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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委身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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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榕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羞得抬不起头来。

    茗研双膝一软,咚一声跪下了,她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家小姐还未出嫁,便和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要让老爷知道,非拔了她皮不可。

    茗研往地上一趴,嘤嘤嘤哭了。

    这可将凤榕溪吓坏了,她本想伸手去搀扶,一弓腰便摔到了地上,她浑身疼得难受,没有多余力气爬起来,主奴两人在房间里弄得好不狼狈。

    “小姐你为何这般想不开。”茗研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一了百了。

    想不开?

    对于凤榕溪来说这并不是想不开的事情,她和吴穆赟迟早会融为一体。

    看着她兢兢战战的样子,凤榕溪只觉这丫头欠调教,“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晓这件事,你若继续哭哭啼啼的,回去被察觉怎办?”说这话时,凤榕溪全然忘记自己双腿已经无法正常行走的事实。

    好半天,茗研才回魂,她眸光就犹如一滩死水……

    凤榕溪看着气极了,甩手一个耳光过去,“这还没死呢,怎么就跟要了你命似的。你是我凤家的丫鬟,怎这般沉不住气。”

    茗研又是一个恍惚,抱着凤榕溪大哭起来,“小姐,奴婢是心疼你呀。”

    心疼?

    她何时沦落到需要一个奴才心疼。

    凤榕溪忍着怒火不发,全因不合时宜。

    天色已暗,主仆两人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互相搀扶着准备回府。不料刚出客栈大门,便遇到了管家,两人被双双压制回府。

    凤云雷屏退所有人,堂上只留下茗研一个丫鬟。门窗紧闭的厅堂里,顿时暗得好似地府阎罗殿。

    “你就这般等不得了?为父在为你精打细算,你却恬不知耻的自寻轻贱?”凤云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撬开她脑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爹爹……我……我……这一眨眼五六天过去了,您再不让吴大哥进门提亲,会被人说闲话的。”凤榕溪嘴上是怕凤家丢了颜面,实则她心里虚得很,就怕被凤云雷发现端倪。

    “颜面?你与他私会时,可有想过自己的颜面?”他猛的一拍桌,空气里的尘埃也跟着一阵抖落。

    凤榕溪鲜少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心尖儿颤了颤,随即颤巍巍道,“女儿……女儿迟早要嫁给他不是?你时常教导女儿以夫为天,女儿……这才向着他,当然也是向着爹爹您,希望你们能搞好关系,以后吴大哥也能与我一样孝敬您,才不至于生了嫌隙。”

    “这么说来,你竟然都是为我着想。”凤云雷颓然的往椅子上一坐,霎时感觉自己老了,管教起儿女来都显得力不从心。

    他将眸光转移到瑟瑟发抖的茗研身上,她这女儿总归要嫁,身上留不得半点伤痕,而这个不懂礼教的丫鬟,少不得一顿毒打。

    “来人,将茗研这个丫头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他怒吼一声,门外的人推门而入,一道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刺得茗研双眼发疼。

    “老爷饶命呀,茗研知错了,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小姐,不再有越举行为。”茗研跪倒在地上咚咚磕着响头,撞击地板的声音,让凤榕溪听着都感觉不寒而栗。

    这五十大板下去,她焉能有活命?这时的茗研还稀里糊涂的以为自己能苟延残喘。

    “爹爹,都是女儿的错,你责罚女儿吧,茗研不过是奉命行事,是被女儿拖累了。”说着凤榕溪便冲去,将茗研护在身下。

    “我便是要让你的奴才受过,你才会长记性,她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是被你亲手断送的。”凤云雷说着,缓缓朝两人走进,这才注意到她脖子处有一块红印,那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凤云雷怎会不知道。

    “你——”轰隆一声,凤云雷感觉好似被一道闷雷击重,身上的力气刹那间被抽干了,一个趔趄重重栽倒在地上。

    “爹爹——”凤榕溪急忙过去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你不是我凤家的女儿,我凤家没你这等恬不知耻的女儿。”凤云雷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皮一翻晕厥了。

    凤榕溪唰的一下站起身,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又让人帮着将凤云雷扶上床榻,继而看向满脸泪水,还在死亡恐惧边缘徘徊的茗研。

    “下去吧,今日不用当值了。”

    茗研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惶恐。

    见她没有反应,凤榕溪眉目一紧,吩咐其他婢女将茗研带了下去。

    *

    夜深人静,冷风呼啸。开窗看明月,只见朦胧一片。

    茗研心里说不上是平静还是焦灼,发生这等事老爷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小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她需要给凤家上下一个交代……

