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 第3节
肆意 BL 作者:陆夷
肆意 第3节
肆意 BL 作者:陆夷
肆意 第3节
韩似和张供齐齐回头看去,就见到前台口中来者不善的找茬者,身姿端正气势煞人的站在那,远远看着颇有找茬者的风范。韩似敏锐的感觉到韩之酌今天心情非常好,这种感觉不是韩之酌面上显露出来的。
那是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多年夙愿终成真的满足感,韩似狐疑的看着韩之酌,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得意亦或者显摆,可惜韩之酌对表情的把控太到位,硬是没露出点点痕迹。
“韩哥好,”张供张口问了好,“韩哥坐,我去倒杯水。”
韩之酌也没摆弄什么大律师的架子,来到韩似的公司,该入乡随俗的就随俗,一路从办公室横穿到仓库的韩律师表示,韩似公司的女员工,眼神都如狼似虎的,那不是见着帅哥的兴奋感,而是一种看八卦的既视感。
挑着距离韩似两步远的凳子坐下,第一句话就让韩似尴尬又想找借口溜走。
只听韩之酌问,“新店开业只告诉程裴,让他当借口约我?”
第7章 坦白(三)
韩似现在何止是尴尬,简直是无地之容到他想出去静静,之前他想告诉韩之酌,脑子一时糊涂,没管住自己的裤腰带,让高以说服了,不过韩似却从韩之酌的这句话里琢磨出点味道来。
“你和程裴见过了?”韩似问,“不对,应该不止是见过了,还深入的谈过,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怎么?”韩之酌依旧冷着脸,“难道你想看我被他约的一脸茫然?你到底是谁弟弟?”
韩似嬉皮笑脸的看着韩之酌,意有所指的说,“如果不出意外,我这个弟弟是会变成共享的,哥,你在介意什么呢?”
韩之酌皱着眉看韩似,看了半天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有做媒人的爱好。”
韩似惆怅的叹了口气,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韩之酌,饱含指责的说,“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们这么费尽心思的筹划,身为旁观者和亲友团,都要急死了。”
“你怎么不说,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韩之酌没客气的说,“韩似,我和程裴的事情,你和高以不要管。”
韩似明白韩之酌的性格,听见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点知道其中意思的说,“哥,你是不是对程裴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韩之酌没搭理韩似的这句问话,如果让韩似知道他和程裴的关系进展,等于是昭告天下,和韩似做兄弟这么多年,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
“我知道还会问你么?”韩似没好气的看着韩之酌说,有时候韩之酌的嘴严实起来那真是撬都找不到缝隙,可现在韩之酌的表情却不太像是严丝合缝,分明是留了点罅隙。
“作为兄长有必要提醒你,办事情一定要谨慎再谨慎。”韩之酌神色严肃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不然在家里的地位会日渐愈下。”
这让韩似联想到家里那只越来越耀武扬威的胖猫,加上高以明显的偏心,他在家里的地位确实有下降的地位,可这时候不能在韩之酌面前露出一点马脚,韩似梗着脖子说,“我在家里的地位没人能憾的动,好歹我是家里经济来源的第一大户。”
这话不知道是唬住了韩之酌,还是唬住了韩似自己,总而言之,韩之酌从目光到神态都充满了不相信,韩似有点挂不住脸,皱着一张脸看着韩之酌说,“哥,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这时候韩之酌的佯装劲上纲上线了,他装作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模样看着韩似,隆起眉头语气茫然的说,“什么不是故意那么做的?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韩似左右环顾一圈,瞧见没什么人关注这里,才低声下气的对韩之酌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新店开业的日子的,只不过人家程裴对你有意思,你这么端着架子拒人千里,万一把人家拒绝的伤心了,你以后可不好过。我知道你对人家是有意思的,就顺水推舟帮你一把。”
“这么说,”韩之酌话说到一半,表情为之一变,皮笑r_ou_不笑的看着韩似,“我还得谢谢你了,不然错过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哭都来不及。”
“可不是,”韩似接话说,“你们两前后错过十多年,这要是再错过,还不知道再来个十年够不够用,避免这种情况的再发生,我就做个好人,帮个举手之劳吧。”
韩之酌的皮都不笑了,脸上笑容消失的干净,比暴雨过后的空气还要清新,像是韩似的那句话戳中他心中的某个伤感点,乃至于他连基本的假笑都做不出来。见着他这个表情,韩似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韩之酌长吸了口气,随之缓缓吐出,像是要把压在胸口上的那口气也跟着放出来,缓解下自身的压力似的,接着他低声说着,“你们旁观者看的清楚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上一个十年太久了,所以我不会再让我和他之间再错过一个十年,韩似,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和他又都是成年人,会考虑得失。”
“不是……”韩似张口下意识的反驳,话音未尽就被韩之酌截住话头。
“别不是了。”韩之酌说,“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如果我和他真的能在一起,我绝不会放过,不过……”韩之酌顿住了。
他这一顿住让韩似跟着呼吸也停了半顺,好半天才轻轻的松了口气,像是他的呼吸能打扰到韩之酌的思考一样。
“不过,现在你不用再担心我和他会错过。”韩之酌停顿后的话语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句话所代表的内容也让人很心旷神怡。
韩似张了张口,略带着点瞠目结舌的看着韩之酌,似有点不敢置信,使劲眨了两下眼睛,韩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和他在一起了?”
