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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团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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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团聚(中)

    父慈子孝固然是人间乐事,但是这世上如意者能有几人?

    即便是贵为君王,在年迈之际,也不过是个多疑老人罢了。

    古长川地方,圣驾行在。

    御帐中,看着笼中那两只奄奄一息的海东青,康熙的脸色黑得怕人,握住御座的手青筋蹦出。

    帐子众人皆变了脸色,那奉命来敬献海东青来的太监冯遣朝原是跪着,不敢抬头仰视,半晌没听到动静,才用眼角瞟了一眼。

    只一眼,冯遣朝唬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怎会如此,明明是主子新得的两只海东青,欢实得不行的,特意遣自己送来的,为何会成了这个模样?

    他是八阿哥身边的近侍,奉主子之命,专程到御前请安。

    前几日是良妃娘娘的二周年祭,八阿哥往皇陵拜祭生母。拜祭完毕,原本应赶赴圣驾行在随扈的,但是因哀思过度引了旧疾。

    八阿哥没有往行在来,而是在汤泉等候回京。因新得了两架海东青,想着孝敬皇父,便遣了太监一名、亲随一人带着海东青到御前请安。

    御帐里,气氛沉,使得人喘不上气来。

    十六阿哥站在十五阿哥身后,看着御座上的皇父,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的。什么也不用说,自己那位往日素有贤名的八哥怕是要这么完了。

    自打入冬以来,皇父的身子便不大好,已经有了手抖之症。在接见群臣同百官时。皇父将左手藏于衣袖,因此要是不仔细地话,外人也发现不了。

    如今,皇父心里最忌讳的就是“老”字、“死”字吧?

    雄鹰已经老迈,他的儿子们却渐渐羽翼颇丰,怎能不使得他心生戒备?

    不只十六阿哥胆颤心寒,连带着御帐里的几位内大臣也都觉得后背冒冷汗。

    那冯遣算得上是八阿哥身边的得用内侍,也颇见过几分世面。虽说刚才唬得不行,可现下他心里也明白。主子这是叫人给暗算了。

    不晓得是哪个,竟然这般歹毒的心计。

    如今却没有功夫寻思这些,他看了那海东青一眼,刚想要为主子辩解两句,就听到上首传来一声冷笑

    “哈,哈,哈!”康熙怒极而笑,指了指那堆萎在笼子里的海东青,道:“这是谓朕年近老迈、时日无多矣!他这是仗着自己曾为人保举,没人敢相争么?真是稀奇。天下间竟然有这样不孝不义之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怒气滔天。

    内大臣鄂伦岱、阿灵阿两个都是“八爷党”的铁杆,一心盼着拥立之功。

    虽说自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后,八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其势力仍是诸皇子阿哥中地翘楚。

    如今,为了这两只海东青,父子之间要是有了嫌隙的话,那八阿哥往后的前景可不光明。

    鄂伦岱乃佟国纲长子,如今袭了父祖的爵位。为一等公。他是康熙的亲表弟,子又向来不拘小节。

    仗着身份不同寻常,鄂伦岱出列一步,道:“万岁爷……”

    康熙扫了一眼,喝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傅尔丹何在?”

    傅尔丹原站在鄂伦岱同阿灵阿身后。闻言侧身出列,跪在御前,道:“奴才在此,恭候圣命!”

    康熙的视线从帐内众人脸上滑过,最后落到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冯遣朝身上,道:“胤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奸。将这狗奴才拿了,严加拷问。朕倒是要看看他的党羽都有何人?”

    “!”傅尔丹朗声应道。起身唤了两个侍卫,要将冯遣朝拖出去讯问。

    “就是在这里审。打死不论。”康熙的声音越发冷。

    饶是平素最为憨厚的十阿哥,此刻也熄了声响。为什么会送来两只这样地海东青?到底是因哀伤过去失了心神,还是遭了小人暗算……曹家的马车已经出城,除了曹同初瑜外,前往通州出迎曹寅夫妇的还有曹硕。他得了音讯,也奉了母亲之命,跟着哥哥嫂子出来往迎接伯父伯母。

    这马车一出城,速度就跑起来了。

    从京城到通州将近四十里的路程,现下已经是未正(下午两点)。冬天天短,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天黑了,所以需要快马加鞭。

    幸好这一路都是官道,甚是宽敞,加上已经是下午,进京的行人不多,马车也能跑起来沸::腾::文::学::

    初瑜穿着大毛氅衣,带着毛耳包,看着毛茸茸的。因出门赶得紧,身边只带了喜云一个侍候。

    马车里预备了好几个手炉、脚炉,曹捧了个手炉,看着初瑜道:“天慧让紫晶带了,还是田氏带了?今晚瞅不着闺女,倒是有些想了。”

    “怕外头天冷,没敢使人往外抱,托紫晶姐姐留在院子里照看了!”初瑜见曹有些冷,伸出小手,摩挲了他的脸。

    喜云坐在一旁,好似什么也没瞧见,只做低眉顺眼状。

    幸好马车宽敞,就是坐五、六人也使得,要不然她真想出去跟男人家一样骑马去,省得在两个主子面前碍眼。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外头有张义在,如今两人也算有了婚约,她怎么敢出去抛头露面?羞也羞死了。

    “这么冰?今儿变天儿了,外头可冷,要不要叫三弟上车来?”初瑜一边帮曹摩挲着。一边带了几分忧心道。

    曹迟疑了一下,听初瑜一说,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毕竟,曹硕向来只是埋头读书,很少出屋子动弹,看着身子骨也不结实。

    想当年曹寅病重,曹疾驰回江宁时,不过十六周岁,比现在的曹硕大半岁。跟着他回去的小满。才十四。

    现下却不是感叹这个地时候,这个小兄弟小时候看着也是胖胖乎乎地,大了却不如小时候壮实。

    接人虽说要紧,但是也不能将他折腾病了。

    想到这里,曹挑了门帘,唤车夫靠边停了马车。

    因要出城接人,所以魏黑与郑虎两个都来了,还有十来个长随护卫。众人原本在马车前后而行,见马车停了,也都停了下来。

    曹探出头来。魏黑勒了马缰,侧身上前道:“公子,有吩咐?”

