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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斗 作者:九尾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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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这宫里称呼自己为‘主子’,且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湘依人虽然和陆依人一样同为依人,不过她身上有陛下的封号,真计较起来,陆依人还当同她行礼才是,更何况她奉了皇后的旨意住进兰林殿,敢问陆依人你适才大呼小叫教训的究竟是哪个下人?”
陆碧君面上一阵尴尬,丽嫔不等她回答,便冷哼一声向彩娥道:“本宫一个人住披香殿说起来也很寂寞,湘依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等本宫去向皇后禀明,你过来披香殿与本宫同住何如?”
彩娥福身道:“谢丽嫔娘娘,只是如此一来,便有劳丽嫔娘娘了。还是由嫔妾去回了皇后主子吧,陆依人说的也没有错,嫔妾是宫女子出身,估摸着陆依人还没得了消息,所以才与嫔妾说道说道,叫丽嫔娘娘误会了。”
陆碧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仗的不单单是家里的势,还在于彩娥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
丽嫔落个自讨没趣,瓮声瓮气的道了声‘随你便’,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宫,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道:“树大招风死的快,这个姓陆的这么横,谁也不放在眼里,本宫就看她到时候落得个什么收场。”
彩娥最后住进了钟粹宫,俗话说,宁*头不做凤尾。彩娥就是这种人,她情愿去钟粹宫那种繁杂人等多出入的地方呆着,也好过和陆碧君同住。钟粹宫那里都是与她差不多位份的人,没那么多比较,且宫女又多,她进进出出,遇上从前认识的人,还能挣个脸面。省的和陆碧君同一屋檐下,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好。反正一定不自在,因为不管她今天是什么身份,哪怕她当上嫔,当上妃了,她看到陆碧君也还是打从心底里觉得低人一等。
第83章 琵琶曲
皇帝后来果然没有再召见过彩娥,就像福禄说的那样。
不过前朝和后宫都忙着陛下去善和行宫秋狝的事。后宫的女眷们也都不急于一时,只盼着秋狝随行的名录上能有自己,可以伴驾出宫。
毕竟外面天高海阔的,比在宫里适意放松的多。
秋狝虽然不是年年都有,但先帝在位二十八年共举行过二十次的狩猎,晚年更是干脆呆在了善和,可见善和确实是像老祖宗说的那样,是个‘万里山河通远檄,九边形胜抱神京’的好地方。且秋狝于皇帝而言,外交上的意义远胜过游玩。
因为以善和为中心,南北二百余里,东西三百余里,周围一千三百多里,被划定为皇家猎苑。其中包括森林,草原,湿地和泡子,皇帝可以一边行围,一边接见,宴请周边属国,并赏赉,封爵,与附属的周边小国亲善,以稳定边疆。
为此,内侍局十分紧张,一早便开始准备,除了随行的宫人和女眷之外,一并去的还有王公大臣,跟着帮忙协调和处理政务。务必使皇帝驻营莅政,接见臣下,一如宫中。
尤其是今次行围乃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其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皇后地位卓然,皇帝离开禁宫,皇后理所当然的要坐镇宫中。再加上皇后小产未过半年,一路颠簸,长途跋涉,唯恐疲累。只是皇帝对于此行要不要带上皇后依旧犹豫不决。
福禄见机试探道:“陛下,此去乌溪大都护也会随驾,皇后娘娘自成为天家新妇,便与大都护再没见过面,想必心里是挂念阿耶的。不如就由奴才去请示一番,看娘娘是什么意思?”
李永邦正有此意,福禄便立刻前往永乐宫,孰料没多久即回来禀告说:“奴才到永乐宫的时候正遇上太医来请娘娘的平安脉,太医的意思是,娘娘的身体暂时还不适宜远行。”
李永邦惋惜的叹了声:“朕知道了。”
既然皇后去不了,那他带谁去也就无所谓了。
他其实早就有所打算,丽嫔是异族进宫的美人,带在身边方便拉近关系,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新晋的秀女,共计二十余人。
一路上顺风顺水,十天后便抵达善和,接着,按惯例至少得在围场待十五日。
大夏、仙罗均派了使臣觐见,车师、西夜、柔兰、龟兹等国的王也在乌溪大都护的带领下向天子行礼。西夜、柔兰的人性情温顺,不如车师彪悍,车师的王和李永邦一样,刚登基没多久,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前他向先帝跪拜,不代表现在依旧甘心臣服。因此从头至尾表现的殊为粗放不羁。
第一天夜宴,为大覃天子接风。
是夜凌晨,黎明之前,侍卫们便会选定一个数十里的大围,部下猎点。等到天亮,皇帝便戎装精骑,率黄纛为中军,分左右两翼,进入围场,之后逐渐逼近,缩小范围,至一定程度,隐藏在密林深处,头戴鹿角的哨鹿手便会吹响木制长哨,以模仿雄鹿求偶发出的声音。雌鹿闻声而来,其他野兽动物便会为了食鹿而聚拢。
这时候,皇帝策马首猎,之后是大臣和侍卫以及各族的勇士一道加入,霎那间,马蹄声如雷轰鸣,不绝于耳,弓箭齐发,如雨势不歇。
西夜和柔兰的王比较识趣,想把鹿留给大覃的天子,分别只打了一头熊和两头豹子,外加五只猞猁。大夏和仙罗的王公和使臣收获野猪十只,兔子三十只。唯有车师的王阿米尔汗和李永邦旗鼓相当,李永邦打了一头老虎,五只豹子,三条野狼,均是猛兽,阿米尔汗则射中了麋鹿,高高兴兴的率众带回营帐。
李永邦对于哨鹿这一环节始终欢喜不起来,从头至尾他都觉得杀公鹿就算了,偏偏要装着公鹿去诱骗母鹿,然后专门捕杀母鹿,长此以往,母鹿渐少,岂不是要绝种?
车师王没他那么细腻,连粗中有细都谈不上,是个绝对的武夫,他带回来的这头鹿,肚子胀鼓鼓的,李永邦顿时面露不悦,当众人以为天子是为了被人抢鹿而不高兴的时候,车师王非但没有半点自觉,反而大喇喇的命人剥去鹿皮,改天做兽衣,之后又命人切了鹿肉烹调,当匕首剖开母鹿肚子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竟敢还有一头小鹿,李永邦心生感触,十分不忍,车师王却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有意为之,见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其后甚至亲自伸手从鹿腹中掏出小鹿,整个过程十分血腥,李永邦最后气的拂袖而去。夜宴时,连鹿血酒也没碰。
车师王对此轻蔑之至,专程站起来朝李永邦敬酒,道:“素闻大覃天子骁勇善战,没想到区区一头鹿,就惊吓到了天子,小王在这里为下午的鲁莽向天子赔不是。只是一国之君若是妇人之仁,岂不叫教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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