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到南平
元赞出身于南郡的普通人家,早年为生计参军,一步步得到先帝赏识才坐到了将军的位置上。此番辞官归乡,据说当地百姓在城门口夹道迎接,依旧如昔年风光。
夜羽拿起笔划掉名单上这位老将军的名字,发现他走之后,朝堂上就再没有先帝倚重的老臣了。比她预计的时间要快上许多,君幕白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楚君进来时,就看到夜羽盯着桌案上的纸发呆,刚想关上门出去等她的时候听到她问:“楚君,你恨我吗?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又让你整日为我出生入死,躲躲藏藏。”
“我父亲的选择,他不后悔我也支持,为何要恨?”楚君很坦然,坦然到他都不需要观察夜羽的反应就知道她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可以出发了。”
夜羽颔首,将名单放到烛火之上,看着它一点点卷曲发黑化为灰烬。
府门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站在车前逗马的李神通看见夜羽出来本想吹声口哨却因风寒先咳了起来,夜羽目不斜视径自上车,掀起车帘就听到梧桐不屑的声音:“不就落个水吗,还风寒?姐姐我下雪天跟一帮人赛马都没有这德行!”
“你还是换个自称吧,洒家怎么样?”夜羽自顾自坐好,梧桐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凌厉,却只是让坐在对面的林辰弯了唇角。
这个时辰,帝都城门已经关闭,街上商贩行人早已散去,薄雾让路面隐约发亮。楚君骑马先行至城门,守卫装束的男子四周张望一番跑上前拱手道:“楚公子,兄弟们这就开城门。”
楚君下马还礼:“多谢。”
“楚公子言重了,昔日照拂没齿难忘,必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言毕,城门缓缓打开,李神通驾车随后而来与楚君交换了个眼神先行一步。守卫不知楚君还有何事,正要开口,只觉楚君右臂微动,一道白光向他斜后方飞去,紧接着响起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从立柱后倒下一个黑影。
楚君几步上前,拽下那人脸上的面具,入眼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眼眸微眯,抓起那人的手,果然在手腕内侧发现了一块刺青,图案再熟悉不过。
丞相府。
周文轩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帝都的地图,他在某个巷口的地方烧了一个洞,以那里为起点画了好几条线路,可每一条经过的宅院都被他再次排除。而剩下的,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他拧起眉头,冷笑一声。堂堂一国丞相,在帝都却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笃笃笃。
“谁?”一个黑影自窗外闪过,霎时困倦之意散去。打开门,他一眼就看到地上被石头压着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再无任何信息。再四处看去,除却浓重夜色再无其它。
周文轩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默念了很多遍上面的地址,忽而想到什么,直奔书案,准确找到地图上这座宅院的位置,手指用力点了两下。如果是真的,那么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
天亮时分,夜羽一行人已经顺利进入南平城,住进清和居在此地的客栈。店主姓崔名严,也是南平城分部的管事。先前梧桐以视察为由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所以刚进门饭菜热水都不少。
李神通顾不了其它,一见到床就把自己扔了上去,说什么都不起来。楚君和林辰上上下下搬运行李,里面最重的应该就属那一箱子的账本了。
崔严年纪不小了,笑起来眼角全是褶子。他亲手给梧桐和夜羽盛了两碗粥,因为不知道夜羽的身份,所以这第一碗就先给了梧桐,还附赠上谄媚的笑容,看得夜羽直想用刀顺着他脸上的那些褶子划开。
“崔主管,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梧桐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这语气却是越听越觉得危险。夜羽知道为什么,因为崔严送上来的账目她总共算了三遍,能够做平一百万两也算他有点本事。
崔严干笑几声,把桌上的盘子往一起推推又分开,自己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一抬头见林辰和楚君从楼上下来,他像找到了救星立刻道:“梧桐姐慢用,我就在后边,有事叫一声就行!”
梧桐很友善地点点头,又转身朝走过来的两个人挥了挥手,等两人坐下,梧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知道为什么崔严跟见了鬼一样吗?因为你们长得太俊了,而他有断袖之癖,所以害羞了。”
夜羽嘴里半口粥没咽下,顿时呛到了,捂着嘴好一阵闷咳;楚君斜了梧桐一眼,没有说话;只有林辰很配合地一边笑着,一边给夜羽倒了杯水。
梧桐的眼睛就没停下来,一直在三个人之间转,最后停在楚君那张有些阴沉的脸上。她忍住笑意,把包子换到夜羽面前:“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没精神,开个玩笑提提神,别这么激动。来,吃个包子。”
夜羽看都不看一眼,包子太像崔严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她吃不下:“吃完饭都回房休息,别睡太死,崔严肯定有问题。”
她起身上楼,路过李神通房门口时脚步一顿,推门走进去。李神通还保持着爬着的姿势,一条腿悬在外面。夜羽靠近,伸手碰上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吃不吃东西?”
“吃......”李神通终于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夜羽,“我想吃糕点,你给我买下个糕点铺吧......”
闻言,云殃用力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想吃自己去。”
“唉,就知道你没人性,我还是跟床相亲相爱吧。”说着,他又闭上了眼。
夜羽翻了个白眼,拽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严实,然后直接出了门。她直奔梧桐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打开梧桐的机关匣,从里面掏出一叠银票,翻了翻又觉得不够索性又抓了几张。
于是,梧桐回来看到大敞着的盒子还有少了一半的银票,想咬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