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良自认为完全摸透了安纳尔和方雅岑的心思，行为上就更加没有顾忌，肆无忌惮地揩着油。

    “赵总——”

    季雨悠本来还感到张皇失措，却在下一秒对上了方雅岑的视线。

    只见对面的两个女人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而是袖手旁观，嘴角隐隐挑起了恣意的笑容，显然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乐见其成。

    看到季雨悠投来的无助的视线，刘若晗甚至得意地挑了挑眉。

    季雨悠恍然，瞬息间就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了然。

    为什么方雅岑会特意、好心地让她们换上昂贵的衣服，不就是为了推出她们两个作为出头鸟，去吸引赵庆良的视线。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赵庆良接触，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为作风，今天的一切，都在方雅岑的安排之中。

    可是，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也——

    不，不可能。

    季雨悠马上就否决了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

    安纳尔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按照这么长时间对师傅的了解，自己完全信得过他的人品。

    她相信，如果能预见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最开始安纳尔就不会让她来应付。

    “小美女是不是想通了？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诚意的，像你们这种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何必在外面工作这么辛苦你说是不是，要赚钱养活自己，有的是轻松的方法。”

    赵庆良看季雨悠反抗的动作放缓，以为是对方想通了，听进了他的建议，心里大喜。

    趁热打铁，把这个女孩子拿下，也不枉来这里走一遭。

    “赵总。”

    季雨悠忽然直直地对上赵庆良的眼睛，温婉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嗯？说吧我听着呢。”

    这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昏黄的灯光、沁人的香氛下，季雨悠的笑颜沉沉地吸引着赵庆良，让他有些飘飘不知所以然，无意识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是谢谢您的厚爱和一番抬举，只不过你真是选错了对象。”

    “什么？”

    赵庆良还没有从兴奋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就兜头被红酒浇了个透心凉。

    季雨悠冷笑着，手里的玻璃杯高高举起，冷眼看着赵庆良无措的狼狈样，心里感到异常的痛快。

    没错，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什么西装革履精英模样，都是掩盖着垃圾本质的伪装，他根本担不起她的尊重。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你，你在做什么！”

    赵庆良慌乱地摘下眼镜，撸了一把脸上的红酒，气得脸红脖子粗。

    “赵总看不出来吗？”

    季雨悠犹嫌不够，又拿起一旁的红酒瓶，扯着赵庆良的衣领，“哗哗——”地往里倒。

    马上，一个中年精英男士，就变成了浑身湿透的落汤鸡。

    “啧。可惜了，用的还是拉图酒庄产的酒，真是浪费。”

    跟着岳凌寒这么长时间，对于一些基本的奢侈品文化，她也是颇有了解，自然知道这几瓶红酒都是价格不菲。

    如果有那个闲情逸致，自然是需要坐下来好好品鉴一番，今天先是被这个不识货的男人用来灌醉女孩子，现在又被她不得不拿来教训人，真是暴殄天物。

    “季雨悠，你在做什么呢！”

    方雅岑怒而暴起，一拍桌子，用手直直地指向季雨悠。

    “赵总可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无理的举动！”

    这些扯动了在场众人的神经，旁人看着自家老板被欺负，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也纷纷站起来对着女孩怒目而视。

    可笑的是，刘若晗明显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慑住了，但是现在也不甘落于人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也将不满的眼神投向女孩儿。

    “呵，以牙还牙而已，还是方总监觉得我真的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季雨悠嘴角的讽刺弧度异常的锋利，“原来您还没眼瞎，分得清无理与否的界限？”

    “您今天表现出的一切，真让我想说一句，如果视网膜不用的话，是建议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呢。”

    方雅岑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不应该对我们的客户这么无理！”她强打起精神反驳，“这次和赵总公司的合作对于我们工作室来说举足轻重，就因为你我们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看你回去怎么和安纳尔交代！”

    搬出工作层面上的大山来压迫，应该能给这个贱人一点压力。

    方雅岑拾回了一点信心。

    “哦，如实交代。”

    “什么？”

    “自然是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安纳尔老师，看他怎么判断我的做法，如果老师决得我的做法不对，自然有老师教育我。”季雨悠脑筋转动的飞快，根本没有受到方雅岑的胁迫。

    “方总监您别忘了，我虽然尊称您一声总监，但我并不是工作室的员工，严格来说，我的顶头上司只有老师一个人而已，我要怎么做，倒还轮不到你来约束。”

    “但是您的行为，自然也是有人可以约束的。”

    季雨悠满意地看见方雅岑的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显然是想到了，如果安纳尔知道了这一切会有什么后果。

    “你，你不会的，你怎么敢！”

    方雅岑眼神闪烁着。

    这么一段时间与季雨悠交锋的几次，她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么强的攻击性，在她的眼里，季雨悠只不过是靠着男人解决问题。

    有时候是安纳尔，有时候是岳凌寒。

    即使没有他们，也也会有一个刘小慧处处帮忙出头。

    这让她料定对方不过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没有什么魄力与真材实料。

    在两个人都不在，没人能护着她的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可是今天，季雨悠的表现打破了她的认知。

    这，这还是那个处处忍让，处处避她锋芒的季雨悠吗？

    “嗤——”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季雨悠嗤笑出声。

    真是不知道方雅岑哪儿来的勇气。

    “敢不敢我现在说了不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方雅岑心虚的表现也认证了她之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