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真是要被燕飞气死了，那些北地鞑子们穿戴的重甲看着至少也是和步人甲差不多的水平。而步人甲耗费极为高昂，哪怕是以大宋的国力也装备不了太多。
    而如此的军国重器居然交给一群降兵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如果燕飞是他手下的将官的话，那他此时真的是恨不得叫人把他给砍了脑袋。
    “别担心。”燕飞笑着安抚了宗泽一句。然后气愤的面色涨红的宗泽就愕然看到那些燕飞军中的汉家子弟们纷纷开始脱衣服。
    没错，几千个大老爷们就在这战场上，在敌我双方的注视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迷彩服，然后将一件件古怪的灰色马甲穿戴上身。接着他们从一辆辆覆盖着红蓝白三色塑料布的大车上取出与那些辅军们一样的厚实铠甲开始穿戴起来。
    燕飞又不傻，这种好东西当然要给汉人们都装备上。而且像是防刺服只有汉人士兵才能拥有，北地汉人都只能是经过鉴证之后才能选择性发放。至于那些契丹人奚人渤海人什么的想都别想。
    相比起那身重铠，燕飞更加看重防刺服。因为重铠足有几十公斤的重量，虽然防御能力出色可谁也不可能天天都穿着。而且没有战马骑行的话穿着这么重的铠甲也活动不了太长的时间。
    防刺服就不一样了，这玩意轻便可以长期使用，套身上天天不脱都没问题。刀砍不伤，枪刺不入可不能轻易流失。
    燕飞准备解除汴京城的危机之后就开始整训兵马同时换装，到时候装备大量火器丝毫不用担心那些拥有重铠的辅军们叛乱。而且为了以防万一的对付这些现代钢材构筑的铠甲，燕飞准备使用比燧发枪更加先进的武器。
    在现代武器的威力面前，铠甲这种东西毫无意义。
    “这这这......”宗泽是看的目瞪口呆，这种重甲一看就是耗费不菲，都是真正的军国利器。可燕飞却是眼都不眨的给麾下上万人马都装备了重铠，这也太夸张了！
    “副元帅，你的人手负责打扫战场就行了。现在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杀光这些野人的。”燕飞大气挥手，将行军作战的事情交代给岳飞之后，自己转身去了后面一个被十多匹马拉着的庞然大物旁边。
    燕飞缴获了数千匹的战马，不过他招募的溃兵和良家子之中真正能骑乘作战的并不多。没办法，自从西夏叛乱之后大宋就失去了所有的产马地，长期缺乏马匹的状态下能用的骑兵数量自然也少。所以他的主力是那两千多的投降辅兵。
    对面的完颜阇母看到一水的重铠重甲骑兵好似一道金属海洋一般缓缓向着自己逼近，心头瞬间就认定这是前所未见的宋军精锐中的精锐。迅速调集手中的强兵准备迎战。
    这个时代的钢铁产量极低，而且技术方面也很落后。像是这样一套全身重铠那是妥妥的军国重器。
    各个朝代里很少会禁止民间持有刀枪甚至弓箭等武器，可谁要是私藏铠甲就等同于谋反。这一点从努尔哈赤依靠十三副铠甲起兵上就能看出铠甲的重要性。
    历史上金国虽然弄出了一支同样人和马全都覆盖重甲的铁拐马，可那也是在他们获得了辽国的铁矿与掳掠到了大宋的工匠之后费了两国的力量才组建出来的一支精兵。被岳飞打垮之后就再也没办法重建。
    此刻完颜阇母的手下只有少部分人能穿上从辽国和大宋缴获的重甲，大部分的兵马实际上还是穿着皮甲作战。
    随着完颜阇母一声令下，大批女真骑兵踏着田里的青苗轰轰隆隆的向着燕飞麾下的辅军冲杀过去。
    这种游牧民族的作战特点说白了都差不多，无非是利用马匹的速度进行远距离机动作战，简单来说就是骑射。像是后世的蒙古人就是将骑射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的程度。而这个时代的女真人也差不了太多，他们的骑射水平也很强。
    三千多女真骑兵呼啸而出，在距离辅军骑兵队列百多步之外大仰角的射出了利箭。在加速度的帮助下，这些能飞更远的轻箭在半空之中划出长长的抛物线落入了努力维持队列缓缓前行的辅军骑兵之中。
    叮叮当当的箭头撞击铠甲声响中，燕飞麾下的这些辅军们丝毫不为所动。
    这种追求射程的轻箭射中全覆式重铠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别看地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可就连披着马铠的战马都伤不到，更别说是人了。
    射了两轮箭雨之后兜头向两侧移动，回跑之后重新集结的女真骑兵看着那些仿佛是一座金属构成的山岳般压过来的钢铁长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以往曾经无往而不利的骑射攻击此时却是连挠痒痒都构不上。
    “换重箭！”负责指挥这三千余骑兵的女真蒙安忒母（万夫长）完颜罕极撒面色难看的怒吼一声，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箭头类似铲子一样的重型破甲箭。