    曹点点头,没看到曹硕在前面,道:“嗯,魏大哥,老三呢?他嫂子怕他冻着,要喊他上车来坐。”

    “三爷在后头!”魏黑应着,转过身去唤曹硕。

    曹硕原是落后几个马身,如今已经到跟前了。听了哥哥的话,红着脸上前道:“谢过哥哥嫂子好意,只是不碍事,弟弟还是骑马吧!”

    曹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穿得还算暖和,点了点头。道:“骑马就骑马。只是帽子压紧些,仔细风吹了头疼。一会儿要是不想骑马了,就到车上来!”

    “是,大哥!”曹硕见他这般关切,心里也觉得暖乎乎的,对堂兄也打心里亲近几分。

    时辰不早,路程还远,曹便没有再耽搁。吩咐人快马加鞭往通州去。

    不过行了半个时辰。曹也后悔了,为何要上来做马车?委实是太颠簸了些。

    见初瑜脸色泛白。曹扶着她的肩,寻思要不要使人慢些。

    初瑜看出他心思,道:“额驸,我没事儿,还是快些赶路是正经。今天没日头,天黑得要早,咱们别耽搁了!”

    这个时候,是没法子赶夜路的,路况不用说了,也不安全。

    为了能天黑前到通州,只有咬牙忍着这颠簸之苦了。

    四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酉初二刻(下午五点半),天色暗黑时,曹他们终于到达了通州驿站。

    不仅初瑜被颠得变了颜色,就是曹也觉得有些脚软,到了驿站后,赶紧下马车。

    驿丞已经迎了出来,听说是位从三品地京官,心里也奇怪,并没见上面地公文。

    曹这边,也没有公文,这次纯粹为了私事罢了。没有进城,是因天黑了,也因着这边接曹寅他们便利。

    那个驿丞虽说头一遭见曹,但却是晓得江南曹家大名。

    听说这位小曹大人是为了迎接老曹大人,自然也没什么废话,使人去预备上房。

    按例,官员住在驿站,无需支付食宿费用,都是按照品级,有固定地招待规格。

    曹这次,却有些与例不合,毕竟不是赴任、出差什么的。

    驿丞没有说什么,毕竟往来住宿的,不只是官身,就连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奴出京,有时候也要住驿站的。

    一个从三品的京堂官,还不能在驿站白吃白住一晚了?

    曹入仕也有六、七年了,大便宜都不会去贪,怎么会占这点小便宜,落人口舌。因此,安顿好了,他便命张义往驿丞那边送了银子,算是众人的食宿费用。

    待洗漱完毕,驿站这边也使人送来晚饭。

    自天慧落地,日日在初瑜身边,这一天不在,初瑜心里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她跟曹同喜云念叨了好几遭,道是女儿吃了没有,睡觉了没有,云云。

    见初瑜不是惦记儿子,就是惦记姑娘,连丈夫面前摆了白米饭都没有留意,曹心里不由有些吃味。

    随即,曹暗自苦笑,自己实是无聊,孩子一般,怎么能吃儿子闺女地醋?难不成把自己当孩子比了?

    用了晚饭,见初瑜面上露出乏色,曹便同初瑜收拾收拾,安置了。

    虽说是家里带来地行李被卧,但是这屋子因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一种木头地腐朽味儿,呛得初瑜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曹见初瑜喷嚏不停,还以为是白天冻着了,伸出手了她的额头。直到初瑜说是木头味儿的缘故,方才放下心来。

    驿站里的火炕烧得滚热,既是睡不着,那夫妻两个少不得又亲热一番,闹得劳乏了,才沉沉睡去……

    同样是在驿站里,伊都立却越来越神,听着身下女子“啊啊呀呀”的声音,他只觉得浑身一哆嗦,收不住,气喘吁吁地趴在那女子的肚皮上。

    他身下那女子身子一动不动,半晌方“嘤嘤”地哭出声来。

    伊都立因她初次被开苞,也带着几分怜惜,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软言道:“哭什么,跟着爷,你不喜欢?”

    好一会儿,才听那女子小声说道:“疼!”

    帐子外的灯没熄,伊都立微微探起身子,望了望身子下的美人,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招人稀罕,不禁低头轻啄了一口,道:“傻丫头,就头一遭疼,往后就舒坦了。以后,爷要使你离不开爷,你才晓得爷得好。”

    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地年纪,头发散落在褥子上,露出半截藕臂,看着伊都立,眼中仍是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之色。

    伊都立见她如此,微微皱眉,道:“难道跟了爷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被你老子卖到花街强?也就是遇到爷是心软的,见不得你哭成那样儿,才买了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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