看见韩似被惊住的样子,韩之酌有点想笑,这一笑脸上的严峻自然也绷不住了,笑意突破冷面,展露英俊温和的一面,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不正经的韩似更具男人魅力。
韩似翻了个白眼,又摇了摇头,“都在一起了,之前还忽悠我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之前我没考虑好究竟告不告诉你。”韩之酌说,“感觉告诉你后,无论是认识我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知道。”
韩似:“……”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让人生气呢,他是这么大嘴巴的人么?感觉韩之酌自始至终对他都有种不正当的认知,尤其兄弟两中间丢失了几年的共同成长,导致兄弟两的认知越走越偏。
“开玩笑。”韩之酌淡笑着说,“主要是没考虑好怎么说,如果我上来就很直白的告诉你,我和程裴在一起了,你会觉得事情很突然,顺着你给的话题走,是不是就自然很多?”
“一点都没有。”韩似拆穿着说,“难道是程裴不想让你说?”
韩之酌想了想程裴,皱了下眉头,“这件事你先别和高以说,我觉得程裴还没有准备好和我发展成这种关系。”
韩似惊讶的看着韩之酌,不知道这话从哪个方面说出来的。要知道程裴喜欢韩之酌多年,应该是很早就想和韩之酌建立这种亲密的关系才对。怎么到韩之酌这里,就变成程裴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韩似不明白了,究竟是程裴没准备好,还是他没准备好。
“程裴给我的感觉像是事情走到这一步,那就成了这种关系吧。”对着韩似,韩之酌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他知道韩似在小事上会随意点,但是在严肃事情上从不对其他人提起只言片语。
韩似和程裴见过的次数不算少,依照他的看法是:程裴是个很认真的人。无论对什么事情都会很认真,这样一个人,会做出韩之酌说的这件事吗?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韩似忽然问。
韩之酌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因为他发现认识程裴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说爱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对方的话,那么,韩之酌在这方面表现的就是很爱程裴。
可如果说不爱一个人是不去思考对方的所有的话,那么,韩之酌在别人眼里又可以归类为不喜欢程裴。到底韩之酌是爱程裴还是不喜欢,这只有韩之酌自己知道。
与此同时,赶走人的程裴也在扪心自问。
他知道自己喜欢韩之酌,可这份喜欢里有多少是纯粹的喜欢,有多少是求而不得执念,还有多少是期盼着有回响的坚定,程裴分不清了。
这些因素揉在一起形成程裴现如今对韩之酌的这份复杂的感情,被程裴笼统的称为爱。现在这份爱得到了回应,他却有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把韩之酌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太久了,久到他都相信和对方毫无可能了。
就在渐入绝境的时候,忽然绝处逢生,犹如过山车似的体验感,让程裴一时间无从适应。他茫然了,不解了,彷徨了。
韩之酌的那份感情来的很迅速,也很猛烈,直袭他的面门,更加直截了当的闯进他的心里,让他心底那份复杂的感情无所遁形,就那么暴露在韩之酌的面前,因为这样,他只好和韩之酌在一起。
程裴叹了口气,给高以打了个电话。最近高以都不算太忙,还有时间为程裴这位表面上的职场老手解决感情问题,听完程裴半真半假的假把式询问,高以不厚道的笑了一会。
“程裴,人都直白的表示了,你还在纠结什么?”高以问,“你不喜欢他?”
