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来
伊泽静静地坐在恕瑞玛的沙漠里,全身瘫软下来,任凭漫天风沙将自己掩盖。风沙重重地打在他英俊却毫无生气的惨白的脸上,他的眼眸低垂,身体一动不动,远远看过去,仿佛已经死去。
好痛,自己的心,好痛。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心,苦涩得无法呼吸。
阿狸,阿狸······
他没有泪,因为他的泪早就流干了。
这时,恕瑞玛苍蓝的天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缝。只一瞬,裂缝悄然闭合,仿佛从未有过。
而伊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黑色劲装包裹了他的全身。他的手里是一件怪异的武器,其一端是锤形的,在中间有一个发出奇异光彩的淡蓝色光点,中间的上方有一个凸起,这和两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将光点完美地契合在其中。支撑它的一根黑色长棍,精致的长棍带着的金属光泽给人不凡的独特气息。
“喔,瓦洛兰,我回来了。”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莫名的,完全不符其年龄的沧桑,“运气不是很好么,竟然在恕瑞玛大陆降落。咦,这里怎么还有个人?”
高大男子微眯着眼眸,看着毫无生气,仿佛已经失去意识的伊泽,“喂,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谁?”
伊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明明还有呼吸的······”高大男子喃喃自语,“是被天使或恶魔扔到这里的吗?还是······”
“我是个废物。”虽然高大男子的声音很轻,但伊泽却听得异常清楚。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已经完全冷却的血液将指甲染红,惨淡而无力的红。他的声音嘶哑而苦涩,原本英俊的眼眸里,复仇的漩涡凝聚,翻腾着,他死死咬住嘴角,一缕血红滑过嘴角,“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倒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站在她面前的力量都没有,我是个废物,我,我·······”
伊泽张了张苦涩的嘴唇,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看来凯尔和莫甘娜给你们带来的痛苦远比我想象的大。”看着脸上写满痛苦和悲伤的伊泽,高大男子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风沙在刺耳的呼啸中肆虐,伊泽低垂着头,高大男子同样低垂着头,两人都默然无语。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高大男子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我······我叫伊泽瑞尔······”一个陌生却有几分熟悉的名字从伊泽口中吐出。
“你想获得力量吗?”高大男子将手中的怪异武器指向伊泽,淡淡地问道。
“有多强的力量?”伊泽依旧低垂着头,但他身躯明显颤动了一下,他的话语中多了一丝希冀。
“媲美你们口中所谓的,”高大男子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字在伊泽的心头,“神。”
听到这里,伊泽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绝望淡了一丝。
“我现在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高大男子将手中的怪异武器横在身前,注视着淡蓝色的光点,“如果你答应可以为我做三件事,我便可以给你力量,媲美神的力量。”
“我答应你!”猛地从地上站起,伊泽的眼眸里闪烁着炽烈的光芒,“只要你可以给我力量,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虽然高大男子的话让伊泽怀疑,但他不会放弃任何可能变强的机会,只要可以变强,就算出卖自己的灵魂,他也愿意。为了变强,为了,阿狸······
“好。”看着伊泽眼中的光芒,高大男子轻点了点头,左手轻抚过怪异武器,轻而慢地将其中的蓝色光点取出,光点轻轻漂浮在他的手中,仿佛马上就要消失。
“触碰它。”高大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光点递向伊泽,他的动作很慢,眼中满是凝重。
伊泽没有任何迟疑,快速地伸手触碰光点。在伊泽碰到光点的那一瞬,一道极亮的光芒伴随着光点的消逝将伊泽完全包裹。刺目的光亮仿佛要灼瞎伊泽的双眼。
温暖的光晕缓缓地在伊泽的身上编织交汇,一道道纯粹的能量快速地进入伊泽的身体。伊泽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增加着,在能量的盘旋交织中,一个微弱却极为清晰的冰冷电子音缓缓在伊泽的耳边响起。
“正在初始化未来战士的开机序列,是否允许?”