    这种破甲箭是专门用来对付身披重甲敌军的，不过因为制作困难哪怕是劫掠了整个辽国的女真人也没拥有太多。
    在战场上兜了个大圈子之后，这三千多骑兵又开始层层叠叠好似海浪一样向着燕飞的那些辅军们冲了过来。这次距离近的多，两边相距五十多步的时候才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破甲重箭带着凌厉的呜鸣声响呼啸而来，落入辅军队列之中砸出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
    “怎么会这样？！”再次从两翼散开的女真骑兵调头跑回去重新集结之后，完颜罕极撒看着那些没什么反应几乎没有损失的宋军铁骑大惊失色。居然连破甲箭都没用！
    现代工业产品的质量绝非这个时代所能想象，哪怕是最普通的的钢材打造的铠甲也不是这些利箭所能击穿。而骑射的失效也让女真骑兵的士气为之一挫。
    看着那些宋军铁骑缓缓靠近，完颜罕极撒用力一咬牙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呼喝“儿郎们，随我杀敌！”
    既然骑射无效，那就只能是近身肉搏了。无论是出于维护士气还是战局方面的考虑，他们都不可能不战而退。
    三千多女真骑兵呼喝挥舞着手中的各式兵器再次冲向了燕飞的辅军。而一直严密观察战场的岳飞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喊“冲锋！”
    两个光着膀子的魁梧大汉拿着笔擀面杖粗的多的擂锤走到了两面巨大的擂鼓的前面。随即用力的敲了起来。
    擂鼓为进，鸣金为退。那些辅军们听到鼓声之后当即开始策马加速，向着对面的那些女真骑兵对冲起来。
    这些辅军连人带马都是厚厚的铠甲很重，之前一直保持缓速前行为的就是保存马力。现在开始冲锋，那就像是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一样呼啸而来。
    两支队伍相向冲锋，很快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只不过一边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岳，而另外一边虽然人数占据优势可形式上看过去却是有些单薄。
    ‘哈！’完颜罕极撒双手用力挥舞沉重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一个辅军的钢铁头盔上。势大力沉的重武器就算是没能砸瘪头盔，可却足以砸断辅军的脖子。
    看着这个脖子扭曲的辅军从战马上摔下去，完颜罕极撒再次怒吼一声，狼牙棒直接横扫砸在了另外一侧的一个辅军腰袢。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这个辅军也是被直接砸下马去。
    用重型武器对付重甲兵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就算砸不坏铠甲也能把里面的人震死震晕过去。可问题在于拥有这种强悍力量的人太少了，用重武器砸也得有足够的力量才行，力量不够的话根本就破不了防。
    完颜罕极撒是女真人之中有名的猛士，据说是能生撕虎豹。实力不足的话他也做不到万夫长的位置上。可这三千多个女真骑兵之中虽然使用重型武器的不少，但是能够像是完颜罕极撒这样凭借重型武器击杀重甲宋军的却不多。
    大部分使用狼牙棒斧头这种重型武器的女真骑兵因为力量不足仅仅是让重甲兵晃悠身躯，撑死了也只是将其从马上击落。而那些没有重武器的就惨了，不但对重甲无能为力，就连战马身上的铠甲都砍不破。
    燕飞麾下的这些辅兵又不是傀儡，他们也是要反击的。各种枪斧槊刀锤等等十八般兵器全都招呼出去，双方很快就陷入到了惨烈的近身厮杀之中。
    后方的岳飞看的微微点头，宗泽看的目瞪口呆，而完颜阇母则是看的眼睛都红了。因为他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些那些厮杀之中的女真骑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落马。而宋国的重甲兵几乎没什么损失。
    等到彪悍至极的完颜罕极撒打穿了宋军重甲骑兵的队列杀出来的时候，跟着冲出来的女真骑兵寥寥无几。第一轮撞击就让他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兵力。
    气喘吁吁的完颜罕极撒用力拉着马缰，准备调转马头继续冲杀的时候却愕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因为直面宋军本阵的他看到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正在上百名宋军的推送下缓缓靠近。
    那个类似加长加宽的大车上，是正在操作一门四联装23毫米口径机关炮的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