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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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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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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道诅咒回畜生道了。
顾昕书道:“你们多吃些呀多吃些,在师叔面前你们可千万别见外,冷琛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哦不,应该是比我的徒弟还亲呀。”
苏少衍淡淡笑笑:“师叔此言严重了,只不知师叔前来此是何要事,让前来探亲的少衍同堂弟好生惊讶,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呵。”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其实包含了许多内容,李祁毓一旁听着,都暗自被苏少衍惊艳了一把,只是那个弟……让他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痛快。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出会同馆来置办些门派里每年需用的杂货,”咂咂嘴压下一口雕花,又道:“这样一算,冷琛也走了都有七年了啊。”
答的避重就轻,一个回球,又将话抛给了自己,苏少衍看他,按下疑惑的心思将话接下去,“师父从前鲜少提及门派,少衍心下好奇,不知当年师父是为何离开门派?”
“怪我,怪我唐突了他……”显是戳到了伤心处,拿酒杯的手不经意的颤了一颤,“他这人天赋高,性子傲,生的也好。你晓得,我们天山派从来只招男人,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忍得下来,索性就有人断了袖,掌门看在眼里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我同他原是住一处,感情也好……”
说的原是花冷琛当年的风流韵事,一旁心不在焉模样的李祁毓几乎都要来了劲。
“我们天山派一向有个习俗,门下弟子满十七就可算作成人,成人礼过后,经门中各师父的进行考核,最后由掌门考核,若成绩合格,便可自行下山游历一年。我和冷琛同岁,本约定一起下山游历,我心中欢喜,更为此一直努力,可到底人的资质摆在那,那一年,我俩同时考核,结果冷琛通过考核,我却留了下来。也许,有些事横竖都是天意,他下山不久,便喜欢上一个女人,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咽下一口酒,似在浇灭心中的火焰,“那女人我晓得,很漂亮,还是个公主,只听说性子不太好,是给宠坏了。后来我终于得下山,我听说他去了燕次的下塘郡,于是我去寻他,接连找了半个月,终于在一家小酒馆边上找见他,那日他喝得烂醉,还被店小二扔在墙角,他冲我又是哭又是笑,他说他的心肝要嫁人了,嫁给北烨的皇帝,呵,她连那皇帝的模样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你说好笑不好笑?我骂他,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我是心疼他啊。我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不晓得,他心里惦记别一个。他听不得人家说他心肝的坏话,也听不得我说他心肝的坏话,他揍我,揍的我一鼻子都是血,最后他打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
李祁毓静静听着,脸上早没了丝毫笑意,铺了块大红布的圆桌下,苏少衍试图去碰他的手,都被他躲了开,苏少衍替他夹一块平素爱吃的辣子鸡丁,他只当没看见了,苏少衍问,“那,师叔你还在意师父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顾昕书抽了抽鼻子,饮下一口热辣的酒,借此分散掉他那想掉泪的冲动:“说不在意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喜欢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但便是再喜欢又能如何?那人终究是不领我的情,再说了,总是不该好了伤疤忘了痛,倒不如寻一个一起过日子的来的真切实在。”
“林中有两条路,你永远只能走一条,怀念着另一条。”顾昕书如是说。
“师叔,我敬你。”李祁毓举起酒杯,墨瞳微眯着似无意掩饰内中锐利的锋芒:“但是师叔,如果我是你,绑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
话音俯落,苏少衍的心也跟着极快的颤动了一下。那时他不知道,当有一天这个人真的言出必行时,他的心里落进的居然不是欢喜,而是刻骨的难过,就像拼命将过往一点一点的从心里挖掉,即使那么的不舍,却偏又那么的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2章
和顾昕书分开后,苏少衍估摸着云离也该到了,便先和李祁毓在云离一早前已定下的客栈住下。蜀地素来湿气重,苏少衍担心李祁毓多少有些不惯,便向小二要了三楼的客房,虽心里明晓得李祁毓定要同自己睡,碍着面子还是要了两间。
说来,自己和云离认识的比颜羽还要早些,幼时父亲苏榭元做丞相,云离的父亲云毅做将军,两人一文一武,本是要结儿女亲家,不想后来两家皆生得儿子,这事只得作罢。按虚岁算,云离比自己小一岁,少时的云离也不似现在这般模样,除了自己,对谁都认生的紧,又总爱跟着自己后面叫衍哥哥,那衍字还总吐不清楚,有时自己忘了理他,他便开始怄气,但也不闹不哭,就是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后来两人长大,联系也渐少,直到他被派去同四皇子一同出质燕次,再听说而后没多久,云离也被调去了蜀中。
“想什么?”一个用力从背后将人楼紧怀里,脑袋惯性的支进颈窝里,动作态度亲昵一副不由分说。
“想云离……”
“是么,”话未完,腰却用力被一紧,勒的人近乎不能喘气。
“想云离估计也快到了。”
“这还差不多,”手松开,吻已经落在了耳垂上,将人按上墙垣,便是霸道的开始索吻。
咚咚咚——
“该死!”李祁毓咒骂了一声,没好气的打开门。
“王爷怎么在少衍的房里。”是云离的声音。
“小离你来了。”苏少衍唇边浮了丝清浅的笑,听这言辞真是亲昵的很呢,不用说,那边厢的李祁毓定又是醋了。
“王爷说他那间走位不好,想和我调一调。”
“哦。”还真是个难伺候的王爷呢,云离低应了声,再看眼李祁毓,目光里多少也存了那么些不善,“少衍,你第一次来,今儿我先陪你去转转好不好?”
