧地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不远处萧远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看到云琉璃和周玉尘上了车，眸子半眯。
    “哟……那是周玉尘么？！怎么和咱们校花上了一辆车？！”
    萧远眸子半眯没有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真是替钟清翡不值，那么喜欢云琉璃……可人家天天和周玉尘那个怂货搅和在一起！”
    “是不是现在美女都改了性子，都喜欢怂货了？！”
    和萧远一起的同伴发出笑声，打趣着说，自己也想变成怂货，不知道能不能一亲校花芳泽。
    ……
    云琉璃上车后报了云顶公寓的地址，周玉尘着实是惊了一下。
    尽管周玉尘不关心周围的事情，也知道云顶公寓是海城首屈一指的顶级公寓，可谓寸土寸金。
    司机把车开到云顶公寓门口，不等云琉璃从包里拿出钱，周玉尘已经把钱给了……
    帮忙拎着大塑料袋的周玉尘，像是尾巴一样跟在云琉璃身后亦步亦趋。
    周玉尘跟着云琉璃进了电梯，到了次顶层电梯门打开，周玉尘把东西帮忙拎出来，人却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就静静立在门口，看着这偌大的云顶公寓，又见云琉璃把东西拎到开放式厨房前，拉开冰箱门，把从超市采买的东西往冰箱里归置。
    周玉尘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大袋子，凝视着这家里干净入境面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是脱了鞋子，穿着白色干净的袜子踩在地板上，把塑料袋拎到了云琉璃的身旁。
    .“谢谢！”云琉璃看着周玉尘放在她脚边的塑料袋，弯腰拿起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冰箱里。
    周玉尘这才发现，云琉璃这哪里是归置东西呢，分明就是往冰箱里塞东西。
    对，就是塞……
    眼看着东西要掉下来，云琉璃慌忙一手按着冰箱里的东西，一手去够塑料袋，可手不够长够不到……
    云琉璃对周玉尘道：“帮忙啊！”
    周玉尘：“……”
    “我来吧！”周玉尘和云琉璃换了位置，把冰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搁在流理台上，重新整理后放入冰箱。
    和刚才云琉璃放东西的杂乱无章相比，这会儿原本就是对开门的冰箱越发显得宽敞，也十分整洁。
    “你好厉害啊！”
    云琉璃真心夸奖道。
    周玉尘手里拿着新鲜的果蔬，往保险层放：“十一岁开始就自己生活了，这些是照顾我的阿姨手把手教我的，让我要务必全都学会……”
    周玉尘会的还有很多！
    十一岁，双眸颜色不同的周玉尘被当做怪物，照顾周玉尘的保姆不堪棚户区那些所谓“本家”叔伯的压力，迫于无奈只能周玉尘一个人留下，虽然保姆还是隔三差五去看周玉尘，可是总做不到天天照看。
    于是，保姆本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原则，开始教周玉尘一个人应该怎么生活。
    云琉璃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周玉尘整理好冰箱，在洗手台洗了手，抽出几张厨房用纸擦手的动作熟练又老道，她把刚才洗干净的苹果抛了一个给周玉尘：“走吧，去剪头发！”
    周玉尘攥着手中被云琉璃洗干净的苹果，用力地攥着，而后跟上云琉璃的脚步，在门口穿上鞋子。
    云琉璃注意到周玉尘的袜子，看起来不是新的，但是洁白干净。
    在和周玉尘接触之后，云琉璃觉得人言这个东西有时候的确很无稽。
    周玉尘身上并不脏，更别说有什么臭味，可大家都人云亦云离周玉尘远远的，云琉璃和周玉尘坐过，知道周玉尘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在云琉璃看来周玉尘还有些轻微的洁癖，云琉璃也是在和周玉尘坐了几次同桌之后，才发现周玉尘并不是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鞋子，他应该是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到了理发店，云琉璃进去后对招待他们的店员说，她想把头发剪短一些，然后指了指身边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周玉尘：“设计个阳光一些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