“不,”程裴想都不想的反驳,“不喜欢,我能看了这么多年?”
“既然喜欢,”高以的声音在刹那透着露骨的诱惑,“那就牢牢捆绑在身边。”
第8章 坦白(四)
捆绑是种很常见的手段,通常适用于出售不掉的商品上,或者是想勾起消费者的购买欲上,在程裴看来,他和韩之酌谁都不属于以上的那几种里。
听高以说完这句话,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自己和韩之酌之间的关系,断定捆绑不适合他们。
“捆绑的方式比较适合你和韩似,”程裴不轻不重的拨了一句回去,“这件事我再想想。”
电话那端的高以被程裴语重心长的语气逗笑了,压着笑意的说,“程裴啊,打我认识你,就没见过你这样,你说贺森凉知道他发小这么怂,会不会气得连夜赶过去对你提耳命面?”
这话也就高以敢说了,换做程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依照贺森凉的性子,如果知道这件事,那还不得翻了天?程裴难得惆怅的叹了口气,对高以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你在贺森凉面前可千万守住嘴,别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知不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高以说,“还是说你和韩之酌在不在一起,过得好不好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提到贺森凉,高以的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瞎扯淡,现在贺森凉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更别提在别人的感情上横cha一脚,高以很清楚季盛瑜的手段,相信贺森凉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时间来管。
“话不能说的这么决断,”程裴回答,“朋友这么多年,他的话还是要听听。”
“听听就算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千万别听从他的话,认真思考起来,”高以说,“贺森凉对韩之酌没什么好印象吧?”
岂止是没什么好印象,怕是糟糕透了吧?程裴想,当初韩之酌结婚,和他一起去的就是贺森凉。现在韩之酌离婚,想和他在一起,站在贺森凉的角度看,韩之酌就是活脱脱一渣男啊。
还没让贺森凉知道这件事,程裴就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位一点就炸的贺少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了。
“程裴,”电话那端的高以忽然认真了起来,语气慎重的让程裴不由得肃然起敬,想听听他说的话,“如果你对韩之酌的这份感情里,喜欢占了最大比重,就不要纠结。因为你和他在一起后,就会发现,比重最大的喜欢会慢慢吞噬掉其他不重要的东西,直到你最后爱上他,所以,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内心对韩之酌的感情里,什么占着最大的比重。”
程裴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嗯就此挂断电话。
程裴想,他确实需要点时间想想他对韩之酌的感情里,究竟什么占比最大。
韩之酌在韩似的公司里待到下班,下班后也不急着走,慢慢悠悠跟着韩似,像是韩似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这其中的意思韩似没弄懂。
“哥,你想咋滴?”韩似收拾好包,直到上了车,发现跟着的韩之酌也上了车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开了口。
“怎么?”韩之酌抬抬眉看着韩似,“想去你家吃顿饭都难如登天?”
韩似无语了,无语完看着韩之酌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想蹭饭就早说,我好让高以准备点好菜。”
“这时候准备也一样。”韩之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
韩似朝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想把车后座上的人给扔出去。路走了一半,韩似贱搓搓的开口问,“哥,人家都是刚谈恋爱那会是热恋期,我怎么觉得,你这恋爱开始就是冷淡期了呢?”
“你是不是找打?”韩之酌眼都不带睁开的问。
韩似耸了耸肩,对韩之酌说的话不否认,这年头人得有点娱乐ji,ng神才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否则你会非常累的,这点韩似早在初入社会有过深刻体验。
在韩之酌的感情上,韩似涉足的不多,就目前一个程裴他了解的有点多,说的有点多,谁让程裴和他家高以认识呢?过年那段时间他和韩老爷子的谈话似乎还历历在耳,韩之酌这些年的不容易,他不知道,却多少能想得到。
韩之酌能离婚,重新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是他还是韩老爷子都很高兴。不过…韩似抬头看了眼韩之酌,带着点试探的问,“你和叔婶出柜了?”
