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新旧更迭
康玉翡用力摁住太子的手,免得他越抱越紧,自己待会不能动弹,她正满脑子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安稳的睡过去。忽然,眼前闪过一些明晃晃的光芒,一只金步摇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没心情关心什么首饰,拉开太子的手,转身立在他面前,“殿下,您喝醉了,早些休息吧。”
太子摇摇晃晃,站不太稳,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不停的把看上去那只简单粗劣的金步摇往她手上塞。时间不能在耽误下去,她只能接下步摇,随意往头上一插,连扶带拽的拉着太子往床边走。太子脚下踉踉跄跄,倒了床边,被脚凳一绊,整个人往床上摔去……康玉翡被他一带,也跟着迷迷糊糊往下倒,待她反应过来,却已经被太子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也不知太子昏到什么程度了,一双手竟开始不老实起来。不过康玉翡着实不想误了事情,抬起一肘击在太子的喉咙上,趁着太子抬手的空档,钻了出来。她回望太子一眼,见他死死的趴在床上,不知是迷药上了头昏过去了,还是疼晕了,此刻她都顾不上了。
开了房门,她向廊下的黑影招招手,易敏闪出身来,“好了?”
“嗯,人呢。”
易敏身后走出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抬起头来,是刚才献舞的关柔。
康玉翡拉着关柔走进了房里。
关柔畏畏缩缩,有些胆怯的朝着床上的男子望了一眼,“娘娘,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太子只是睡着了。”康玉翡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昏睡过去了,你无需做什么,只要等到明早赵公公来敲门,你大大方方从这里走出去就行。”
关柔眼神有些闪躲,“若是,若是,太子醒了,问我,我……”
“不会的,他不会醒的,就算醒了,你就说是他叫你来的就行,他昏昏沉沉,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可是,可是……”关柔咬着嘴唇,似乎还在犹豫。
康玉翡可不想在耽搁,她走到太子身边,试着帮他把外衣脱掉,可如今的康玉翡右手使不上力,有些费劲,她冲关柔招招手。见关柔仍不上前,她有些急了,又走回到关柔身边,“快点,待会被人发现我还在这里,那才叫麻烦了。”
关柔慢腾腾的挪出了脚步。
“关姑娘,你在怕什么,我是太子妃,太子身边留什么人,保什么人,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关柔手指在衣角摩挲,“只是,太子殿下他,他并不满意我……”
“那以后你便让他满意啊。关姑娘,以你的容貌姿色来说,让一个男子满意,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话,关柔脸上终于卸了那紧张兮兮的包袱,展露了一些笑容。
两人合力把太子的外衣脱了,正准备解开里面的衣服,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鸟叫,康玉翡急忙撤了手,“关姑娘,外面的人我会拦着,记住,明早坦荡荡的从这里出去就行。其他不用管,不用问。”
这一夜,康玉翡没有睡,轻水阁虽有方妈在那守着,但她总怕出什么乱子,一晚上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
她干脆起了床等消息,可是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却不见轻水阁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等到晌午,才见方妈脚步匆匆的赶回来了。
“太子,可说什么了?给什么位份?”
方妈摇摇头,“太子什么都没说,我又等到太子下了朝,也没给关姑娘什么话。”
“关姑娘在哪?”
“在后头呢,过一会就到,这姑娘一直哭,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关柔进来的时候,哭的整张脸都变了形。康玉翡哄了许久,才让她止了哭声。
“在房里的时候,太子醒了吗?”
“没,没有,一直睡着,早上,一位公公进来才醒的。”关柔擦着眼睛,眼看泪珠又要掉下来了。
康玉翡急忙劝着,“那这事情还有希望,关姑娘别着急,别着急。”
“可是,可是殿下醒了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就直接走了。”
“哎,太子殿下就是这冷冷的性子,你先……你先在偏殿住着。”
这事怕是要凉,康玉翡想着最后能安抚住关姑娘,日后在寻旁的办法吧,只是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竟比不过何其娟那样的大脸庞子讨太子喜欢,这事她怎么也想不通。
正和方妈安排着关姑娘的事情,赵宝江竟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奴才来给太子妃娘娘道喜了。关姑娘可在您这,奴才也得给这位新主子道喜了。”
果然,康玉翡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太子不过假装一下无欲无求的正经人,见到关柔这般女子,什么钢啊铁的也得化成绕指柔。
关柔听到这消息自然挡不住喜上眉梢,这幅模样更是娇俏可人。连赵宝江都忍不住夸赞了好几句。
这块石头落了地,康玉翡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这关柔进了宫,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就是能搅了何其娟往太子那瞎跑的机会,让太子少听几句镇北侯府的闲话,那也算是成功了。至于能帮上镇北侯府什么忙,她也不做期望。赵宝江奉承完新主子,又到了康玉翡面前晃荡,“娘娘身子可转好了?”
康玉翡一笑,点点头,“算不上彻底好了,但也比前几日舒服了。”她寻思赵宝江大约是会转给太子听,自然不想把话说死了。
“那太子殿下可要高兴坏了,这几日他总招王太医问话,聊的可都是您的身子。”
康玉翡笑容挂的勉强,她并不很想听这些个事情。只是随便应承着,“谢太子记挂。”
“殿下还差奴才来问问娘娘,今晚若是太子殿下想来莲心院用膳,娘娘可能陪着?”
“太子殿下说的什么话,这是东宫莲心院,他要来自然是随时都能来。前些日子我身子不爽利,才不好伺候太子,如今院里有关姑娘,一定好好陪陪太子殿下。”这刚把人定下,这就着急约上了,康玉翡很懂事的替关柔应下来。
赵宝江忙着点头,把她这些话都记下了。
日落西山,月起月沉。
康玉翡费心安排好了这一晚,却没想到太子没有来,也再没有过问过关柔一句。甚至连晋了侍妾后该给他行的礼都一概免了。关柔新迁入的那座琴山院,夏日里除了蛙叫蝉鸣,就只有那一声声低泣委屈的哭声,剩下就是漫漫无期的等待。
一夜一夜,阴晴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