伊泽一愣,不知所措。
“正在初始化未来战士的开机序列,是否允许?”冰冷的电子音重复着。
“允许。”在电子音重复三遍后伊泽才回过神,他下意识地说道。
“喷射反应装置,已连接。”“熔解核心,已激活。”“脉冲火焰粒子炮,测试完毕。”“粒子化程序,已开启。”“战术喷气背包、能量级扫描仪,已登录。”
············
默默地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语,感受着纯粹强大的能量,伊泽突然感觉到高大男子所说的或许是真的。
高大男子静静地站着,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看着完全被光芒包裹的伊泽,他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合适的试验品……
“装备已启动。”
在最后一个电子音清晰地响起后,包裹伊泽的刺目亮芒渐渐暗淡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强大的气势中出现在高大男子的面前。仿佛接受了神之洗礼的强大骑士,此时的伊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身亮银色的机械装甲带着慑人的冰冷光泽;他的左手上是一个精致,但并不花哨的机械炮,他的左手完全没入了机械炮中,炮口冰冷,带着毁灭气息的蓝色光芒正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他的右眼被一块蓝色的透明镜片覆盖,透过这块镜片,伊泽可以看到很多东西,甚至于自己心里所想的都可以通过画面反应在镜片上;凌厉的气势透体而出,撕裂空间的能量在恕瑞玛的上空疯狂地飞舞者。
“很适合你,未来战士伊泽瑞尔。“看着目光不再呆滞,而变得清明纯净的伊泽,高大男子笑道,“希望你能成为它永远的主人。”
“你要我为你做的三件事。你现在可以说了,”伊泽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金属气息,仿佛透过一个世纪传来,充满时代感。
力量,好强大的力量。这是伊泽的脑中唯一存在的想法,他迷茫的心不再迷茫,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等我完成了他让我做的三件事,我要去找泽拉斯,把天使和恶魔从我们的大陆赶出去。
曾经因为自己的弱小而被自己认为一去不复反的东西仿佛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心中。
自信。
“因为我有急事抽不开身,所以第一件事我想请你无论如何要保护这块大陆。”高大男子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他的眼中是坚毅和凝重,“这块大陆上有很多善良美好的人,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个大陆在战火中覆灭吧。”
“当然,”伊泽顿了顿,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哪怕失去生命我也会守护我们的家园。”
“很好,”高大男子点了点头,满意地拍了拍伊泽的肩膀,接着说道,“等我办完那边的急事,我一定来帮助你们的。”
“嗯。”伊泽应了一声。他相信眼前的高大男子有这个力量。光凭他给自己的这套名为“未来战士”的战甲就可以看出他的不凡,“我很期待与你并肩作战。”
“第二件事,我想让你聚集力量。“高大男子轻点了点头,“我需要你召集大陆上的精英。”
“精英吗?”伊泽轻声说道。
“是的,”高大男子捕捉到了伊泽脸上的神色,“我需要你将凯尔和莫甘娜设立在这块大陆上,使瓦洛兰大陆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屏障破除。”
“凯尔、莫甘娜是天使与恶魔的王吧?”伊泽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是的。审判天使凯尔是天使的统治者。堕落天使莫甘娜是恶魔的女王。”高大男子耐心地解释着,这是向他寻求援助的那个家伙提供的资料。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拼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将屏障破除的。”望着灰色的天空,伊泽重重地点了点头。或许很难,但自己会尽力一试,因为此时的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媲美神的力量。
“嗯。”高大男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怪异武器轻轻一挥,黄色的光芒缓缓在上面浮现;一丝一缕,仿佛变成实质的光芒迅速向武器的一端汇聚;高大男子再将武器缓缓一翻,淡黄色的光芒缓缓落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如雾气般的光晕,光晕慢慢扩大,渐渐凝实,最后形成一个淡黄色的光圈。
伊泽看呆了。
“至于第三个条件,等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高大男子迈着大大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向着光圈走去,“对了,我叫杰斯,未来守护者杰斯。”
走到光圈前,杰斯突然停了下来,瞥了一眼伊泽,在这一瞥中,伊泽看到了很多东西。
“顺便说一句,在你们眼中,神是无敌的。可神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难道你们中就没有人想过,神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存在吗?”
杰斯的声音洪亮有力,响彻天际,仿佛从亘古传来,穿透了伊泽的耳膜。
“神,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看着进入光圈,消失在原地的杰斯,伊泽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杰斯的话语围绕在他脑中,久不散去。