靠在车后背上的韩之酌像是被人叫醒似的,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四处游荡了会,才和韩似的目光对上,车内空气静谧了好一会,才听见韩之酌几不可闻的吐出一个字,韩似的眉头拧了拧。
“你离婚的时候,被说了挺多吧?”韩似问,以韩之酌的个性,离婚的所有过错,他肯定都会揽在身上,不让他前妻背负任何不好。虽然这对他前妻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多了才好,省的他们总催着我二婚。”韩之酌淡淡的说,神色间透着点正合我意,太优秀的男人在别人眼里的都是值得拥有的系列,韩之酌借着离婚的事情,把自己的地位稍稍刷低了。
“你想和程裴在一起,还是要过了叔婶的那关。”韩似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路,仿佛这句提醒到位的话不是他说的。
“我知道。”韩之酌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目光渐渐柔和,像是在人群中看见了让他心生喜悦的人。“我怎么会让他委屈呢?”
这句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韩之酌自己能听见,他像是给自己的心铭刻出一个程裴的样子,想要狠狠的藏在心房,包裹进身体里,好让任何人都伤害不到他。
“哥,一晏那你打算怎么办?”韩似把韩之酌的家庭情况捋了一遍,其中危害关系的最大当属于韩一晏。韩一晏今年刚四岁,还不太懂得父母离婚的情况,可随着韩一晏越长越大,他也会越来越懂事,到时候……
“过段时间,我打算把一晏接过来自己带。”韩之酌说。
韩似朝后撇了一眼,那一眼带着点你在开玩笑的意思,转过脸的时候,韩似补了句,“现在的小孩子都很聪明,你别在一晏面前露了点什么。”
“确实聪明。”韩之酌想起韩一晏问起他妈妈怎么不一起过年的前言后语,感叹似的符合了句。那时候的韩一晏话刚刚说利索,居然会问他是不是离婚了,真是让韩之酌吃惊。
对于韩一晏这个儿子,韩之酌是爱多于后悔。韩一晏的来由并不是很光彩,他不是韩之酌和前妻正常怀上的。前妻和他同在国外大学进修,第一次见面就被追的韩之酌表现很冷淡,而前妻身为见多识广的女强人自然不会被他的冷淡吓到。
一步步的紧追,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前妻拿到他无偿捐出去的j_in g子,怀着孩子来找他。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回想到关于韩一晏的事情,韩之酌的神态走神了很多,这让驾驶座上的韩似起了点研究心理。
韩似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韩之酌在想什么,车子在小区停车场熄火,韩似轻咳了声,对回了神的韩之酌说,“你要是被高以怼了,我可不帮你。”
韩之酌没什么表情的自顾下车了,明显对韩似说的话不以为然。高以这人虽然心机深了点,但该有的眼色都有,韩之酌以为高以不会乱来的。
高以见到韩之酌的第一眼,确实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拎着从冰箱拿出来的红糖就进了厨房,像是连多看这韩姓兄弟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番作态让刚进门的韩似和韩之酌面面相觑。
韩之酌奇怪的是高以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韩似奇怪的是高以居然用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看他,那种眼神极少出现。
“你得罪人了?”韩之酌瞟了眼厨房,回头扫了眼韩似轻声问。
韩似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想破了脑袋韩似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惹到里面的高以了。他和韩之酌往里走,边走边往厨房飘着眼神说,“我怎么觉得是你得罪他了。”
韩之酌呵呵一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话说的就和真的一样,韩似动了动嘴皮子,“我直觉他知道你和程裴的事情。”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奇准无比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男人的第九感怕是命中注定的准,高以不仅知道韩之酌和程裴在一起,还知道两人在一起的全部过程。
“你把一晏接过来是要他以后就在h市长大?”韩似接着路上的话题聊。
韩之酌拨弄着手机,听见韩似的这句话,把手机收了起来,扣着下巴说,“如果可以,就让他在h市长大,这边环境不错,教育各方面都让人很放心。再说,我想让一晏跟在我身边长大。”
“他妈妈那边怎么说?”韩似问,韩之酌之前离婚的细节他根本没有过问,现在提起韩一晏的教育问题,韩似不免要多问了点。
“跟着法律走,不过她回来看一晏的几率不大。”韩之酌说。几率大不大,也是她的选择,韩之酌并不指望她对韩一晏有着难分难舍的感情。
第9章 深知(一)
“吃饭吧。”高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这只是个昭示,让韩似准备饭碗的提示音。这声召唤让韩似屁颠屁颠的去厨房收拾碗筷,留下韩之酌一人在客厅里。
见着活蹦乱跳的韩似,高以投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韩似冷不丁的打了个颤,他看着高以问,“下午你和程裴见面了?”
