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继任
“今日,慢待。诸位,请回。”
下了逐客令,秋楠枫抱着孩子,一手拎着盒子,准备撤走时,忽而青狐从天而降,拦了她的去路。
随青狐而来的是终南雪大弟子秋月鸣。
紧接着,其余的弟子也一一出现了。
见了青狐,终南雪众弟子纷纷跪拜。
青狐免礼之后,径直到了秋楠枫面前。
“青..青狐前辈....”
不是好好在洞里待着...
果然是绕不过。
今天这一切,怕是都是师父的意思。
什么高人指引。
呵呵,师父您真是,为了强迫我收徒,连青姨都要出动。
青狐微微点头,拿出了终南雪的掌门指环交给了秋楠枫。
本要散场的各门派弟子见到传闻中的青狐大师,惊得下巴快要掉落。
又折回继续吃瓜。
终南雪空置将近百年的掌门之位终于要花落在秋楠枫手中了?
那秋月鸣今天没在场,是为了迎接青狐大师?
可怕。
今天这场收徒仪式是次要的,终南雪掌门继承仪式才是主要的。
这是众人的理解。
然而,唯有青狐清楚,若不是这场收徒仪式,若不是秋双的刺激,秋楠枫又怎么可能会收徒。
又怎么可能会告知天下,她收徒了。
自然也没机会将她成为终南雪掌门的事情公告天下。
一个成仙的修士做掌门,为其他修仙门派给了好大的难堪。
不过,既然有这个机缘,自然要光耀门派。
只能怪其他仙门没有这个机缘。
前任老掌门终究是为了门派考虑。
到了这一步,秋楠枫还在赌气。
“青姨...你觉得我能做个好掌门吗?何况怀中的奶娃娃还需要照料。”
“有我照料,你便安心做掌门。”
秋楠枫微惊,眸子一亮。
“青姨是说要一直留在终南雪?”
青狐点头,“待她过了八岁,我便离开。”
“八岁....为什么不是十八...二十八,,,二百八......”
以成仙的秋楠枫此时却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引得青狐哭笑不得。
她温和笑笑:“要知足。”
“恩,知足。”
“要我给你戴?”
秋楠枫昵了眼怀中的奶娃娃,以及手中的老兔子尸体,尴尬,“左右丢不下,劳烦青姨。”
劳烦两字还未落音,青狐已经将戒指戴在了秋楠枫的手中。
“说几句吧。”
“额,不说行吗?”
“你看。”
她看?
她往哪看?
秋楠枫郁闷,明明没的选。
这掌门之位,她推辞了几百年,终究还是落在她手中。
她不愿意,她不想。
可也没辙。
青姨都亲自来了。
她能奈何。
面对众仙门,秋楠枫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青姨,举着手中的戒指肃冷道:“长安秋氏第九十九代掌门秋楠枫,望各派同舟共济,为天下苍生各尽其力。
我既继任便说几句。降妖除魔是修士的责任,魔自心生,都该除。可妖本来自自然精气所化,有善恶之分。望各门派树立正确的除妖降魔观念,不要以为自己在除妖,便是拯救天下。殊不知自己和魔有什么区别?”
冷场中.....
早在秋楠枫的意料之内。
她薄唇微抿,“这天下的修士众多,我的一句话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终南雪由我管,我便要管的妥当。诸位....请便。”
冷场中,忽而一只沉默的越北尧款步上前,到了秋楠枫面前。
“枫妹说的有理,这兔妖本为报恩却遭人毒杀。她的儿子为报恩已死,却因为为恩人造成麻烦,又恳请自己的母亲继续报恩,这兔子精百年修行,本可以不管,但她为了一句话,却一直追到了终南雪报恩。
此情此义,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心态要不得。天下正义,并无种族之分。邪魔歪道,诛杀的是邪魔妖心,而非正义之心。若修士罔顾人伦,逢妖必杀,和妖魔无分别。”
越北尧作为修士,在修仙门派里名声一直很好,温润君子的话引起不少反响。
追随着他的号召,不少人跟着一起呼吁。
解围后,众门派散去。
越北尧本与秋楠枫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此时温笑,见青狐大师还在,不好意思再前。
先是拜见了青狐大师,方与秋楠枫闲话。
青狐抱着孩子绝尘而去。
待到安静下来,越北尧目送着青狐离开,才道:“枫妹,可否走几步?”
“好。”
两人相约去散步,秋楠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秋月鸣目送着她离开。
恰逢秋词出现,秋月鸣才收起了视线。
代理掌门之位被收走,如今的秋月鸣领了师命,负责协助秋楠枫管理长安秋氏一门。
对于当了几百年的掌门,秋月鸣心中不甘,却未表现出来。
见到秋词也依然豁达笑笑,卸下冬袍披在了秋词肩上。
“夫人,这里风大,别受寒了。”
秋词轻抚秋月鸣的手以示安慰,方才他追着秋楠枫的目光她自然是全部瞧见了。
心中介怀的很。
面上还是在笑。
她甚至清楚,此时的秋月鸣心中有天大的不甘和愤怒,甚至连对她的关怀都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
几百年了,感情的戏码,他总是装的一点都不累。
演的越来越真。
以至于秋词在秋月鸣没见到秋楠枫的那一刻前,她甚至还在幻想,自己的夫君是爱着自己的。
百年来,没有例外。
嫁他之前,她信他。
全身心的信任。
嫁他之后,也是全身心的信任。
若非她发现了那件事情,也不至于明白这百年之来,她究竟是和一个怎样的男人同床异梦。
“夫君,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林中树叶飒飒作响,秋月鸣神游中,心思根本不在秋词身上。
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清。
“夫君?”
秋月鸣惊醒,微恙,“夫人,何事?”
“天寒,我们回去吧。”没人察觉到秋词眼中的无奈和冷意。
“好。”
她心中冷笑,玻璃渣扎了一遍又一遍。
疼吗?
疼极了。
窒息的疼。
你我都是捧场做戏,最终比的不过是演技。
...........
秋楠枫与越北尧在枫林峰的碎石道上散步,越北尧温笑,“你定是在笑话我。”
“呵呵,知道就好。”秋楠枫丢了一个白眼,手中拎着盒子,眉头揪的很深。
直率坦然的秋楠枫在越北尧的面前是最自在的。
虽说谦谦君子,他却拎得很清。
“你啊,本想看看我那师侄,你那青姨还真是一点不给机会。不过,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这枫林峰,你想来,随时欢迎。”
“哈哈,你总是那一句。我啊,就喜欢跟你做朋友。”
“呵呵,你那好人缘,天底下的人有几个不看你面子。今天,你不出面也无妨,何必落人把柄,遭人闲谈?”
秋楠枫想到在最后继任掌门发言时,越北尧救场不禁失笑。
至少,这个人立场和她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