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一)
杜辰良道:“怎么会呢?我的意思是让大王子你假死以骗过众人。”
徒兰贺格松了一口气,杜辰良可是现在能救他的人中最有能力的了,若是杜辰良生了异心,那他可能就要永远留在昆国了,就算以后一弈丹国真的击败昆国,他也可能在弈丹国大军来之前就被杀了。
徒兰贺格屏气听杜辰良接着往下说:“若是你假死以你的身份父皇肯定会尽快将你的尸体处理,或是丢在荒郊野岭,到时候我就能从中暗箱操作,将你救出来了。”
徒兰贺格狐疑道:“怎么个假死法?我若是突然死了肯定会有太医来看的,这样不就露馅了吗?”
杜辰良胸有成竹地笑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此乃屏息丸,服用者可在五个时辰内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陷入假死状态,服用之后你假装上吊自杀,外面的侍卫在固定时间会来看你,这样不就成功了?”
徒兰贺格接过药丸,陷入剧烈的挣扎中。
杜辰良沉下脸,“大王子觉得我会害你不成?若是我真的想害你大可直接在食物里下毒,或者我现在就能将你杀死,何必如此麻烦?”
徒兰贺格想想也是如此,怕杜辰良因为自己的怀疑而恼怒了,忙低头说:“我只不过是谨慎罢了,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
他一把把药丸吞下,药丸在他嘴里化开,徒兰贺格只觉得呼吸逐渐困难,头脑逐渐昏沉,然后直接倒了下去。
杜辰良露出阴森一笑,伸手探他的鼻息,这才得意一笑,将他逐渐冰凉的身体搬到门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喂,可以了没有,快点出来,不要在里面逗留。”
外面有侍卫大力拍着门催促,很是不耐烦得意的样子。
杜辰良捏着嗓子,学了徒兰贺格的声音,“拍什么拍啊,本王子留他伺候本王子用晚膳,用完就让他滚。”
外面的侍卫满是鄙夷地说:“还本王子,现在不过是一个俘虏罢了,真把这当你弈丹国了,公公身份再低也是我们昆国的,还伺候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走开了。
‘徒兰贺格’蛮横地喊道:“你这低贱的奴才说什么!信不信本王子撕了你的嘴!”
没有人回他,杜辰良将耳朵靠在门边,听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松了一口气,半炷香后他才拎着空了的盒子出来。
外面的侍卫也不说他,而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公,还真是为难你了,伺候这么一个傻子。”
杜辰良尖着声音,“这是奴才的本职工作。”他低着头,脸藏在黑夜里,存心让人看不清楚五官。
到了规定的查看徒兰贺格的时间,查看的侍卫只发现了吊在门后的尸体,立马白着脸惊呼着跑了出去,“大事不好了,徒兰贺格自杀了!”
徒兰贺格自杀的消息像长着翅膀的鸟儿传遍了整个皇宫,景元帝沉着脸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明显没了生命体征的徒兰贺格,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万千思绪。
徒兰贺格死在了昆国,而且是在皇宫,此事若是传到弈丹国定是会引起一场大战,景元帝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封锁消息,若是有任何人将此事传了出去,抄家灭族!
“那皇上,这些人怎么办?”
侍卫们将一脸恨意的弈丹国侍卫们带了过来,景元帝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当即下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
“遵命!”
侍卫立刻把他们拖了下去,鲜红的血染红了台阶。
穆生白原本正在东宫和大王子叙旧,听了徒兰贺格自杀的消息就一起过来了,此时几个公公正打算把他的尸体拖下去,却被穆生白阻止了。
“麻烦先放下让我看看。”
公公们为难地看着,“可是皇上吩咐要尽管埋了。”
杜维桢道:“先留下,父皇那里我来说。”
“嗻”
几个公公把尸体放下就退下去了。
杜维桢跟着穆生白蹲到尸体旁边,疑惑道:“生白,尸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穆生白在尸体的脖子上摸了几下,一脸意味深长,“他不是上吊自杀的,在上吊之前他应该就死了。”
杜维桢一脸迷茫,“何出此言?”
穆生白将上吊自杀死的死状和死后才上吊的死状不同大概跟杜维桢说了,他才明悟过来,“那么说他是被人杀了才伪装成上吊自杀?”
穆生白点头,接着说:“并且杀他的人肯定是宫里的,这才能在杀人后安然无恙地离开还不引起任何骚动。”
杜维桢沉下脸,“看来得好好查查了,搞不好徒兰贺格的死背后还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可是还不等穆生白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他就又被派去训兵了,这件事情就落在了顾夜烊和杜维桢身上。
知道纸包不住火,景元帝在督促穆生白练兵的同时还派人去和弈丹王周旋,能拖得越久就越久。
承乾殿偏殿,一处偏僻的院子,杜辰良站在院中,一个人跪在地上。
“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清冷的月光洒在那人脸上,赫然就是徒兰贺格身边的侍卫之一,杜辰良故意将他救了出来。
杜辰良语气满是遗憾,“不用了,我同你们大王子情同手足,如今他客死异国我也很是痛心,可是我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将你救出来了。”
看着那个侍卫从地道离开了皇宫,杜辰良眼里泛着冷光,那个侍卫回去定是会告诉弈丹王徒兰贺格死去的消息,他就不相信弈丹王会无动于衷!
翌日,地牢里渡罗国的人也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走了。
与此同时,负责操练士兵的穆生白却时不时想起了那日一袭红装,美艳不可方物的杜月妍,心里既有失落又有欣喜,失落不明,欣喜不明。
他也想过要去跟杜月妍道歉误会她是男子的事情,可是每次过去都见不到她的面,她一直端着公主的架子将他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