多日来的磨合让两人的默契成直线上升,高以根本不问韩似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件事,他娴熟的炒菜出锅装盘,回了韩似一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让你哥小心点。”
“这话,怎么说的?”韩似不太明白,怎么高以和程裴见了一面,韩之酌就要小心点了?这不明摆着恐吓人呢不是?
“如果让贺森凉知道韩之酌做出这种事,可能会提刀来见。”高以调侃归调侃,但旨在通过韩似提醒韩之酌,贺森凉是个不好惹的人,尤其贺森凉和程裴的关系还十分的铁。
当年韩之酌让程裴吃了多少苦,搞不好贺森凉就让韩之酌加倍的吃。当然,这一切都出于程裴不喜欢韩之酌的前提上。
让高以客观的判断程裴喜不喜欢韩之酌,他觉得还是喜欢。不然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
“没事,相信我哥为了程裴,会迎难而上。”韩似皮了句,端着碗筷又出去了。
晚饭并不丰盛,却很家常菜。三个大老爷们把饭菜横扫一空,饭后韩似老实的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韩似一走,客厅就剩下韩之酌和高以两个人。
以往这两人都是极力避免只有对方的情况出现,毕竟以前发生过极其尴尬的事情,往往面对面还是会觉得尴尬气息爆满,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感到尴尬的不仅仅是高以,还有韩之酌。
向来所向睥睨的韩律师,在高以面前难得一见的露了点怯,像是两人地位在忽然间被调换。韩之酌想找点话题来缓解气氛,可想了半天才发现他和高以所有的聊天话题都是被韩似调动起来的。
现在调动话题的人在厨房里洗碗,他和高以之间的纽带就此断裂,也就产生一种名叫无话可说的局面,他觉得无话可说,坐在对面的高以不这么认为。
抿了口水的高以施施然的开口了,这一开口就让韩之酌倏然聚光盯住了他,“程裴和我谈了点关于你们的事情。”
韩之酌握杯子的手渐渐用力,喉咙间的动静也大了点,像是受到非常大的恐慌,实则这件事在韩之酌以往的人生经历里,都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可就是这九牛一毛的事情让他倍感紧张。
所有的神经全权在高以说出话的那刹那绷紧了个全面。
“韩哥,程裴是个挺实心眼的人。”高以选择的切入面挺简单的,就是拿程裴的性情说事情,“他认定一个人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劝他放弃过。”
感受到韩之酌投注过来略带些诧异的目光,高以抬眼笑着看了过去,“一个有家庭有孩子有老婆的男人,我难道不应该劝他吗?如果你的身边的朋友发生这种事,你不劝劝?”
