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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徒子 作者:poi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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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侧过身子,手指微微一弹,烟灰落下。
他的身体很白,烟蒂落在脚下,陆海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就见李轻舟从容地迈过了那点烟灰。
他转过身,就这样侧着脸,挑起一个无谓的笑容,转而看着床上凸出的人形。
就在张导要按捺不住的时候,陆海洋忽然动了。他把手按在摄影师肩上,示意自己来,他熟练的转换镜头,从李轻舟的脸,缓缓拍到了床边那只苍白的手。
烟灰再次落下。
李轻舟包裹在缭绕的烟雾中,忽然做出了失神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变成了一种自嘲。
这种自嘲接近残酷。
“卡。”
陆海洋比出ok的手势,张导沉声叫暂停。
李轻舟拍戏时的助理立刻将长长的大衣拿过来,大冬天,拍这个戏也是冻得很。陆海洋以目示意张导,两个导演出去讲话。
“你说他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个角色刚刚犯了罪!他还是有一点良知的!这个剧情这样怎么收拾?”
“别收拾。”陆海洋忽然道:“张老,快拍完了吧。”
“你小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这戏他这样拍,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不肯配合啊?”
陆海洋笑笑,在楼梯间,就往楼梯上一靠,“张老,你就准备拿奖吧。李轻舟这大长腿的风光都贡献出来了,国际大奖你先考虑着冲刺哪些个吧。”
张老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过很快又回归了理智,“他这人物塑造的,其实我不是不懂,可这也……太反人类了吧?他对女配做的强/暴行为,而且没有爱,全球搁哪都洗不白。”
陆海洋靠着扶手,往下看着回旋的楼梯台阶,做出了一个不太陆海洋的表情。
“他想表现的无非是人物的残酷和冷漠,早已冲破了人类自身的道德,哪里还管得上法律的制约?”根本没洗白的必要,陆海洋说,“这种戏是该少拍,以后不能让他拍了。”
所以他才问,是不是快拍完了?
至于能得奖,全然是因为这部电影本身就是对人性的一个思考,李轻舟的聪明之处在于尖锐激化的,往往才是更艺术的——不需要收拾,直接把惨烈的暴露在人们眼前。
张导也算是明白了,道:“快了,一个月内能杀青。”
他补充,“有自己人物理解的演员不多啊,耗了六天,啧啧,这一声不吭反抗的脾气,老头子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这天剧组提前解散,陆海洋放着一大堆事情不去做,给楚新雪报告了之后,就等着接李轻舟回家。
李轻舟卸妆的时候陆海洋在一边站着,他笑:“陆导,我今天表现可以吗?会不会被踢出剧组?”
陆海洋没理他,低头用手机回微信。
回去的路上陆海洋沉着一张脸,为自己接下来的发言造势。
李轻舟也不怕他冷着脸,直接问:“怎么啦陆导?你在生什么气……嗯,因为我今天没穿裤子?”
陆海洋想,大概也是有一点关系的,总觉得哪里有点不舒服。
但是现在的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他把手机直接扔给李轻舟,专心开车,说:“以后别接这种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戏了,《一盎司月光》再看看,也许换人……如果你愿意以后不拍戏了,我绝对配合。”
李轻舟哦了一声,打开陆海洋的微信。
陆海洋是导演,最擅长从镜头里解读信息,从前他听陈老师说,听楚医生讲,知道李轻舟有病,病很重,但其实没有具体的感受。
而今天的戏让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什么叫情感障碍,他没有按照剧本演,如果他演的是自己,那么李轻舟本人的冷漠让陆海洋心惊。
微信中,楚新雪一直从专业角度分析,而陆海洋却斩钉截铁表示,你们的治疗方案错了,拍戏不能治他的病,他不应该拍戏。
陆海洋明确指出,李轻舟其实只拍他理解的角色,他不是在听着导演的意思拍,他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演。
他或许是个表演家,但他不是个真正的电影演员。
李轻舟眸色转深,刷完聊天记录,甩开手机:“……呵。”
“告诉我,你的毛病,是不是在玩一个表演游戏?此时此刻,也是在表演吗?”陆海洋皱眉,把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我可不想被你当成傻瓜耍!”
李轻舟说:“你怕什么。”
陆海洋毫不掩饰道:“我怕的太多了。”
李轻舟自说自话:“你怕被人爱,可怜虫。”
他怕被人爱,更怕爱了之后被人骗。陆海洋冷笑:“你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神经病,凭什么让老子相信什么爱?”
李轻舟摇摇头:“我不爱自己,但是可以爱你啊,两回事。”
他说着,忽然伸出手,在方向盘上用力,帮陆海洋调整了方向,呵斥:“小心点!开车呢!脑子里乱想什么?”
他一紧,陆海洋握着方向盘的手就一松。
是有点开歪了,这种事情不该想开车的时候说。
“你有天会知道的。”
李轻舟说着,他松开方向盘,手掌覆盖在陆海洋的手上,“会有个人了解我,陆海洋,你会知道的。”
陆海洋心里一紧,接着软得一塌糊涂。
心里默念认真开车,然而没用,陆海洋清楚地意识到,对于李轻舟的最后一点防备和不信任,就在刚才这三言两语中,最终卸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
凯瑟琳还是来到了巴黎,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拒绝了伯爵的儿子,带着两幅画,不多的钱,在巴黎展开了新的生活。
的的确确是新的生活。
贵族出身的小姐,被自己的家族所开除之后,才发现除了姓氏与礼仪,其实她一无所有。
来到巴黎的第一年,凯瑟琳没有见到陈思昂。
她不再是千金大小姐,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进一家印刷厂做女工,忍受重复的工序和永远消散不掉的墨水味,换来仅够维生的工资。
法国总是在闹革命,混乱的时候,凯瑟琳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现在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两幅画。
她已经确认了广场上陈思昂送的画与女孩像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事实几乎搭建了她要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所有决心与坚持。
起初她还会收到来自伦敦的信,里面附着母亲寄的英镑,告诉她伯爵的儿子还有耐心,求老天点醒她的愚蠢。凯瑟琳把信收进抽屉,用英镑换法郎,再用法郎换取博物馆和艺术展的门票,穿上自己从伦敦带来的好衣服,以期望在这个庞大的城市中再次遇见那个东方青年画家。
四季转换,凯瑟琳仍然没遇见陈思昂。
英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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