    她闭上眼睛,一行清泪落下……

    小姐,茗研再也不能伺候您了,愿您和吴大人白头偕老,若用她一条小命,保小姐清白,纵容是死也无怨了。

    扯下床头的纱幔,悬挂在房梁上,矮凳子一踢,双脚悬空挣扎两下,一切都回归平静。

    到了翌日晌午,凤榕溪吩咐仆人去寻时,却得来一个惊天消息:茗研悬梁自尽了。

    这对凤榕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从未想过要茗研死,她怎就这般想不开……

    她知这并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凤云雷还在卧床,家里兄弟均不在,如今她得独当一面,将整个尚书府搭理得井然有序。

    冷静过后,吩咐仆人将茗研厚葬,提拔碧园为自己的替身婢女。这一夜之间,整个尚书府有人欢喜有人忧。

    凤云雷卧床后,府上的一切都有凤榕溪把持,正门被开启,吴穆赟如愿跨过尚书府的大门。到了厅堂却只见凤榕溪不见凤云雷,他顿生疑窦,“尚书大人呢?”

    凤榕溪双目噙泪,支支吾吾的好不伤怀,“爹爹……爹爹他……”

    吴穆赟眼里多了抹清明,定然是凤云雷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气得直接卧床不起。得逞的笑意从他嘴角轻轻划过,不留一丝痕迹。

    他假意安抚,又请了相熟的名医重新为凤云雷诊断,关切的举动就好似对待至亲一样,让凤榕溪感动不已。

    临走时,担心凤榕溪应付不来府上大小事务,便将李俊儒留下协助。

    吴穆赟做滴水不漏,他这般紧张关爱,凤榕溪又怎能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布置的一个局。只是凤榕溪失了心智,才会这般没有防备。

    三日后,凤云雷苏醒,他拒绝见任何人,只丢下一句话,择日完婚。

    凤榕溪想着既然是择日,凤云雷必定会给她挑选黄道吉日,她只需耐心等到即可,怎知到了晚上就有人来传口信,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一。

    算不上顶好的日子,但也不差,她知道凤云雷此举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怎这般快。”连碧园都觉得不可思议。

    凤榕溪悄声无息的抹了抹泪,“快些也好,要拖下去随时会有变数。”

    碧园不知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虽察觉不妥,也知深院宅府中有许多因好奇而引起的杀身之祸,故而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一切准备完毕后,吴穆赟又带着大队人马赶回来曲南县。

    马蹄啼嗒,马车摇晃。

    一路上山清水秀,景色撩人。换作平时吴穆赟怎么也得题字一副,可今日个他全然没有心情,不知是否因为少了来时的那口鸭肉。

    “属下一直有个疑问,大人并不是好色之人……为何会忽然……”李俊儒面色通红,想着如何措辞显得不那么猥琐。

    吴穆赟冷笑一声,撩开车帘子透气,“凤云雷那个老顽固将我拒之门外多日,朝中已有不少人知晓此事,累我不被不少同僚笑话,我不过是略施惩戒而已。”

    李俊儒一个怔愣,还是有些心惊,他项来是知吴穆赟手段了的,只是凤云雷已年迈若是心脏不好,怕是得一命呜呼。

    “您就不担心,将凤云雷气出个好歹,会让婚期推迟?如此不是得不偿失。”

    “他为官数十年,没能在朝堂上被下破胆子,反而在我这坎儿过不去?那便是命数,再说凤榕溪那个一头热的女人,早已巴不得将自己给我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她心里指不准乐开花了。”

    李俊儒惊叹,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能说得这番不要脸的话,这天底下也就唯独他家大人了。

    “这……凤二人小姐,貌似并没有大人说得那般蠢笨。”李俊儒想到她在府上当家雷厉风行的模样,可想而知并不简单。

    吴穆赟十分不屑,“一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甘愿堕落的女人,如何不蠢笨,日后嫁到我吴家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摆件而已。”

    *

    槐岚村,夏家。

    莞姚回来后,陆陆续续听热情的村里人讲述卤鸭店经逢巨变,心怀不安的赶往夏家的路上,在院门口便闻到了卤鸭的气味。

    进屋时,夏莲枝在厅堂喝茶,夏淳沣和莫芊桃在伙房卤鸭子,她来不及打招呼,便直接去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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