这话说的相当有道理,乃至于韩之酌根本没有话说。因为这件事在任何角度来看,劝对方重新寻找一个春天都是个相当正确的选择,破坏他人婚姻的事情是相当不知廉耻。
“他不愿意,”高以说话的语气很像是在说故事,但这故事的真实度比韩之酌听过的以往任何话都要真实,“他说,人贵在从始至终,如果真的没有缘分,那么他真正的缘分肯定会在合适的机会遇见他。”
韩之酌想象着程裴说这句话的表情,那该是怎样一种让人心疼的样子?韩之酌不敢再想,因为光是想想,他就心痛的不能自已,不仅是为程裴心疼,也是为了自己心疼。
他是怎么狠下心让这么一个人等了他十多年的呢?韩之酌没弄明白,也像是始终都想不明白,大概是时间走得太快了,一晃眼就十多年过去,他和程裴就在所有人的眼里错过十多年,在彼此的心里住了十多年。
或许是住的时间太久,乃至于想把心里的人搬个位置,换个地方,甚至是丢出去,都有点难舍难分的感觉,那种和身躯血r_ou_融合在一起,要活生生剥离的感觉,韩之酌像是正在体验这种感觉,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光也不太平静。
“既然你都对他说了那样的话,那以后就好好对他。”高以轻声说,“我和程裴的关系不如他和贺森凉铁,但关键时候大义灭亲的事情,我也是勉为其难能做得出来,希望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
韩之酌头一次发现词穷这个词是这么的好理解,他被高以说的话生生的定在了沙发上,眼下他和程裴的情况,无论他说什么,都有种油腔滑调的嫌疑,他最好的表现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去证明。
想必高以也正是明白这点,才把话说的那么让人无话可接。
韩似出来就见到他哥像个训练到极致的特工,背部挺直,面部表情严峻的盯着面前的一盘水果,就像那盘水果会随时跳出来个致命的生物一样。而高以像个游手好闲的观光者,喝着茶水看着手机,悠闲的想让人神同步。
“我先回去了。”没等韩似开口说什么,沙发上的韩之酌先开了口。开口的同时他的动作已经有了明确指引,指引的方向是韩似的家门口,韩似都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高以回了句话。
“韩哥,有空多来坐坐。”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客气,仔细一听似乎还饱含着其他的意思在里面,韩似不知道他在厨房里洗个碗的空闲,他哥和高以都谈了点什么。
“嗯。”韩之酌看了高以一眼,干脆利落的应下了。
这你来我往的交谈,让韩似敏锐的感觉到他哥和高以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尴尬。韩似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高以究竟和他哥谈了什么。
韩之酌离开韩似家后,站在十字路口很久,久到寒风一阵吹过,他发现身上有点凉飕飕的,回过神的韩之酌招了辆的士,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后,韩之酌裹紧身上的大衣,愣神。
高以说的那些话时不时在他耳边晃来晃去,像是yin魂不散的怨鬼,总要提醒他这么多年都是他对不起程裴,韩之酌心里明白,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连想都不敢想起程裴。
为什么不敢想起程裴?原因多简单啊,简单到他说出来都怕被人笑话。他害怕他只要想起程裴,所有的一切都会崩盘,他会抛开所有,和程裴摊牌。
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前妻提出离婚,往后的日子他会怎么度过。可现在他已经离婚了,也已经和程裴在一起了,他还是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因为他心心念念很久的人,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到嘞,您下车悠着点呐。”司机飚着口大渣子味的普通话,笑起来就弯了眼的样子让韩之酌的心情好了点。韩之酌不作声的递过去钱,抬眼看着h大的大门。
“找您的钱。”司机递给韩之酌回找的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大咧咧的说,“h大的人都很有才华,您是在这做老师的吧?看着就气质好。”
“生意兴隆。”韩之酌先是对司机笑了笑,才说了句祝福的话下了车,等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揣着兜慢悠悠的往h大里面走。
夜晚的h大安安静静,r_ou_眼可见的人道上似乎都没有人,韩之酌哈了口气,微微仰着头瞅着路灯往程裴的宿舍走,路上遇见的学生少之又少,偶尔遇见两个,看见他都是匆匆擦肩而过,韩之酌淡淡的耷了下眼皮子,复又睁开,继续往教师宿舍走。
走到一半需要横穿h大的c,ao场,提起h大的c,ao场就不得不说这地方的面积之大,直线就得走上半小时,可想而知占地面积之大。韩之酌一直保持着微仰着头看路灯走路的样子,路过c,ao场边上也没太注意里面的情况。
直到他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才顺着喊声看去,一眼就看见大汗淋漓的青年。
“程裴,接球。”喊声有点耳熟,韩之酌想,看见喊话的人,他才知道为什么耳熟,那人不正是那天在楼梯上遇见的人吗?在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韩之酌就瞧见了一身断袖运动装的程裴。
从程裴满额头大汗以及他后背的汗shi程度来看,应该是打了好一会了。韩之酌停下了脚步,缓缓后退,退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才停下,双手抱臂就那么遥遥的看着活力四s,he,身手矫健的程裴,在人群中穿来梭去的运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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