“好。”答的倒的真爽快,一旁的李某人当下差点没忍住要发起火来。
“王爷也一起吧。”
听这口气,好像我李祁毓成了那买一送一的顺带物了。李祁毓冷哼了声,心道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我若当真不去了不就正好称了你的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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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古井街被月色轻易勾勒出一道温润的影,街灯如河道里次第绽开的莲,将夜色衬得正好。
蜀中的深秋,并未觉过多被秋风裹挟的凉意,今夜,街道长的人极多,为的是那一年一度的灯火节。关于蜀中灯火节的习俗由来已久,至于说灯火节中最最让人期待的一项,便是这射灯虎了。
街道上人群熙攘,苏、李、云三人并肩走在石子漫成的街道上,俱是看不出心思。适时连贩卖各式小玩意的手推车上都被挂了几只五色的灯,微风一曳,整条街都仿佛被笼进了一个斑斓的梦境里。
嘈杂的人群仍旧热闹的很,当然,最热闹的还要数当地组织的谜社了,这日谜社成员们会结伴而出,事先将一只只扎的严实的绢灯系于一根细长的铁丝上。谜灯一般分四面,三面贴题签,一面贴壁,此灯又名弹壁灯。猜中者揭签,根据难易,奖品亦存在差异。
在县城,读书识字的人毕竟少,故而题目大多也出的容易。在此的青年男子们跃跃欲试,只为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好生显他一显。
“五句话打一句成语,不就说的是三言两句么,老板,给钱给钱!”
“这个我晓得,春去也,花落无言,打的是一个榭字,嘿。”
“这个最容易,我来揭这个,山水之间,一方独立,不就是咱涪陵郡嘛!”
“哈哈哈……”
“小衍——”边走着,忽然间一声不重不轻的唤,似是瞬间击中了魂。仿佛顷刻被调换了戏台,主角粉墨登场。人群中且见一人逆流而至,蓝衫飞扬,熙熙一望,风清月朗。
“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第一个认出你来。”沈殊白冲苏少衍不正经笑一笑,苏少衍也抬眼看他,许是那眼神太过直白通透,一瞬间,天地都似逼仄进了这一幕的情境里。
看出苏少衍的出神,顺着眼神一望,李祁毓当下便把苏少衍用力扯回了身后,狠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我家小衍啊。”看看老远处隐着的几名神色端肃的黑衣随从,分明知是有事而来,仍旧道的如此拓然自若。
“殊白,好久不见。”苏少衍淡淡道。
喜欢听他唤自己的名,近了,沈殊白上前一拥苏少衍,附耳轻声道:“我很想你。”
“放开他。”刻意压低了音调,碍着云离在场,李祁毓只得对着干巴巴道一句,且是沈殊白一副的懒理得他,拥了许久,这堪放开。
沈殊白来这一趟,自然是为着干系重要的事。
逆着人群的方向,一行四人又回到了先前预定的客栈。原沈殊白这一行是为的自家兄长公子襄的事,是了,在现下大燮呼声最高的,除了他公子殊白,就剩下公子襄。
遇的这样巧,自然不能全靠了缘分,此时此刻,他们尚不知晓,将要带出一个怎样惊天的阴谋。
沈殊白告诉他们,自己派人跟了襄很长一阵子,前几日才有了些眉目,言道而桑郅这个地方,据自己所查,应是北烨四地井盐的中心枢纽没错,又言襄这个人一向贪财,私盐低买高卖,桑郅跑不了就是他的渠道之一,而他此次前来,也是为切断襄的在这里的财路,现而今有机会假人之手,没有道理不跑这一趟。
苏少衍听后旋即将自己先前同李祁毓所言关于齐跃山的情况一一道出,沈殊白略一颔首,当下便拟一计:一面,自己会调人细查齐跃山盐走私路线;二面,仅有路线图还远不够,盐走私,官商勾结总是少不了,许得一人负责出郡尉府,寻找关键证物——账本。
最后,再按苏少衍原先计划试探会馆,只不过,改成了假借公子襄之名,据探子得来的消息,公子襄会在每年的三月、七月和十月前来桑郅收一次盐,虽今年的收盐之期已过,不过假借之名,如何也好过乔装混入。为全万一,自己亦会调派明灯暗浦以护周全。
一旁莫不出声的云离随即插话:“若是此,难道就不怕会馆的那些个起疑么?”
沈殊白却是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不单要引起他的注意,还要引起他的紧张,牌收的久了,总该亮一亮。”
“你是想引蛇出洞?”李祁毓逼上他的眼,问。
沈殊白将折扇在手心点了亮点,自若开口:“你想,现在是十一月,算来便是第二次来,如果会馆之人起疑,必会联系襄,襄若来,他便暴露,于我便多一成胜算,他若不来,私盐一事亦成定局。”顿一顿,又道:“每个在位主事的人,总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怪毛病。不过说来也是,帝君之位你争我夺,谁能比谁更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3章
盐业会馆,北烨民间的盐业组织,除去本身对井盐的运销外,还是对蜀中一带盐文化的体现。追溯北烨夏文帝以前,蜀中一带井盐均由官府控制,而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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